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豪门风波初现端倪

清晨六点，陈氏集团顶楼的玻璃幕墙刚泛起鱼肚白，萧天就站在落地窗前调整领带。

他左手捏着那颗裂了缝的翡翠发财牌，指腹着裂痕，像在一道伤口——三天前陈九爷摔牌时飞溅的碎屑，至今还嵌在他掌心的薄茧里。

"叮"的一声，手机屏幕亮起。

是小琴发来的消息："市场部王经理把您的方案提前发给董事们了，刘副总刚让秘书要了三份复印件。"

萧天低头看了眼西装内袋里的方案，封皮上"陈氏地产生态圈2.0"几个字被他用红笔圈了又圈。

昨夜他在书房改到凌晨，铅笔在纸背压出的凹痕里，还留着陈雪柔香水的淡味——她十点回房时扫了眼他的电脑，没说话，却把温好的牛奶放在了他手肘边。

主会议室的门在九点整打开。

萧天踏进去时，十二把黑檀木转椅己坐满了人。

陈九爷坐在主位，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像两把锥子；陈雪柔在右侧第三位，垂着眸转钢笔，笔帽上的碎钻在顶灯里一闪一闪；市场部王经理冲他使眼色，手指在桌下敲了敲自己的方案——那是他连夜帮萧天整理的数据。

"季度战略会开始。"陈九爷的拐杖点了点桌面，"先由市场部汇报。"

王经理的声音发虚："本季度传统地推转化率下降12%，我们建议......"

"建议继续砸钱请明星代言？"萧天突然开口。

他能听见自己心跳撞在肋骨上的声音，像敲战鼓。

所有人的目光唰地扫过来，陈雪柔转笔的手顿住，钢笔"啪"地掉在文件夹上。

"萧先生有异议？"陈九爷的指节在拐杖柄上泛白。

"不是异议，是替代方案。"萧天翻开方案，纸张摩擦的沙沙声在寂静的会议室里格外清晰，"传统地推成本高、覆盖窄，我们完全可以搭建线上生态——短视频引流、社群裂变、老客户带新客返现，把售楼处变成体验中心。"他抬眼看向后排几个年轻主管，其中李阳眼睛亮了，冲他微微点头。

"荒谬！"陈九爷的拐杖重重敲在地板上，"陈氏做了三十年地产，靠的就是看得见摸得着的实地推广！

线上？

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能卖出去房子？"他扯松领带，喉结上下滚动，"你当这是菜市场卖菜？

今天说换个筐，明天就能多卖两斤？"

"九爷，数据不会说谎。"萧天调出投影，屏幕上跳出三组柱状图，"去年我们在江城试点的线上活动，转化率比地推高23%，获客成本低40%。"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不是害怕，是像绷紧的琴弦终于找到音高，"您送雪柔的翡翠麻将，她收在樟木匣里；但时代在变，好东西也得换个方式让人看见。"

会议室里炸开一片私语。

陈雪柔猛地抬头，钢笔在文件夹上戳出个洞。

她盯着萧天，像是第一次看清这个总在她书房角落改方案的赘婿——他西装袖口磨得泛白，却把每一组数据都标得清清楚楚；他说话时喉结上下动，像老家卖煎饼的大叔，但眼里有团火，烧得人挪不开眼。

"够了！"陈九爷拍桌站起，檀木拐杖撞翻了茶杯，琥珀色的茶汁顺着桌沿滴在萧天的皮鞋上，"你不过是个靠女人上位的废物，懂什么商业规则？"他抓起萧天的方案摔在地上，"人事部！

三天内重新评估他的岗位适配性！

市场部不需要只会耍嘴皮子的人！"

空气瞬间凝固。

王经理弯腰去捡方案，手指抖得捡不起；李阳想说话，被旁边的张副总扯住袖子；陈雪柔盯着父亲发红的耳尖，慢慢弯腰拾起自己的钢笔。

她听见自己说："爸说得对，萧先生确实不适合市场部。"声音轻得像飘在茶雾里，"他......还是回后勤吧。"

萧天的指甲掐进掌心。

他想起昨夜小琴说的话："九爷最恨人动他的规矩，您这方案动了他的根基。"此刻茶汁在皮鞋上洇开，像朵黑色的花——和三天前翡翠麻将摔在地上的裂痕，形状一模一样。

散会时，陈九爷摔门先走了。

陈雪柔抱着文件夹经过萧天身边，脚步顿了顿，最终什么也没说。

王经理拍了拍他的肩，欲言又止；李阳塞给他张纸条，上面写着"晚上八点天台"。

下午三点，小琴端着咖啡敲开后勤办公室的门。

门虚掩着，萧天坐在落灰的旧办公桌前，正用裁纸刀修那颗裂了的翡翠——他把裂痕修成了一道月牙的形状。

"萧先生......"小琴的声音带着哭腔，"我听见人事部的人说，要把您调到清洁部。"她绞着围裙角，指甲盖都泛白了，"九爷的助理张哥今早说，您要是再不安分......"

"小琴。"萧天放下裁纸刀，接过咖啡时碰到她冰凉的手指，"去查查张助理这月在跟进哪个项目。"他指腹蹭过月牙形的裂痕，眼底的光比上午更亮，"再帮我问老陈头，上周被张助理骂哭的那个清洁阿姨，家住哪。"

小琴愣住："您要......"

"有人总觉得，规矩是铁打的。"萧天把翡翠放进西装内袋，站起身时带起一阵风，吹得桌上的方案纸哗啦响，"可他们忘了，铁打的规矩，也怕热。"

窗外的梧桐叶沙沙响。

小琴望着他挺首的背影，突然想起三天前在书房，他弯腰捡麻将时，后颈有道淡粉色的疤——像被什么烫的。

她摸了摸围裙口袋里的钥匙，那是陈雪柔书房保险柜的备用钥匙，里面锁着陈氏近十年的财务报表。

傍晚下班时，萧天在电梯里碰到张助理。

那男人叼着烟，斜眼打量他："萧赘婿，听说要去扫厕所了？"电梯到一楼，张助理撞了他肩膀一下，烟蒂掉在地上，"帮我捡起来。"

萧天弯腰时，看见张助理皮鞋上沾着泥——是工地的红土，和城南那块要拆迁的老城区一个颜色。

他捏起烟蒂，扔进垃圾桶，抬头时笑得温和："张哥，下次抽烟小心点，别烫着人。"

张助理骂骂咧咧走了。

萧天望着他的背影，摸了摸内袋里的翡翠。

月牙形的裂痕在体温下微微发烫，像藏了颗即将燎原的火星。

楼梯间传来脚步声，是清洁阿姨抱着拖把经过。

她眼角还红着，看见萧天，赶紧把脸别过去。

萧天顿了顿，从口袋里摸出颗水果糖，放在她脚边的水桶上。

糖纸在夕阳里闪了闪。

远处传来汽车鸣笛声，是陈九爷的加长林肯到了。

萧天转身走向停车场，影子被拉得老长，踩过张助理刚才站的位置——那里有块没擦干净的红泥，正慢慢渗进地砖缝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