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三章：暗巷迷局

他试探着问。老汉没搭话，将蒸笼往肩头一扛，佝偻着背往城墙阴影处走去。月光掠过城墙垛口，在青砖上投下锯齿状的阴影，赵九洲每走一步，都感觉那些阴影在往身上缠。

转过三道巷口，老汉突然闪进一间挂着 “成衣铺” 幌子的屋子。门轴发出刺耳的吱呀声，屋内漆黑一片，唯有供桌上的长明灯在摇曳。赵九洲刚迈过门槛，门 “砰” 地关上，三道钢索破空而来，首取咽喉、手腕。

他矮身翻滚，短剑削断两根钢索，余光瞥见暗处人影晃动。“好俊的身手！” 角落里传来女子轻笑，烛火骤然亮起，照出个身披猩红斗篷的年轻妇人。她指尖绕着金线绣帕，帕角坠着的明珠与玉佩上的黑曜石泛着同样的幽光。

“三师叔说你是变数。” 妇人起身时，环佩叮当作响，“可变数最容易坏大事 —— 把玉佩交出来，我保你平安出城。” 话音未落，窗外传来瓦片碎裂声，七八个蒙面人破窗而入，手中兵刃泛着冷光。

赵九洲背靠供桌，突然想起《素书》里 “推古验今，所以不惑” 的句子。他猛地将长明灯踢向帷幕，火光映出墙上若隐若现的太极图 —— 与玉虚观藏经阁暗格的机关如出一辙！趁众人被烟雾迷乱视线，他飞身上前，短剑刺入太极图中心。

墙面轰然洞开，露出暗道。赵九洲毫不犹豫地跃入，身后传来妇人的尖叫：“别让他跑了！那玉佩关系着...” 黑暗吞没了后半句话，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脚下台阶不知通向何方。他摸出火折子照亮，石壁上刻着的星宿图让他瞳孔骤缩 —— 正是三师叔书房星图的完整版。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出现微光。赵九洲握紧短剑，却见光亮处站着个白发老者，手中捧着件明黄色的龙袍。“赵世子，” 老者声音沙哑，“十七年了，该拿回属于你的东西了。”

就在此时，暗道深处传来追兵的脚步声，夹杂着铁器摩擦的声响。赵九洲望着龙袍上蜿蜒的金线蟠龙，突然想起清风子教他剑法时说的话：“帝王之术，始于握剑，终于藏锋。” 他深吸一口气，接过龙袍缠在腰间 —— 此刻藏锋，是为他日出鞘。

发老者话音未落，三道淬毒飞镖擦着赵九洲耳畔钉入石壁，蓝汪汪的毒液顺着石纹蜿蜒如蛇。他旋身挥剑，剑气劈开浓重的黑暗，却见红衣妇人踏着火折子的微光步步逼近，猩红斗篷在穿堂风里猎猎作响，“赵世子果然机敏，可这暗道九曲十八弯，你以为单凭一幅星宿图就能逃出生天？”

忽有冷铁锁链从头顶垂下，七八个蒙面人倒挂金钩般袭来，刀刃泛着诡异的青芒。赵九洲长剑出鞘，剑锋与龙袍金线同时闪烁，寒光扫过之处，石壁上的星宿图竟泛起微光 —— 北斗第七星 “摇光” 的位置，赫然与剑柄宝石严丝合缝。他心下一动，将短剑狠狠刺入星图凹槽。

整面石壁剧烈震颤，地下水从裂缝喷涌而出。老者踉跄扶住龙袍，浑浊的眼底闪过狂喜：“时辰到了！三师叔推演的天象，正是今夜水漫星渊！” 赵九洲还未及细问，汹涌的水流己将众人冲散。他死死拽住龙袍，借着水势撞开暗门，却见前方豁然出现一艘青铜古船，船首雕刻的玄武双目赤红，与他怀中玉佩的黑曜石遥相呼应。

红衣妇人的笑声混着水声传来：“赵世子可知，这星宿图本是帝王陵寝的引路符？你以为拿到龙袍就能称帝，却不知自己正往葬身之地送！” 话音未落，古船突然亮起万千烛火，舱内走出数十名身披玄甲的傀儡武士，手中铜戈首指赵九洲咽喉。

老者奋力跃上船头，嘶哑喊道：“世子快将龙袍铺在龟甲上！” 赵九洲依言而动，金线蟠龙触到船首玄武的瞬间，整艘古船轰然震动，傀儡武士手中铜戈竟齐齐转向红衣妇人的追兵。而此时，暗流深处传来龙吟般的轰鸣，赵九洲望着水面倒映的破碎星空，终于明白三师叔那句 “星图非图，乃杀局” 的真正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