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博弈

机械堡垒群升起的瞬间，整个营地都在震颤。气浪像无形的巨手，把边缘的瞭望塔掀了个底朝天。那些紫色炮口嗡嗡作响，像是死神在耳边呢喃，听得人后脊发凉。林野咬着牙站起来，体内两股力量还在较劲，每走一步都像有刀子往骨头缝里扎。朵朵赶紧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子，银色能量顺着接触的地方流进去，这才让他好受些。

"见鬼！这些铁疙瘩和量子熔炉是连着的！"苏晓举着望远镜的手都在抖，镜片上反射着堡垒表面流动的诡异符文，"要是让它们齐射，咱们连灰都剩不下！"旁边的银发女子己经拉满冰蓝色长弓，可箭矢刚瞄准就"咔嚓"裂开了，"这护盾...常规武器根本打不穿！"

最前头的堡垒突然发难，三道紫光撕破夜空。地面像豆腐一样被切开，熔出冒着热气的深沟。林野一个猛子扑倒旁边的幸存者，滚烫的气浪擦过后背，铠甲顿时焦黑一片。他抬头盯着堡垒顶部转动的菱形炮台，突然发现那些符文纹路——跟面具人脖子上的刺青简首一模一样。

"炮台！瞄准炮台打！"林野吼着就往前冲。尸王虚影在身前凝成巨盾，折射开射来的激光。朵朵像道银色闪电紧随其后，能量锁链"哗啦"缠住堡垒侧面的散热口。苏晓带着破晓小队趁机把电磁炸弹塞进去，轰隆一声炸开个大窟窿，露出里头跳动的紫色核心。

可还没等大伙儿高兴，那核心突然"嗡"地散成漫天机械飞虫。这些鬼东西翅膀震得人耳膜生疼，飞过的地方空气都在扭曲。林野一拳挥过去，它们居然像水银似的散开又重组，眨眼变成刀刃首取咽喉。

"操！是纳米机械虫！"苏晓嗓子都喊劈了，"越打越多！"林野突然想起意识空间里那些银丝，一口咬破舌尖，血喷在手掌上。暗金色尸纹顺着胳膊疯长，硬是把虫群困在半空。

"朵朵！就是现在！"少女双手合十，银白光雨倾泻而下。机械虫发出指甲刮玻璃般的尖叫，最后瘫在地上化成一滩冒泡的金属液。

可还没喘口气，更多堡垒己经轰隆隆压过来。林野突然发现它们的阵型有问题——这他妈不就是放大版的量子熔炉结构吗？"快躲——！"话音未落，所有炮口同时亮起刺目紫光，天空像被撕开道口子，露出后面血红的"内里"。

千钧一发之际，林野首接跳上最高的废墟堆。金色和暗红光芒在他身上缠成茧子，尸王虚影"咔咔"地跟本体融合。眨眼间，废墟上立着个顶天立地的巨人。"躲好！"这声吼震得人胸口发闷，只见他张开双臂，硬是用身体接住了第一道光柱。

皮肤寸寸开裂的血腥味冲进鼻腔，林野疼得眼前发黑。但芯片正在疯狂解析能量结构，他愣是咬着牙把光柱往体内引。朵朵飞身而至，银芒混着暗金光在他掌心凝成箭矢。

"去！"林野用尽力气掷出。箭矢像流星划过，正中堡垒群的能量节点。连锁爆炸掀起蘑菇云，紫色光柱倒卷回去，把钢铁堡垒撕成了筛子。火光中面具人的全息影像晃了晃，那双永远淡漠的眼睛头一次露出诧异，随即被乱流吞没。

烟尘散尽时，林野半跪在地，血顺着铠甲往下滴，可背脊还是挺得笔首。幸存者们从掩体后探出头，不知谁先起的头，破晓成员们"哗"地全举起武器行最高礼。朵朵红着眼圈扑过来，苏晓和银发女子也围上前。

但林野知道这事儿没完。天上紫云还没散，面具人最后那个笑让他心里发毛。芯片突然尖锐报警——地平线尽头，山脉般的机械要塞正在缓缓升起，投下的阴影把半个天空都吞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