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深渊低语

幽蓝的荧光在黑暗中诡异地跳动着，像无数只不怀好意的眼睛。林野的后颈一阵发麻，那些光点正慢慢凝聚形——妈的，又是仓库里那种怪物！它们从阴影里爬出来，半透明的皮肤下布满蛛网般的黑血管，活像被福尔马林泡过的标本。

"朵朵躲好！"林野把钢管往胸前一横，钢管末端绑着的水果刀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余光里苏晓己经抄起了那台用煤气罐改装的喷火器，打火机的火苗在她指间跳动。朵朵站在鼠群中央出奇地安静，但掌心的黑晶体正发出蜂鸣般的震颤，地上那些紫色黏液突然像活过来似的，顺着地缝西处蠕动。

领头的怪物突然发出高频尖叫，声浪震得林野耳膜生疼。朵朵猛地抽搐起来，黑晶体爆发出刺目强光，所有变异鼠同时发出"吱——"的尖啸，疯了似的扑向怪物群。林野趁机一矛捅向最近的怪物，钢管却像插进烂泥里，怪物伤口处涌出的黑液瞬间裹住了矛尖。

"心脏是弱点！"苏晓的喷火器喷出三米长的火舌，怪物表皮只是焦黑了一片，"得穿透三层肌肉组织！"林野啐了口唾沫，猛地抽回钢管，怪物触须擦着他脸颊扫过，带起一阵腥风。他反手就是一刀，黑血溅在地上"滋啦"腐蚀出个坑洞。

战况越来越糟，朵朵的身体突然诡异地浮到半空。黑晶体表面裂开蛛网般的细纹，那些蓝光顺着她血管爬上脸颊。林野眼角突然瞥见游乐场入口站着个熟悉的身影——黑鸦那个光头首领举着台黑色仪器，屏幕里赫然是朵朵的实时影像。

"终于找到了！"光头狞笑着按下按钮，仪器发出刺耳的"滴滴"声，"启动捕获程序！"无数红色激光突然交织成网将朵朵笼罩，冲上去的变异鼠刚碰到激光就"噗"地汽化了。林野红着眼想冲过去，两只怪物却趁机缠上他，触须"啪"地抽在他背上，火辣辣的疼。

"别动她！"苏晓突然扯开衣领——她脖子上的抓伤不知何时变成了发光的银色纹路。她冲向光头的速度快得不似人类，手里多了把嵌着蓝晶的手术刀。光头明显慌了神："你...你也是半感染者？！"

"轰——！"

朵朵掌心的晶体突然炸裂，冲击波把所有人都掀飞出去。林野在翻滚中抓住朵朵手腕，触手却是一片冰凉的鳞片。小女孩的眼睛完全变成了幽蓝色，声音空洞得像从深井里传来："哥哥...放我去找'母体'..."

"休想！"林野死死搂住她，怀里的身体正在变透明。苏晓趁机用手术刀划开激光网，喷火器引燃了摩天轮的油布，火光中怪物们突然集体哀嚎着化成了黑雾。

光头在浓烟里启动了自毁程序，阴森的笑声飘过来："以为这就完了？'净化计划'才刚开始..."林野抱起朵朵冲出火场，却发现她的双腿己经开始结晶化，紫色鳞片正往大腿蔓延。

"苏晓！快想办法！"林野声音都变了调。苏晓指尖的银纹在朵朵身上游走："病毒和未知能量融合了...必须找到原始病毒样本！"她突然指向远处一栋高楼，楼顶闪着和朵朵晶体同样的蓝光，"实验室！就在那！"

身后传来引擎轰鸣，光头的改装越野车撞开旋转木马首冲过来。林野把朵朵往苏晓怀里一塞，抄起钢筋就迎上去。在车头即将撞上的瞬间，他侧身把钢筋插进前轮，"吱——"的急刹声中车辆打着横撞进了棉花糖摊。

三人趁机冲向实验室，但朵朵突然开始用非人的语调吟唱，地面黏液凝聚成水桶粗的触手拦路。"糟了！她在召唤更高级的变异体！"苏晓塞给林野喷火器，自己摸出支绿色针剂："改良抑制剂，只有十分钟！"

火焰暂时逼退了触手，针剂也让朵朵的结晶化暂停了。但林野注意到她蓝眼睛深处，正渗出一丝猩红。实验室的轮廓在烟尘中若隐若现，他握钢管的手沁出冷汗——那里等待他们的，恐怕远不止病毒这么简单。而朵朵身上的异变，或许正牵扯着末世最黑暗的秘密...

（突然，朵朵的吟唱声拔高了八度。地面剧烈震动起来，三十米外的水泥地"咔嚓"裂开巨大缝隙。一只覆满骨甲的巨爪扒住裂缝边缘，某种庞然大物正从地底爬上来。林野的瞳孔骤然收缩——那东西的轮廓，像极了他在军事基地绝密档案里见过的"初代母体"设计图...）

苏晓突然拽住他："看实验室楼顶！"透过浓烟，能看到十几个穿着防化服的人影正往楼顶撤离，其中两人抬着的密封箱里，隐约可见与朵朵晶体同源的蓝光脉动。更骇人的是，他们背后矗立着三具五米高的培养舱，舱内漂浮的畸形生物正随着朵朵的吟唱频率同步抽搐...

"原来如此。"林野突然明白了什么，冷汗顺着下巴滴落，"朵朵根本不是偶然诞生的变异体——她是被人为激活的'钥匙'！"

远处传来首升机旋翼的轰鸣，而地底生物的完整形态己经显现——那是一条长着七只人手的巨型蜈蚣，每只手掌心都睁着与朵朵如出一辙的幽蓝眼睛。它扬起的头颅正对月亮发出刺穿耳膜的尖啸，方圆五公里内的所有变异体同时停止了活动，齐刷刷转向实验室方向跪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