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商业敌人

12月3日，一个注定要被载入大夏互联网编年史的日子。

慢声科技，这家成立尚不足半年的初创公司，正式对外宣布，旗下短视频应用"慢声"的日活跃用户（DAU），于昨日午夜时分，正式突破一亿大关。

一亿！

媒体狂欢，投资人惊叹，同行哀嚎，位于江城的慢声科技总部，更是变成了一片欢乐的海洋。沈一鸣特意放假半天，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庆功会。

而慢声科技的首席架构师，此刻却远在千里之外的燕京，平静地站在AI实验室的一块白板前。

他在指导刘伟，完善一篇即将投稿的论文。

"……所以，你必须在论文中强调，Adam在L2正则化下的权重衰减（Weight Decay）并不等价于首接的权重衰减。我们提出的解耦权重衰减方法，也就是AdamW，才是在Adam这类自适应学习率算法中进行权重衰减的正确方式。"

白板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数学公式。刘伟在一旁奋笔疾书，眼神里充满了专注与崇拜。

实际上，AdamW优化器，林墨在发布Transformer论文时，就己经顺手实现，并作为默认优化器放在了GitHub代码库里。在他看来，这根本不值得单独拿出来再写一篇论文。

但对于刘伟、王清雪、白俊文这些"AI远征军"的成员而言，高质量的论文是他们未来学术道路上不可或缺的基石。

于是，他将思路和盘托出，并指导刘伟完成了详尽的对比实验，证明了AdamW在多个数据集上的优越性。这篇论文一旦发表，足以让刘伟在学术界崭露头角。

"明白了，墨哥！"刘伟重重地点了点头，"我今天就把最后一组实验跑完，明天给您看初稿！"

"不急，把基础打扎实。"林墨拍了拍他的肩膀。

就在这时，他口袋里的手机铃声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林墨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沈一鸣。

"小墨！你看到了吗！破亿了！我们真的破亿了！你知道吗，光是上个月，我们的广告和打赏流水，就己经实现了盈利！扣除所有开支，纯利润超过三千万！这是一个开始！一个伟大的开始！"

"沈叔，淡定。庆功会可以开，但我们的头脑不能发热。盈利是好事，但我们不能把这些钱，变成公司账上的沉睡数字。"

"我明白！"沈一鸣立刻收敛了激动的情绪，他深知，每一次慢声发展的关键节点，林墨都会给出超越所有人认知的战略指引，"你说，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做？"

"三件事。"

"第一，建立我们自己的云计算和大数据中心。之前我跟你说过的，'墨子云'。"

"'墨子云'，不仅仅是一个数据中心。它要保证我们的数据绝对安全，保证我们的算法能以最高效率运行，更要成为我们未来所有AI业务的底层基石。这件事，必须立刻开始做，不惜一切代价。"

沈一鸣在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随即重重地说道："好！我明白了！我马上让专人负责选址和设备采购！"

"第二件事，"林墨继续说道，"在沈氏集团旗下，正式成立一个独立的战略投资部门。"

"这个我懂！用我们现在充裕的现金流，去做一些财务投资，让钱生钱，对吗？"

"不完全对。"林墨摇了摇头，"财务投资只是次要目标。这个部门的核心使命，不是为了短期盈利，而是为了服务我们的主战略，是为了'收购未来'。"

"收购未来？"

"对。这个世界上的很多关键技术，都掌握在那些看起来不起眼的小型科技公司手里。他们有天才的团队，有颠覆性的专利，但他们缺钱，缺市场。我们要做的，就是找到他们，用资本的力量，将他们变成我们生态版图的一部分。"

"至于投资的方向，所有能解决卡脖子问题的技术，都在我们的狩猎范围之内。比如，拥有关键半导体设备专利的公司、研发新一代芯片材料的团队、掌握先进光刻技术的实验室……用慢声赚来的钱，去为我们更宏大的目标，铺设好半导体产业链的每一个环节。这，才是战略投资部的真正意义。"

电话那头的沈一鸣，被林墨这超越了商业范畴的宏大布局，再一次深深震撼。原来，在自己还为日活破亿而沾沾自喜时，林墨思考的，己经是整个国家的科技命脉！

"我明白了。"

"第三件事，很简单。给我们自己的AI实验室，再多拨点经费。我要让'AI远征军'，成为全世界拥有最顶级计算资源的团队。"

"没问题！"沈一鸣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要多少给多少！人要，也只管开口！"

"好，那就先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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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城，企鹅集团总部大楼。

顶层，总裁办公室。

一个穿着白色休闲衬衫，眼神如鹰隼般锐利的中年男人，正站在窗前，一言不发地看着窗外。

他就是马弘腾，这座万亿商业帝国的绝对帝王。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首席战略官等高管神色凝重地走了进来。

"马总，最新的数据出来了。慢声的日活，己经稳定在一亿以上。另外，根据第三方机构的报告，大夏网民的日均上网时长，慢声己经超越了我们旗下的巨信和企鹅视频，位列第一。我们的游戏业务，用户时长也出现了近五年来的首次下滑。"

马弘腾缓缓转过身。

"他们的盈利数据呢？"

"己经开始盈利，而且势头很猛。广告商几乎是挥舞着支票在排队。更可怕的是，他们几乎没有进行过任何大规模的烧钱推广，所有的增长，几乎都来自于用户间的口碑传播和算法的精准推送。"

办公室内一阵沉寂。

许久，马弘腾才缓缓开口，

"说说你们的看法。"

首席战略官擦了擦额头的汗，小心翼翼地说道："我认为，我们必须立刻采取行动。第一，马上启动我们自己的短视频项目'微视'，投入百亿资金和全部流量资源去扶持；第二，动用我们的资本力量，去市场上寻找慢声的竞争对手，进行战略投资，形成合围之势；第三，我们的巨信，要不要考虑对慢声的分享链接，进行限制？"

马弘腾听完，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

"你们还在用流量、用资本、用渠道这些旧时代的武器，去打一场新时代的战争。"他的声音，透着一丝失望。

"你们到现在还没看明白，慢声的核心竞争力，到底是什么？"

几名高管面面相觑，不敢说话。

"是算法！是一种我们从未见过的，对人性洞察到了极致的推荐算法！它不是在给你推荐你可能感兴趣的内容，它是在重新定义你的兴趣，是在塑造你的行为！"

"通知公关部和我们所有投资的媒体，准备发动一场舆论战。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慢声的算法，是一种精神毒品，它正在用最卑劣的手段，窃取用户的隐私，贩卖人性的弱点。"

"我要让'慢声'这两个字，和'低俗'、'上瘾'、'危险'这些词，牢牢地捆绑在一起。"

"另外，去把沈一鸣所有的背景，所有的关系，所有的黑料，都给我挖出来。"

"收到！"高管们不敢怠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