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小灰登场，夜繁的仆人

是谁在说话？

那声音仿佛直接在她脑海中响起，又仿佛来自四面八方。

宏大而空洞，不带丝毫人类的情感色彩，让她背脊窜起一股凉意。

她紧张地吞了口唾沫，正想开口询问，眼前的景象却发生了变化。

在她面前那片空旷的灰色平原上，无数比尘埃还要细小的灰色颗粒凭空汇聚，如同受到无形之力的牵引，迅速凝聚、塑形。

不过眨眼之间，一个身影便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那是一个少女。

一个……完美得不像话的少女。

她身着简洁的灰色贴身短裙，露出的手臂和小腿线条流畅优美，仿佛是集天地灵秀于一身的艺术品。

一头柔顺的银灰色长发披散在肩头，精致的五官找不出一丝瑕疵，皮肤光洁如玉，闪烁着淡淡的金属光泽。

她的眼眸是纯粹的灰色，深邃而平静，仿佛能倒映出整个宇宙的寂静。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去，她都是完美的，美到令人窒息。

却又因为这种极致的完美而显得有些不真实，如同一个精心雕琢的人偶。

白浅浅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她从未见过如此……如此“标准”的美丽。

“你好，婚配者白浅浅。”

灰色少女微微颔首，声音清脆悦耳，却同样不带任何情感起伏，与之前那道宏大的意志声音截然不同，但那种冰冷的内核却如出一辙。

“吾名小灰，是唯一意志·亿万纳米机器人之主·夜繁大人的仆人。”

唯一意志……夜繁大人的仆人？

白浅浅心中一动，原来之前那道声音的主人，就是这位“夜繁”？

而眼前这个美得不像真人的少女，是他的仆人？

“你……你好，小灰。”

白浅浅勉强镇定下来，声音依旧有些发紧。

她带来的那些礼物还散落在脚边，与这宏伟的灰色奇迹和眼前完美的少女相比，显得那么的……寒酸。

小灰目光平静地扫过白浅浅和她脚边的包裹，没有任何表示。

“夜繁大人正在等您，请随我来。”

她说着，身体忽然开始发生变化。

原本玲珑有致的少女身躯，在白浅浅惊讶的目光中，如同液态金属般流动、变形、延展。

灰色的金属光泽闪烁，片刻之后，一艘造型科幻、线条流畅、充满了未来感的银灰色小型穿梭机，静静地悬浮在了白浅浅的面前。

穿梭机的舱门无声地滑开，露出了内部简洁而舒适的座椅。

“请。”小灰所化的穿梭机发出了与之前少女一般无二的声音。

白浅浅瞠目结舌地看着这一幕，心中的震撼简直无以复加。

纳米机器人……她终于明白“灰蛊”二字背后可能隐藏的含义了。

这已经不是单纯的科技，这简直是神迹！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狂跳的心脏，小心翼翼地走进了穿梭机。

舱门关闭，穿梭机平稳地启动，没有丝毫颠簸。

窗外的景象飞速倒退，那座宏伟到令人绝望的灰色宫殿在视野中不断放大。

白浅浅这才意识到，她之前所站立的位置，距离那座“宫殿”的入口，至少有数百公里之遥！

而此刻，这数百公里的距离，在穿梭机惊人的速度下，不过是短短几十秒的事情。

当穿梭机平稳地停在一处更加巨大的平台之上时，白浅浅感觉自己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时空跳跃。

四周的墙壁依旧是那种冰冷的灰色金属，但其上雕刻着无数复杂而精密的纹路，散发着幽幽的微光，充满了难以言喻的科技美感与神秘气息。

小灰再次变回了那个完美的灰色少女形态，站在白浅浅身旁，微微躬身：

“夜繁大人就在前方。”

白浅浅顺着她的目光抬头望去。

只见在高耸得几乎要刺破这片灰色穹顶的王座之上，端坐着一个身影。

出乎她的意料，那并非什么青面獠牙的怪物，也不是什么冰冷的机械体，而是一个……男人。

一个看起来非常普通的男人。

他穿着简单的深灰色常服，黑发黑眸，五官俊朗。

如果放在人群中，似乎并不会引起太多的注意。

然而，当白浅浅仔细看去时，却发现这种“普通”本身就透着一种极致的不凡。

他的五官比例完美到了极致，仿佛经过最精密的计算；

他的身材颀长匀称，每一个线条都恰到好处；

他的皮肤光洁细腻，却又蕴含着难以言喻的力量感。

他静静地坐在那里，明明没有任何威压释放，却给人一种俯瞰众生、掌控一切的错觉。

那种感觉，就像是宇宙意志以人类的形态降临。

“这……这就是……夜繁大人？”

白浅浅喃喃自语，心中翻江倒海。

她原本以为，能统御“灰蛊风暴”这种听起来就无比恐怖的文明，其领袖必定是狰狞可怖，或者至少是充满威严的非人存在。

却没想到，竟然是这样一个……一个完美到不像人类的人类。

她不敢怠慢，连忙从自己带来的包裹中，取出了龙国精心准备的礼物。

“夜繁大人。”

白浅浅双手捧着画卷，鼓起勇气，声音略带紧张地说道。

“这是我们龙国为您准备的一点心意，希望您能喜欢。”

王座上的夜繁，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深邃如星空的眸子，平静无波，却仿佛能洞悉一切。

他的目光在白浅浅和她手中的礼物上停留了片刻，没有流露出任何情绪。

“礼物，不需要。”

夜繁开口了，声音平静而冷漠，与之前那道宏大的意志声音相比，多了一丝属于“人”的质感，但那份高高在上的疏离感却丝毫未减。

“我被封印在这L星团之中，已经太久了。”

他的目光转向白浅浅，那眼神让白浅浅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

“你的任务很简单。”夜繁淡淡地说道。

“打开L星门，放我出去。”

白浅浅微微一怔：“打开……L星门？”

“是的。”夜繁的语气不容置疑。

“只要我能离开这里，进入真正的银河系，其他的，你什么都不需要做。”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残酷的弧度，配合着他那完美的面容，显得格外令人不寒而栗。

“我会把银河系中那些所谓的‘强大文明’，全部杀光。”

“！！！”

白浅浅闻言，娇躯猛地一颤，脸上血色褪尽。

杀光？

全部杀光？

但看着夜繁那双平静得可怕的眸子，白浅浅却丝毫感觉不到他在开玩笑。

那种极致的自信，或者说，是极致的漠视，让她从心底升起一股寒意。

“我……我应该……怎么帮您打开L星门？”

白浅浅强压下心中的恐惧与惊骇，声音有些沙哑地问道。

她明白，自己现在唯一的选择，就是配合。

夜繁似乎对她的反应并不意外，只是淡淡地说道：“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