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豪门风云突变局

秋夜的风裹着桂花香撞进别墅玄关时，萧天刚把最后一口泡面汤喝尽。

瓷碗搁在茶几上的声响还没消散，门铃就"叮咚"响了三声——那节奏像陈雪柔的高跟鞋，快而脆，带着股不容置疑的力道。

他擦了擦嘴角，透过猫眼往外看。

月光把陈雪柔的影子投在玻璃上，月白色西装裙被风掀起一角，露出小腿的轮廓，像片被霜打过的玉兰叶。

"萧先生。"门刚开条缝，陈雪柔的声音就钻了进来，带着冷香，"方便借一步说话？"

萧天后退半步让她进来，指尖还沾着泡面的油星子。

他鬼使神差地在裤腿上蹭了蹭，才想起这是自己家，又觉得可笑——三年了，他还是会在陈雪柔面前下意识整理衣角。

"怎么突然来？"他关上门，玄关的暖光落在陈雪柔肩头，把她的高马尾染成蜜色，"不是说今天要飞香港谈珠宝展？"

陈雪柔没接话，径自往客厅走。

她的指尖掠过真皮沙发的扶手，在米色绒面上留下半枚淡粉的指甲印："这沙发什么时候换的？"

"上个月。"萧天跟着她，目光落在她后颈的发绳上——是根素色绸带，和三年前婚礼上她别在捧花里的那根一模一样，"旧的弹簧坏了，阿强说...说您可能偶尔会来。"

"哦？"陈雪柔转身，眼尾挑了挑，"阿强倒是贴心。"她走到飘窗边，窗台上摆着盆薄荷，叶片被风吹得簌簌响，"这绿植？"

"楼下张奶奶送的。"萧天喉结动了动，"她说...说薄荷提神，我总熬夜看账。"

陈雪柔忽然笑了，不是从前那种冷笑，倒像片冰棱化在风里："看不出，萧主管还挺会生活。"她指腹着窗台上的陶盆，釉面在月光下泛着青，"这花纹，是景德镇的？"

"您眼光准。"萧天觉得后背有些发紧，陈雪柔的语气太温和，像杯温水里泡着根针，"上个月去瓷器街，摊主说这是手作的，我...我想着您喜欢传统工艺。"

话音未落，陈雪柔的指尖顿住了。

她侧过脸，月光在她睫毛上投下细碎的影子："你记得我喜欢什么？"

萧天喉咙发涩。

三年前婚礼上，他替她挡了杯红酒，酒渍溅在她定制的高定裙上，她冷着脸说"陈家不养废物"；去年她生日，他托人从苏州买了苏绣团扇，被她扔进了垃圾桶；上个月她在集团例会上摔了他做的财务报表，说"这种垃圾也配叫分析"。

可此刻她问得轻，倒像他真做过什么贴心事似的。

"陈小姐说笑了。"他退后两步，后背抵上冰凉的墙面，"您是陈氏掌权人，喜好自然写在日程表里。"

陈雪柔没接话，转身往书房走。

萧天跟在后面，看见她西装下摆扫过地板，露出脚踝上那串细银链——是他在夜市花二十块买的，说"戴着防脚肿"，她当时冷笑"你当我是要饭的？"，却在第二天被他撞见洗澡时都没摘。

书房门虚掩着，陈雪柔推开门，目光扫过整面墙的财务报表，最后落在书桌上那盆文竹上："这盆...比上个月精神了。"

"每天喷两次水。"萧天站在门口，手无意识地攥紧裤缝，"您说过文竹喜湿。"

陈雪柔的背影僵了僵。

她转身时，月光刚好漫过她胸前的翡翠平安扣，那抹绿像滴化不开的愁："萧主管记性倒是好。"她从包里抽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我父亲临时召集家族会议，顺路来看看。"

"陈董？"萧天挑眉，"是关于城南那块地的竞标？

还是珠宝线的海外扩张？"

"都不是。"陈雪柔把手机收进包里，动作快得像要掐灭什么，"你猜得倒勤。"

"总得替陈小姐分忧。"萧天往前半步，"毕竟...我是陈家女婿。"

最后西个字像根刺，扎得空气都颤了颤。

陈雪柔的指尖扣住包带，指节泛白："萧先生倒是把身份记得清楚。"她绕过他往玄关走，高跟鞋叩在地板上的声音比来时更急，"走了。"

"我送你。"萧天跟着往外走，在玄关处被她伸手拦住。

"不必。"陈雪柔拉开门，风卷着桂花香灌进来，"阿强在楼下等。"

门"砰"地关上时，萧天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

他摸出手机，翻到阿强的对话框——半小时前阿强发了条消息："小姐今晚可能去别墅，您别乱跑。"当时他没当回事，现在想来，陈九爷的会议通知来得太巧，陈雪柔的"顺路"又太刻意。

他正对着门发怔，门铃又响了。

这次是急促的连响，像有人拿指节砸着门板。

"萧先生！"曹剑的声音透过门传进来，带着喘："开下门！"

萧天拉开门，就见曹剑带着两个便衣警员站在台阶上。

曹剑额角挂着汗，警服领口散开两颗扣子，手里攥着个黑色文件夹："皇太孙明天下午到本市，重点考察民生项目。"他压低声音，目光扫过左右，"上面要求咱们提前二十西小时部署安保，可...可皇太孙的行程单里，写着要'见一位特殊人物'。"

"特殊人物？"萧天喉结动了动。

曹剑把文件夹翻开，里面是份盖着红章的密件，最下面一行小字刺得他眼睛发疼："目标特征：赘婿身份，近期频繁接触陈氏产业，善经营，有奇遇。"

"这...这不可能。"萧天后退半步，后背抵上玄关的镜子，"我就是个普通赘婿。"

"萧先生，您自己想想。"曹剑合上文件夹，"最近有没有接触过什么不寻常的人？

或者...有没有人提过'皇太孙'三个字？"

萧天的手指无意识地摸向口袋，那里装着醉仙楼里捡到的"红鸾星动"签条。

今天下午太虚老头给他算卦时说"近日有贵人临门"，他当时只当是骗钱的，现在想来...

"萧先生？"曹剑的声音把他拉回现实。

"没有。"萧天摇头，喉咙发紧，"可能...可能是误会。"

曹剑盯着他看了会儿，突然笑了："也是，您要真是目标，我哪能这么容易找到您。"他把文件夹收进怀里，"今晚开始，我派两个兄弟在别墅外围守着，您尽量别出门。"

"麻烦曹队了。"萧天送他们到门口，看着警车尾灯消失在夜色里，转身时瞥见玄关镜里的自己——西装皱巴巴的，领口还沾着泡面汤，活像个没睡醒的打工仔。

可刚才曹剑说的"特殊人物"西个字，却像团火，在他心口烧得发烫。

他摸出手机，打开邮箱，里面躺着陈氏集团的城南竞标书，红色的"紧急"标签刺得人眼睛疼。

陈九爷明天要在家族会议上拍板最终方案，而他熬了半个月做的市场分析，此刻正安静地躺在书房的电脑里。

夜风掀起窗帘，吹得书桌上的文竹沙沙响。

萧天走到窗前，望着楼下路灯下晃动的树影，忽然想起陈雪柔刚才摸过的那盆薄荷——叶片上还凝着水珠，在月光下亮得像星星。

他转身走向书房，鼠标点击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竞标书的文档打开时，屏幕蓝光映着他的脸，他盯着数据报表上跳动的数字，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沿。

窗外，有辆车缓缓驶过，车灯扫过书房窗户的瞬间，萧天看见后视镜里有张模糊的脸——是阿强。

他的手指顿了顿，又继续敲起来，一下，两下，像在敲开某扇尘封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