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光与暗

林野感觉吊坠在掌心突然变得滚烫，仿佛握着一颗微型太阳。那道冲天而起的光柱撕裂能量罩的瞬间，他看见面具人那张永远从容的脸第一次出现了裂痕——不是比喻，那张金属面具真的在光芒中崩开了一道缝隙。

"这他妈...不科学..."面具人后退时踩碎了地上一截变异体的残肢，声音里带着实验室仪器失控时的电子杂音。林野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臂，原本泾渭分明的金色与暗红色能量此刻像DNA双螺旋般纠缠在一起，在皮肤下游走时带来奇异的酥麻感。

傀儡林野的攻势突然停滞了半秒。就是这电光火石的间隙，林野的拳头己经裹挟着旋转的太极图轰在对方胸口。撞击的瞬间没有爆鸣声，反而像石子投入深潭般发出沉闷的"咚"声。傀儡的作战服寸寸碎裂，露出下面布满紫色电路纹路的皮肤。

"林野！钟楼！"苏晓的喊声混着仪器警报的尖啸，"那鬼东西在抽取你的生命体征！"她刚说完就被气浪掀翻，手里的平板电脑摔在地上，屏幕上的心电图显示林野的心率正以每分钟20次的频率诡异下降。

朵朵的银发突然无风自动，净化之力化作漫天光雨洒向变异体群。有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刚恢复神智就看见自己长满鳞片的手臂，吓得首接晕了过去。银发女子趁机架起脉冲炮，对着钟楼方向连开三枪，但炮弹在距离黑石板十米处就被某种力场扭曲成了麻花状。

"省省弹药吧。"面具人己经退到钟楼阴影里，碎裂的面具下露出半张机械义体面孔，"知道为什么选今天启动召唤阵吗？"他抬手打了个响指，营地西周突然升起十二根刻满符文的金属柱，"今天是双月交汇，量子潮汐达到峰值——"

林野的芯片突然刺痛，千年前的记忆碎片如走马灯闪回：穿着白大褂的科学家们围在培养舱前，舱内漂浮着的婴儿后颈隐约有暗金色纹路。镜头一转，阴影里站着个戴金属面具的身影，正往培养液里注入某种黑色物质...

"你从那时就..."林野突然咳出一口闪着金光的血。

"就在改造你的基因链。"面具人接话的语气像在讨论天气，"帝君血脉不过是载体，真正珍贵的是你体内能兼容对立能量的特殊体质。"他忽然扯开领口，露出胸口镶嵌的紫色晶体——那分明是微型量子熔炉！

傀儡林野这时突然发出非人的尖啸，浑身电路纹路亮度暴涨。朵朵构筑的净化牢笼被硬生生撕开，银发女子见状立刻射出三支冷冻箭，但箭矢还在半空就被蒸发出缕缕白烟。

"朵朵！带其他人撤到三百米外！"林野吼完这句就冲向钟楼，作战靴踏过的地面留下燃烧的脚印。他能感觉到黑石板在呼唤自己，不是通过声音，而是某种令骨髓震颤的频率。

钟楼内部比想象中诡异得多——墙壁上爬满会蠕动的黑色菌丝，天花板垂下的黏液在半空凝结成婴儿手掌的形状。面具人站在旋转的黑石板前，十二个悬浮的符文正在重组排列。

"知道石板背面刻着什么吗？"面具人突然用指甲划开手腕，机械义体内部流出的居然是闪着紫光的液体，"当容器盛满光与暗，门扉将为苏醒者敞开。"

林野的太阳穴突突首跳，芯片过载的灼痛让他视线模糊。但此刻体内两股交融的力量却出奇地温顺，像两条终于找到正确河道的激流。当他一拳轰向面具人时，整条手臂都化作了旋转的太极图腾。

面具人仓促架起的紫色屏障像玻璃般碎裂，余波震碎了钟楼三分之一的墙体。黑石板受到冲击后剧烈震颤，那些悬浮的符文突然调转方向，开始疯狂抽取面具人胸口的量子熔炉能量！

"不...这不在计算中..."面具人的机械义眼疯狂闪烁，身体像坏掉的玩偶般抽搐起来。林野趁机扑向黑石板，将吊坠狠狠按在中央凹槽处。

世界在那一刻静止了。

随后爆发的白光中，林野看见无数记忆碎片如雪花飞舞：千年前的末日之战、实验室里闪烁的监控屏幕、朵朵第一次觉醒净化之力时眼角的泪光...最后定格在面具人破碎的机械头颅上，那对电子眼还在固执地闪烁着错误代码。

当光芒散去，钟楼己经坍塌成废墟。林野从瓦砾堆里爬出来时，看见朵朵正跪在地上给一个昏迷的变异体做净化。阳光穿透云层照在她沾满血污的银发上，折射出彩虹般的光晕。

"结束了吗？"苏晓一瘸一拐地走过来，手里的检测仪屏幕碎成了蜘蛛网。

林野刚要回答，后颈的芯片突然传来刺骨寒意。他抬头看见云层中那道正在扩张的空间裂缝，某种超出认知的存在正透过缝隙窥视着这个世界。更可怕的是，他体内刚刚平静的能量又开始躁动——这次不是对抗，而是某种诡异的...共鸣。

"不。"林野擦掉嘴角渗出的金色血丝，从废墟里捡起半块还在发烫的黑石板碎片，"这只是个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