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会面

燕小乙方知自己失态，放回茶盏，盘腿坐好。

“适才苏小姐说知七星宝灯的绝世妙处，不知苏小姐现在可否详细一说。”

苏晴嫣然一笑，并不着急。

“七星铜灯并非人间铸造，而是来自天外的"浩渺星核"坠落所化，北宋年间被道家修士发现，因其能吸收星辰之力而被制成灯盏，灯身铭文并非咒语，而是星图坐标。七颗星石同时亮起，则可续命改运。”

“续命改运？有意思！只是不知如何让七颗星石同时亮起？”

苏晴迷离一笑。

“你们家族守护了它几千年，竟不知它一星半点法力？三年前，洛城博物馆大火，你可知此事？"苏晴的青铜瞳泛起波纹，“那晚有人想偷的不是《千里江山图》，而是藏在画匣夹层里的一块星石。据说，那块星石和这盏青铜七星灯有某种神秘的联系。只要你肯把灯借给我，我自信可以破解其中的机关，到时候，我们便可以享受长生不老之术，岂不妙哉！如何？”

燕小乙一脸严肃。

“我不要什么长生不老，我也不屑续命改天，我只要完成我此生的一项使命，便足矣。”

“什么使命？”

苏晴禁不住好奇。

燕小乙郑重的摇了摇头。

“无可奉告！”

苏晴并不生气，认真的看着一本正经的燕小乙。

“可以带我去星霜阁再观赏观赏那盏神灯吗？”

燕小乙点了点头，两人起身，离开了古色古香的宣和阁。

星霜阁位于山庄最深处，整座建筑仿宋代“天象阁”而建，穹顶镶嵌七块琉璃瓦，对应北斗七星排列。

苏晴的指尖刚触到阁门上的铜环，就触电般缩回手——环上暗刻的二十八宿星图，竟与她梦中见过的完全一致。

“怕了？”燕小乙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怕你燕家的机关太老套。”她反唇相讥，青铜瞳却紧盯着门缝里渗出的蓝光。

燕小乙用机关打开星霜阁的铜门。

阁内一盏长明灯映着青铜灯盏，在青砖地面上投下摇曳的幽蓝光斑。在星霜阁中央的水晶罩内，七星灯静静悬浮。灯身青铜锻造，表面布满细如发丝的星轨纹路，在暗处会泛出极淡的磷光。七枚星石嵌成北斗状，灯焰青白色，无热无烟，焰心偶尔会扭曲成模糊的人脸形状。

苏晴如痴如迷的盯着七星铜灯，然而隔着水晶罩，看得不真切。她绕着水晶罩转了几圈，除了识得这是一件文物外，看不出它有什么道行魔法。燕小乙看她那般痴迷，不忍心。

“你不是会开水晶罩吗？”

苏晴会意的笑了笑。她当然知道机关在哪里，恰才她刚进来的时候，就打开了七星灯的水晶罩。随着水晶罩的徐徐降落，七星铜灯完全暴露在苏晴的面前。苏晴欲伸手去触碰七星灯，燕小乙见状，大呼一声：“别碰！”

苏晴知其原委，不情愿的缩回了手。

她站在灯前，青铜色的瞳孔倒映着灯身上的星轨纹路，指尖在罩壁上方虚划，仿佛隔着空气描摹那些古老的铭文。

“借我三天。”她突然开口，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

燕小乙站在她身后，目光落在她微微绷紧的肩线上：“你知道触碰它的后果。”

“我不碰”"苏晴转过身，从随身的皮匣里取出一副银丝手套，“这是用‘冰蚕丝’和‘陨铁’编织的，能隔绝七星灯的能量传导。”

燕小乙站在玄晶罩旁，松纹刃横在案上，刀身映着七星灯的青光，将他半边脸照得如同青铜雕像。

“三个条件。”他的声音比刀锋还冷，“第一，研究范围限于星霜阁，踏出门槛即刻终止。”

苏晴抱着手臂倚在门边，纳米纤维手套在指节处泛着哑光：“第二？”

“每日上午九点到十点，共一个小时。”

“成交，！事不宜迟，那现在开始吧。”

燕小乙看了看手表，八点五十，这个时候卢义己经起床了，两个人约好一起出去的。

“今天不行，我约好了有事。”

苏晴知道欲速则不达，再说，她也是万万没有想到燕小乙竟会同意她的要求，心中己经喜不自胜，并在心里盘算，哪一天趁机狸猫换太子，也不是不可能，遂点了点头。

两个人走出星霜阁，回到会客厅的时候，燕小乙邀请苏晴共进早餐。

晨露沿着青瓦滴落，在石阶上敲出细碎的声响。苏晴跟在燕小乙身后，指尖不经意掠过回廊的雕花木栏——那些缠绕的藤蔓纹路，竟与七星灯上的星轨如出一辙。

餐厅内，晨光透过云纹窗棂，在青砖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长桌尽头，卢义正慢条斯理地搅动瓷盏中的雪耳羹，银匙与碗沿相碰，发出清越的脆响。

“你今天起得晚了，快来吃早饭吧。”他抬头，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在苏晴身上停留了一瞬，又若无其事地垂下，“这位是？”

“苏晴，A文物研究院高级文物研究专家，……，”

燕小乙一面拉开椅子，示意苏晴入座，一面向卢义介绍着，但是还没有等他把话说完，卢义开口了。

卢义放下银匙，瓷器相撞的脆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这位就是幻影师啊？”他的声音温润，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审视，“久仰。”

苏晴的指尖轻轻敲击杯沿，青铜色的瞳孔映着杯中晃动的茶汤："卢先生的消息倒是灵通。”

燕小乙坐定，惊诧的望着双方。

“你们认识？”

两个人不言而喻的摇了摇头。

“听闻苏小姐精通宋代茶道。”卢义推过一盏杏仁茶，茶汤表面浮着完美的“明月”图案，“可尝得出用的什么水？”

苏晴的青铜瞳微微收缩。这手“映月点茶”是北宋宫廷秘技，现代几乎失传。她不动声色地接过茶盏，指尖在杯底一蹭。

“虎跑泉的水，配了三滴桐油。”她浅啜一口，“但煮茶的铁壶是新铸的，坏了水韵。”

卢义眸光一闪，脸上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