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渡船规矩与船夫之疑

破旧木船，惨绿灯笼，摇橹的蓑衣船夫...眼前的一幕充满了诡异。那沙哑的声音在浓雾中回荡，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规则感。

船夫的目光聚焦在柔洁身上，让慕容泽兴本能地将她护得更紧，体内玄冥真气悄然运转。

“你是什么人？”苏清墨上前一步，朱雀剑鞘横在身前，赤芒吞吐，警惕地盯着船夫。国灵部的档案里，并没有关于这个渡船人的记录。

“呵呵...”船夫发出低沉的笑声，如同夜枭，“一个摆渡人罢了。这迷魂雾，乃阴阳混沌之气所化，非生非死，非阳非阴。寻常法子，走不通。唯有老朽这‘引魂舟’，能渡人过这‘三途口’。”

他微微抬了抬斗笠，露出一张布满深刻皱纹、如同干枯树皮般的苍老脸庞，眼睛浑浊无神，嘴角却挂着一丝诡异的笑意：“几位...身上的味儿...可不寻常啊。一个身负幽冥孽火，心魔缠身；一个灵觉纯粹却濒临崩溃；还有...一个半仙之体，两个...嗯？这个小子倒有意思，灵肉之间夹着个贪吃的小东西？”他的目光在慕容泽兴、柔洁、胡三太奶、谷传智身上一一扫过，最后停在苏清墨身上，“至于这位姑娘...煞气冲天，离火护体...啧啧，都是麻烦的主儿。”

众人心中皆是一凛！这老船夫看似不起眼，竟一眼看穿了他们所有人的底细！

“你待如何？”苏清墨语气冰冷，剑鞘上的赤芒更盛。

“不如何。”老船夫慢悠悠地摇着橹，“老朽只按规矩办事。要上船，三条规矩：一、船资，不拘金银，但需一件贴身旧物，沾染主人气息即可。二、船上禁武禁法，违者...嘿嘿，后果自负。三、船行途中，无论看到、听到什么，莫问莫言莫动，到岸自停。”

他浑浊的眼睛扫过众人，尤其在慕容泽兴和柔洁身上停留：“规矩定了千百年，破不得。上不上，随各位。”说完，他便不再言语，只是慢悠悠地摇橹，仿佛在等待选择。

浓雾翻涌，迷魂雾深处似乎传来更清晰的鬼哭狼嚎。柔洁眉心的金光再次剧烈闪烁，引得岸边漂浮的碎石更多了。她痛苦的呻吟声也更大。

“没时间了！苏姐，上船吧！”谷传智看着柔洁痛苦的样子，急道。

胡三太奶也点点头：“这老东西虽然邪门，但没撒谎。酆都的迷魂雾，没有摆渡人指引，硬闯九死一生。俺以前听族里的老辈提过。”

苏清墨权衡利弊，眼下确实没有更好的选择。她看向慕容泽兴。慕容泽兴看着怀中因灵觉暴走而痛苦不堪的柔洁，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上船。”

“好。”苏清墨不再犹豫，率先走向渡船。她解下腰间一枚不起眼的、刻有朱雀纹的青铜令牌（国灵部身份牌），丢给船夫：“船资。”

老船夫接过令牌，了一下，咧嘴笑了笑，露出稀疏的黄牙：“好东西。够分量。”他将令牌随意揣入怀中。

慕容泽兴解下柔洁一首贴身戴着的一个小巧的银质长命锁（基地里惜兰阿姨托人送来的），轻轻放在船头。谷传智心疼地解下他那块盘得油光锃亮的雷击桃木符，胡三太奶则拔了一根自己的白头发。

众人依次上船。小木船吃水很深，却异常平稳。

“坐稳喽。”老船夫沙哑的声音响起，橹声吱呀，小船缓缓驶离岸边，没入浓得化不开的迷雾之中。

船行雾中，西周一片惨绿，只有船头那盏灯笼的光芒幽幽。船夫摇橹的动作缓慢而规律，仿佛亘古不变。船舱狭小，众人挤在一起，气氛压抑。柔洁在慕容泽兴怀中，眉心金光在绿光映照下显得更加妖异，虽然被船身隔绝，不再引动外物，但她的身体依旧微微颤抖。

谷传智试图说点什么缓解气氛，却被苏清墨一个冰冷的眼神制止。船夫定了规矩：莫问莫言莫动。

死寂中，只有吱呀的橹声。

突然，小船前方的浓雾剧烈翻滚起来！隐约可见一个巨大的、长满扭曲触手的黑影，带着令人窒息的威压，缓缓从雾中浮现，朝着小船压来！

谷传智吓得差点跳起来，胡三太奶也握紧了拐棍。慕容泽兴身体绷紧，魔念蠢蠢欲动。

苏清墨按住谷传智，眼神凌厉地看向摇橹的船夫。

那船夫却仿佛没看见那恐怖的黑影，依旧不紧不慢地摇着橹。小船速度不变，竟首首地朝着那巨大黑影驶去！

眼看就要撞上！

那巨大的黑影触手猛地扬起，带着撕裂空间的威势，狠狠拍向小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