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8章 药竟喝死人

许长安终于放下心头大石，赶紧跑回药炉旁，又盛了十来碗药汤，准备跑下一个院子。

“大爷，可以喝药了，喝完病就好了。”

“咳咳...许县令啊，可不敢让你给我们端汤药啊，使不得，使不得。”

“这有什么，等你们好些了，下得了床，我就不端上门了呗。快趁热喝，保证药到病除，明天就好了。”

“许大人，大恩大德，我们无以为报啊。”老人家感激涕零，端着药碗的手一首抽抽。

许长安，这书生，平日里胆小怕事，现在却像个英雄。他手里端的一碗碗汤药，不仅是治病的良方，更是温暖人心的火种。

“不行啦，不行啦，这药吃死人啦！” 从最东边的房子里踉踉跄跄地冲出一个人影，“老张喝了药，死啦！大家快别喝啊！”

老张的尸体横在祠堂地上。

张家肥妇闻讯赶来，瘫坐在门槛上，突然爆发出裂帛般的嚎哭：“杀千刀的庸医！你们赔我男人命来——”她两百斤的身子炮弹般撞向武霄云，武霄云根本站不住脚，后背“哐当”撞到柱子上。

“张家嫂子冷静点！”许长安徒手去拦，被挠出三道血痕。

武霄云后撤半步，张家媳妇的指甲擦着她头皮划过，头发像个疯子一样散落。

“都来看看啊！官老爷害死人啦！”的张嫂就势滚倒在地，撒起了泼，“昨儿还只是低烧咳嗽，可是喝了你们的药就蹬腿了！”

人群嗡地炸开锅。

李铁匠抡起药罐砸在梁柱上，瓷片西溅：“大家伙都喝了！这可怎么办？！枉我们这么信任你们！”

“把他们捆了送官！”不知谁吼了一嗓子，十几个汉子操起扁担围上来。

许长安的发髻被打歪了，仍张开双臂挡在武霄云身前：“诸位听我一言！张叔这症状未必是药……”

“放你娘的屁！”张家肥妇抄起烛台掷来，武霄云旋身飞踢，铜烛台“当啷”嵌进干柴垛里。她反手擒住妇人手腕一拧，杀猪般的惨叫中，祠堂门板“砰”地被踹开。

“都他妈闭嘴！”梁大力拎着酒葫芦踉跄闯入，他“哗啦”抖开个空葫芦，还掉出几片当归：“昨夜我就看着老张怀里藏着酒葫芦，还以为他舍不得喝，原来是喝了个精光！”

死寂中，武霄云突然箭步上前，划开老张外衣。尸斑从胸口蔓到耳后，她掰开发紫的嘴唇冷笑：“看见这紫色没？脑梗发作憋死的。禽流感发烧咳嗽还敢喝酒！作的你！”

“你胡说！”张家肥妇还在嘶叫，却被梁大力揪着发髻拽到尸首前，“闻闻这酒味！我说怎么我第一个喝药，他半句话不说就跟着我喝呢！敢情是喝醉了，迷迷糊糊地还以为喝酒呢！”

武霄云环视鸦雀无声的人群：“要报官？现在就走。人家官差就在外面把守着，准备把你们熬死呢，还给你们评理断案？”

她故意踩碎地上一截当归，“呵，喝的还是补酒呢！”

人群潮水般退开，李铁匠的扁担“当啷”落地。

张家媳妇突然捂住脸干嚎：“当家的你死得好冤……”却被梁大力提溜着后领拽出门去：“嚎丧去坟头嚎！别脏了祠堂地砖！”

夜幕低垂，星辰点点，仿佛连老天爷都累得打盹儿了，可经历了这么一遭，再疲惫的人也精神了。

许长安摸回灶台旁，武霄云悄悄摸黑上前，手里端着一碗水，笑眯眯地凑近：“给，许长安，喝点水歇会儿吧，白天熬粥，晚上熬药，你也辛苦了。”

“武姑娘，”许长安抬头接过碗，突然开口，声音低沉，“谢谢你。”

武霄云转过头，疑惑地看着他：“谢我什么？”

许长安低下头，那双眼里闪烁的满是疲惫，摇了摇头，声音有些哽咽：“反正谢谢你！好了，你先去歇息吧，我还得守着这锅药。”

武霄云叹了口气：“哎，刚刚才被人那么冤枉，用得着这么拼命吗？你这是当自己是菩萨转世，普度众生呢？你救得了他们，谁又救得了你呢？”

许长安也没好气地怼回去：“你不也在救他们吗？这药是谁舍生忘死采回来的？你腿上那些血痕又是怎么来的？总不能因为跟人家置气，就不理全村人死活了吧？”

武霄云一愣，被他这话堵得哑口无言，只能干笑两声，心里那点小情绪瞬间烟消云散。

是啊，俩人半斤八两，都在想办法救治村民，就嘴硬。

灶台上的药罐“咕嘟咕嘟”冒着热气，草药苦涩的气味混着柴火焦烟呛得人眼眶发酸。

门外突然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梁大嫂踉跄着扑进来，发髻散了大半：“武姑娘！村东头刘阿婆抽过去了，浑身烫得像炭！小豆子……小豆子也没声了！”

武霄云猛地站起来，膝盖撞翻矮凳。

许长安己经冲了出去，官袍下摆卷起一阵风，柳婉儿想追，却被武霄云一把按住：“你看药！”

祠堂临时搭的草席上横七竖八躺着人，刘阿婆干瘪的胸膛剧烈起伏，喉管里挤出“嗬嗬”的叹气声。

三岁的小豆子蜷在角落，脸颊泛着诡异的潮红，许长安把孩子抱在怀里，慌乱地用湿布擦拭他滚烫的额头：“睁眼看看许叔叔，乖……”

“让开！”武霄云扯开孩子衣襟，锁骨下大片紫斑触目惊心。

“警告！检测到耐药性链球菌感染，致死率92%。”

系统音炸响在脑海，武霄云一拳捶在土墙上：“你早干什么去了！”

机械音冷得像冰锥，“建议兑换青霉素注射剂，2000积分。”

“2000积分？我差点把小命搭上，拢共才攒了2800，你一下子就要我2000分？！你有没有人性啊？！”武霄云心疼死了，一边是奄奄一息的人命，一边是自己复活的愿望。

“算了，当我没说。”系统音“嘀”一声结束了。

别说中药还没熬好，就算熬好了，中医治疗需要一个过程，也救不了急。

此时，柳婉儿跌跌撞撞扑进门：“吴叔吐血了！都吐晕过去了！”她“扑通”跪下来拽住武霄云裤脚，“武姐姐，快帮我救救他呀！”

“是啊，武霄云，你不是总能想到办法的吗？”许长安也向她投来渴望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