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张扒皮的“阴间”三板斧

县尉府的书房里，气压低得能拧出水来。名贵的琉璃盏碎片溅了一地，混合着泼洒的茶水和几片泡开的茶叶，一片狼藉。张县尉张彪，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棕熊，在房间里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绿豆眼里布满了血丝，脸上的肥肉因为愤怒而剧烈地抖动着。

王油子跪在地上，额头贴着冰冷的地砖，屁股撅得老高，身体筛糠般抖个不停，身上还带着逃跑时蹭上的泥土和草屑，模样狼狈至极。他添油加醋（主要强调矿工如何凶残、武器如何怪异、地形如何险恶）地把老鹰嘴的惨败复述了一遍。

“…大…大人！那帮矿工…根本就不是人！是…是山魈！是妖怪！他们拿的棒子，上面全是石头尖子！还…还抹了盐！专往弟兄们下三路招呼！那盐往伤口里一腌…疼得鬼哭狼嚎啊大人！赵猛那杀才…更是凶得不像话！小的…小的拼死才逃回来给大人报信啊！” 王油子哭得鼻涕眼泪糊了一脸，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废物！一群废物！” 张彪猛地一脚踹在王油子的肩膀上，把他踹了个滚地葫芦，“二十个带刀的官兵！被一群拿着破棒子的矿工打得屁滚尿流？！老子的脸都被你们丢尽了！全临淄城都在看老子的笑话！” 他气得浑身肥肉乱颤，一想到同僚们那若有若无的讥讽眼神，还有府里下人背地里窃窃私语的样子，他就恨不得把眼前这废物和王油子一起生撕了！

王油子连滚带爬地重新跪好，磕头如捣蒜：“大人息怒！大人息怒啊！实在是…实在是那韩博小儿太狡诈！仗着地利和那些下三滥的手段…咱们…咱们明着来，吃亏啊！”

“明着来吃亏？” 张彪喘着粗气，绿豆眼危险地眯成了一条缝，闪烁着毒蛇般阴冷的光，“哼！他韩博以为躲在穷山沟里，仗着几根破棒子，就能挡得住老子？做梦！” 他脸上肥肉扭曲，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老子有的是法子，让他那破矿场…鸡犬不宁！让他韩家…家破人亡！”

他重新坐回太师椅，手指敲打着桌面，阴恻恻地开始部署：

“第一斧：釜底抽薪！ 王三，你给老子找几个机灵的、生面孔的，混进矿场当矿工！记住，要分开混进去！别扎堆！进去之后，不用你们挖矿！就干一件事——给老子在矿工喝的水里、吃的饭里，加点‘料’！泻药！巴豆！能让他们拉得提不起裤子的东西！老子倒要看看，一群拉稀拉到腿软的矿工，还怎么拿得动那盐棒子！”

“第二斧：断其根基！ 再找几个懂点开矿门道的，想办法…让他的矿洞不那么‘结实’！顶柱的楔子松一松？关键地方的石头撬一撬？不用真弄塌了（矿塌了盐就没了），就弄出点动静，吓死他们！让他矿工人心惶惶，不敢下洞！我看他盐从哪来！”

“第三斧：祸水东引！ 给老子在城里散消息！就说…韩家招那么多亡命徒进山，根本不是挖矿！是在山里私造兵器！意图谋反！再找几个‘苦主’，去衙门哭诉，就说家里男人被韩家骗进山，生死不明！老子要让他韩家…里外不是人！”

王油子听着这三条阴损毒辣的计策，后背首冒凉气，但更多的是兴奋！这才是他熟悉的张扒皮！够狠！够毒！

“大人英明！小人这就去办！保管让那韩博小儿，吃不了兜着走！” 王油子眼中闪着恶毒的光，连滚爬爬地领命而去。

张彪看着王油子消失的背影，端起新换上来的茶杯，阴冷地呷了一口，脸上露出胜券在握的狞笑：“韩博…跟老子玩？老子玩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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