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港坞秘备

锈迹斑斑的船坞闸门在液压装置嘶哑的呻吟中缓缓升起，"破浪号"被拖船牵引着滑入港坞。破损的船底不断滴落海水，在水泥地面上晕开一片片深色痕迹，与半感染者暗红的血迹混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修好螺旋桨起码得三小时。"老奎叼着半截烟头，指挥着几个半感染者搬来锈迹斑斑的备用零件。那些从沉船上拆下来的轴承还挂着几缕干枯的海藻，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绿光。"没有'量子熔炉'碎片加固，修好了也是白搭，下一场海战照样得趴窝。"他突然压低声音，用扳手指向船坞深处那个积满灰尘的仓库，"阿凯那小子临走前说过，里头藏着压箱底的宝贝，密码锁是半感染者的血。"

林野用匕首划开指尖，鲜血滴在密码锁上的瞬间，金属门发出"咔哒"一声轻响。扑面而来的机油味里混杂着某种熟悉的腥甜——是尸骸帝君能量铠甲特有的气味。仓库中央停着的改装装甲车让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暗金色鳞片覆盖的车身在昏黄的灯光下泛着冰冷的光泽，车头那个半感染者徽章与量子熔炉组合的标志，分明是阿凯的手笔。

"见鬼，是'守护者号'！"陈医生的手指颤抖着抚过装甲板，那些用半感染者骨骼粉末特制的合金在他指尖下微微发烫，"这玩意儿能吸收七成能量攻击，去年我们设计图纸的时候，还只是个概念..."他拉开驾驶座抽屉时，一张泛黄的地图滑落出来，上面用红笔圈出的"病毒起源实验室"几个字格外刺眼。

船坞顶部突然传来金属扭曲的刺耳声响。林野抬头看见通风管道被撞开一个大洞，几条泛着铁灰色冷光的鱼尾正疯狂摆动。那些该死的铁鳞鱼居然追到了这里——它们背鳍上的鳞片与货架上的"黑鸦"弹药箱产生共鸣，发出令人牙酸的嗡鸣。

"它们在呼叫同类！"苏晓将帝君藤汁液泼向通风管，鱼尾立刻缩了回去，管道里传来慌乱的游动声。她转身时脸色煞白，"闸门撑不了十分钟，我们得从侧门隧道撤到信号塔..."

朵朵怀里的银毛幼狼突然龇牙低吼，小家伙的蓝眼睛死死盯着装甲车仪表盘上闪烁的红光。林野按下按钮的瞬间，阿凯的全息影像突兀地出现在众人面前——他脸上那些未愈合的缝合疤痕还在渗血。

"看到这个，说明我己经凉透了。"阿凯的影像不时扭曲，电流杂音让他的声音时断时续，"'守护者号'要母体的蓝光激活...能放出净化领域...但千万别靠近实验室的共生池..."话音未落，整个船坞的灯光突然开始疯狂闪烁。

当林野冲回主舱室时，铁鳞鱼群己经撞破了闸门。为首的那条怪物足有小型快艇大小，背鳍上嵌着的量子熔炉碎片正泛着不祥的红光。鱼群像黑色的潮水般涌来，老奎的机械义肢变形成的巨斧每次挥舞都带起一片腥臭的血雨。

"弱点在眼睛！"陈医生将最后一管抑制剂灌进高压水枪，水柱击中首领鱼眼睑的瞬间，那怪物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林野趁机发动"守护者号"，装甲车周身竖起的鳞片在空气中划出暗金色的残影。

能量炮凝聚的光球故意打偏时，首领鱼果然被激怒了。它庞大的身躯撞塌半边仓库，暴露出的病毒炸弹让林野眼前一亮。当那颗黑色晶体从能量茧中浮现时，陈医生的镊子都在发抖——那些蠕动的纹路，分明是活着的病毒母核分身。

信号塔上的灯光突然开始有规律地闪烁。老奎破译出摩尔斯电码后狠狠啐了一口："'黑鸦'那帮杂种在港口外集结了舰队，说要给我们最后通牒。"他机械义肢的液压管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蛇盟的船正在外围游弋，跟闻着血腥味的鲨鱼似的。"

林野把装甲车的动力阀拧到最大，暗金色纹路顺着他的手腕爬上方向盘。银毛幼狼的蓝光在仪表盘上勾勒出敌方舰队的分布图，那些闪烁的光点就像一张死亡罗网。"让陈医生带人继续修船。"他转头对苏晓说，声音里带着海风般的冷冽，"我们去信号塔给'黑鸦'唱出空城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