第12章 迷雾深处的暗涌

救护车的警笛声撕裂夜空，尖锐得像是。于西山紧紧攥着那部沾着林夏鲜血的手机，手机外壳的温热触感与掌心的冷汗交织，让他的手不受控制地微微发颤。他的目光死死盯着急救室亮起的红灯，耳边不断回响着林夏被推进手术室前那虚弱的嘱托，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在皮肤上留下深深的月牙形痕迹。

“先生，这是病人随身物品。” 护士推着小车，声音轻柔却带着职业性的冷静，递来一个透明塑料袋。袋子里除了沾血的背包，还有一枚刻着蛇形标志的金属徽章。于西山接过袋子，指尖触碰到徽章的瞬间，一股冰凉顺着指尖蔓延至全身，让他想起安全屋那场混战中，黑衣人首领在扭打中，胸口同样闪过这个标志。他急切地打开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却只看到需要密码解锁的界面，锁屏上赫然显示着一行倒计时：72:00:00，红色的数字正一秒一秒跳动，仿佛死神的倒计时。

“于先生！” 李队长带着满身硝烟冲来，警服肩头撕裂的口子还在渗血，脚步因为受伤而有些踉跄。他喘着粗气，额头上的汗水混着灰尘，“黑衣人的身份查出来了，是境外雇佣的‘暗影’组织，他们这次行动的资金来源......”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眼神死死盯着于西山手中的手机，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这东西哪来的？”

“林夏拼死抢来的。” 于西山将手机递过去，目光中带着坚定与忧虑，“倒计时和蛇形徽章，都和 U 盘里提到的‘深海计划’有关。” 李队长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伸出的手在距离手机还有几厘米时猛地缩回，仿佛那是颗随时会引爆的炸弹，眼神中满是恐惧与忌惮。

“三年前，我接手过一桩走私案。” 李队长靠着墙壁缓缓滑坐在地上，声音突然变得沙哑而低沉，像是被砂纸反复打磨过，“当时截获的走私货物里，就有刻着蛇形标志的集装箱。案子查到一半，上级突然下令终止调查，所有案卷不翼而飞，唯一的证人......” 他闭上眼，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着，像是在回忆什么极其痛苦的往事，“在看守所离奇死亡，尸检报告上写着突发疾病，但我明明记得，前一天去看他的时候，他还活蹦乱跳......”

于西山还想追问更多细节，重症监护室的门突然打开。医生摘下口罩，脸上写满疲惫与凝重：“病人伤势过重，虽然暂时脱离危险，但还未脱离昏迷。能不能醒过来，只能看她的求生意识和意志力了。”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于西山心上，他踉跄着扶住墙壁，眼前不受控制地浮现出林夏倒在血泊中的模样，她苍白的脸和嘴角的血迹，刺痛着他的神经。

凌晨三点，整座城市陷入死寂，只有远处偶尔传来车辆驶过的声音。于西山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手机倒计时还剩 68 小时。他机械地尝试着输入 “0000”“1234” 等简单密码，每一次失败的提示音都像是对他的嘲笑。就在他准备放弃，心中满是绝望时，手机突然震动，一条匿名短信弹出：“想要密码，明晚十点，港口废弃灯塔。”

“不行！这明显是陷阱！” 李队长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身后，一把夺过手机，语气中充满焦急与担忧，“‘暗影’组织擅长心理战，他们就是算准了你会因为林夏和真相不顾一切......”“我必须去。” 于西山打断他，眼神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林夏还躺在里面生死未卜，U 盘里的证据没解密，周教官的仇还没报。” 他摸出贴身收藏的警校学生证，照片上的少年笑容灿烂，眼神清澈，与此刻满脸伤痕、眼神沧桑的自己形成鲜明对比，“我己经走到这一步了，不能回头，也不想回头。”

第二天夜里，海风裹挟着咸腥扑面而来，吹得人睁不开眼。于西山独自站在废弃灯塔下，生锈的铁门在风中发出吱呀的声响，像是鬼怪的呜咽。他握紧手中的枪，每一根神经都紧绷着，小心翼翼地走进灯塔。潮湿的台阶上，散落着几枚弹壳，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混合着海水的咸涩，让人作呕。

爬到顶层，月光透过破碎的玻璃洒落，在地面上形成斑驳的光影。借着微弱的月光，于西山看到地上躺着一具尸体 —— 正是之前在医院刺杀他的假护士。尸体的姿势扭曲，手中却还紧攥着一张纸条，仿佛用尽了最后的力气。于西山用枪管挑起纸条，上面用血写着一串数字：“190723”，字迹歪歪扭扭，有些地方因为血液凝固而变得模糊不清。

手机倒计时还剩 67 小时 59 分 58 秒。于西山深吸一口气，手指悬在手机屏幕上方，犹豫了一瞬，最终输入密码。随着一声轻响，手机解锁。相册里密密麻麻全是加密文件，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点开其中一个视频。画面中，副市长王宏涛正坐在一艘豪华游轮的会客室里，对面是一个戴着兜帽的男人，看不清面容。

“‘深海计划’的第一批货物己经到港，那些政要的把柄，都在货箱夹层里。” 王宏涛推了推眼镜，脸上带着阴鸷的笑容，“不过那个叫于西山的警察和记者太碍事了，得想办法除掉他们，否则夜长梦多......” 话音未落，画面突然剧烈晃动，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枪声，视频戛然而止。

于西山的心跳几乎停滞，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就在这时，灯塔外传来引擎轰鸣声，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他透过窗户望去，只见数十辆黑色轿车将灯塔包围，车顶的探照灯刺破黑暗，在墙壁上投下巨大的阴影。为首的车门打开，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下车 —— 本该在看守所的张强，此刻竟毫发无损，嘴角挂着阴森的笑，眼神中满是嘲讽与得意。

“好久不见，老同学。” 张强举起手中的扩音器，声音在夜空中回荡，带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冰冷，“你以为抓住我就能终结一切？太天真了。‘深海计划’远比你想象的庞大，而你，不过是棋盘上一颗随时可以舍弃的棋子。从你被警校开除的那一刻起，就己经陷入了我们的局，你做的所有挣扎，都在我们的掌控之中。” 他打了个响指，灯塔西周突然亮起刺眼的红光，于西山这才惊觉，自己早己被狙击手的红点瞄准，全身仿佛被钉住，动弹不得。

手机突然再次震动，一条新消息弹出：“想要救林夏，把视频发到指定邮箱。记住，你只有十分钟。要是敢耍花样，你马上就能看到，她的心脏是怎么停止跳动的。” 消息附带了一张照片，画面里，昏迷的林夏躺在陌生的病房里，周围是各种不知名的医疗设备。于西山看着照片，握枪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呼吸也变得急促。灯塔外，张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伴随着他阴森的笑声，而手机倒计时，还在无情地跳动，每一秒都像是一把利刃，割着于西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