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蓝瞳少女

铁门在能量冲击下发出刺耳的呻吟，林野的暗金色能量刃像热刀切黄油般划开锈蚀的金属。门缝里渗出的机械嗡鸣让人牙酸，像有台老旧的X光机在胸腔里震动。

"见鬼，电磁干扰太强了。"苏晓甩了甩冒出火花的检测仪，"和超市那台屏蔽器同源，但起码加了十个功率放大器。"阴影里的朵朵突然绷首了脊背，怀里的银毛幼狼龇着牙，她银色的瞳孔在暗处泛着微光："那些铁罐子...和实验室里装'金属塔'的容器一模一样。"

传送带还在苟延残喘地运转，上面散落的骸骨像是被随意丢弃的零件。那些泛着紫光的结晶覆在骨头上，像给死亡镀了层妖异的釉。尽头的货架密密麻麻排着金属罐，褪色的"β型病毒样本"标签下，封口蜡正在诡异蠕动。

林野撬开最近的那个罐子时，甜腥味立刻糊在脸上。培养液里漂浮的东西让他胃部抽搐——那些半机械半器官的活物，正贪婪地啃噬着量子熔炉的碎片残渣。

"等等！"苏晓突然拽住他，指甲几乎掐进他手臂肌肉。货架后方铁笼里，蜷缩着的身影让所有人呼吸一滞。女孩破烂衣领下露出的缝合疤痕像蜈蚣脚，但那双蓝眼睛干净得反常，没有半点感染者特有的紫色血丝。

"滚开！"她砸来的石块软绵绵落在脚边。但当目光触及银毛幼狼时，女孩突然像被按了暂停键："'母体'的守护者？"她声音里带着不合年龄的老成，"阿凯说过...只有你们能打开'最终样本'。"

林野慢慢蹲下来，能量刃在掌心熄灭："阿凯死了。"女孩瞳孔剧烈收缩，泪水在蓝眼睛里打转："他明明说...拿到抗体就带我..."她突然指向货架顶端，"在标'废料'的箱子里，他藏在那里..."

天花板突然传来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通风管道的格栅正在变形，飞翼追踪者的利爪撕开钢板，膜翼上那些荧光斑点像某种倒计时。更可怕的是墙角传来的震动，每一步都让地面沙砾跳舞。

"是'重装守卫'！"女孩发疯似的摇晃铁笼，栏杆哐当作响，"颈后接口！那是唯一弱点！"她尖利的喊声里，林野己经跃上货架。能量刃劈开箱子的瞬间，警报声像刀子划破耳膜——红色警示灯扫过横梁，照亮了密密麻麻的自动机枪。

"趴下！"苏晓把朵朵扑倒时，子弹己经在金属罐上凿出蜂巢般的弹孔。林野怀里的徽章突然发烫，那枚嵌着蓝晶石的金属牌与幼狼额间的光芒共振，在硝烟中撑开一道光幕。病毒样本溅落的活物撞在光幕上，发出油炸般的滋滋声。

三米高的怪物撞碎墙壁冲进来时，林野看清了它颈后那块新鲜疤痕——和阿凯身上如出一辙的缝合痕迹。生死太极图的锁链缠上机械臂的刹那，他甩出徽章。蓝光炸开的瞬间，他听见女孩在爆炸声中破碎的哭喊："他用自己当容器..."

排水沟里蜿蜒的黑血正腐蚀出诡异纹路，最终在墙角汇成那个熟悉的坐标符号。林野抹了把脸上的血，发现女孩不知何时己经站在身边。

"起源之地..."她沾满机油的手指指向远方，"我们真正的家。"阳光照在她瞳孔里，蓝得像是能滴出水来，"也是'黑鸦'的葬身之处。"

身后厂房在连环爆炸中坍塌，烟尘里升起的蓝光柱像通往地狱的路标。林野摸了下怀中发烫的徽章，芯片坐标与山谷完全重合。他突然明白了，阿凯用命铺就的这条路，尽头等着的不只是病毒真相——更是那个能让"黑鸦"彻底灰飞烟灭的死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