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刃惊鸿5

石棺缝隙渗出的黑雾如活物般扭动，缠绕上最近一具村民的尸体。那尸体突然睁开灰白双眼，喉间发出非人的嘶吼，断裂的剑刃从心射而出。沈砚挥剑格挡，金属碰撞声在密闭空间炸响，惊鸿剑震得他虎口发麻。

“这些人...还活着！”苏瑶银针穿透黑雾，却见那些尸体伤口处涌出漆黑黏液，瞬间愈合。叶承风强提最后一丝内力，掌心符咒化作锁链缠住祭坛石柱：“噬剑之魔以活人为炉鼎，用断剑抽取魂魄铸剑！”他话音未落，石棺轰然炸裂，遮天蔽日的黑雾中，巨型黑影缓缓起身。

那是个由无数断剑拼凑而成的怪物，剑刃组成的脊椎骨泛着幽蓝光芒，眼眶里跳动着两簇鬼火。黑袍人残躯被吸入怪物掌心，化作最后一块剑甲，它张开布满利刃的巨口，发出撼动天地的咆哮。沈砚突然想起剑冢石壁上的残诗——“龙血祭魂，万剑归墟”，转头看向苏瑶腰间玉佩：“你身上的沈家血脉，能助我！”

不等苏瑶回应，沈砚扣住她手腕，惊鸿剑同时划破两人掌心。两股鲜血交融的刹那，龙影从剑身腾跃而出，与怪物身上的剑刃共鸣。祭坛西周的断剑纷纷挣脱锁链，化作剑雨刺向怪物，叶承风趁机将毕生修为注入符咒，石柱轰然倒塌，压向怪物脚踝。

怪物暴怒甩尾，剑气掀起的飓风将三人掀飞。沈砚撞在石壁上咳出血沫，却见惊鸿剑突然挣脱掌控，悬停半空自行旋转。剑身浮现出古老篆文，龙影张开巨口，将所有断剑吸入腹中。苏瑶突然指着怪物后背：“看！它弱点在剑心！”

叶承风的封印即将失效，怪物己重新站起。沈砚强撑着站起，与苏瑶同时结印：“惊鸿引！”两人的鲜血顺着剑纹汇入龙影，光芒暴涨的刹那，龙影化作千万道剑气，穿透怪物胸口。伴随着一声震天怒吼，怪物轰然倒地，化作漫天剑雨坠落。

“是你！楚无殇！”叶承风瞳孔骤缩，喉间涌上腥甜。那道黑影抖落满身尘土，染血的掌门令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青芒，正是三年前在正邪大战中坠崖的楚无殇。他半边面容被焦黑的剑痕覆盖，嘴角却挂着扭曲的笑，残缺的右臂处赫然生出一柄不断渗血的魔剑。

沈砚握剑的手青筋暴起：“你明明己葬身万剑崖，为何...”话音未落，楚无殇猛然挥臂，魔剑化作锁链首取叶承风咽喉。苏瑶甩出银丝缠住沈砚腰间将他拽开，锁链擦着老者鬓角划过，在石壁上犁出半尺深的沟壑。

“葬身？”楚无殇笑声如夜枭啼哭，魔剑锁链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人脸，“当年你们这群伪君子将我推下悬崖，是噬剑之魔给了我新生！”他抬手间，祭坛西周尚未消散的剑雨突然倒卷而回，化作剑阵笼罩三人，“看到这掌门令了吗？这可是老东西临终前亲手交予我的！”

叶承风踉跄着抹去嘴角血迹，突然将剑心碎片抛向沈砚：“带着它快走！此人修炼了禁忌的‘万魂炼剑’，我们...”话未说完，楚无殇的魔剑锁链己穿透他左肩，将其狠狠钉在石柱上。苏瑶银针暴雨般射向楚无殇面门，却在触及魔剑黑雾的瞬间，连带着她的袖口都开始腐化。

沈砚接住剑心的刹那，惊鸿剑突然发出悲鸣。剑身上的龙纹竟开始褪色，一股阴冷气息顺着剑心钻入经脉。他咬牙将内力注入剑心，却见碎片表面浮现出与楚无殇魔剑相同的咒文。楚无殇见状狂笑：“蠢货！那剑心本就是魔剑的一部分，现在，该让它物归原主了！”

地底突然传来锁链崩断的声响，楚无殇脚下裂开蛛网般的纹路。他脸色骤变，魔剑锁链慌忙收回缠绕在周身：“不好！噬剑之魔的残魂尚未彻底消散！”沈砚趁机挥剑斩向楚无殇手腕，惊鸿剑却在触及魔剑的瞬间被黑雾包裹，剑身传来灼烧般的剧痛。

苏瑶突然扯开衣襟，露出心口处与惊鸿剑同源的龙形胎记：“沈砚！以我为引！”她掌心燃起青色火焰，与沈砚同时结印。惊鸿剑爆发出刺目光芒，将楚无殇的魔剑锁链熔断。然而就在此时，祭坛深处传来一声足以撕裂耳膜的嘶吼，整座山体开始崩塌，一道布满剑痕的巨手破土而出，五指间缠绕着楚无殇那把染血的魔剑。

尘埃落定，祭坛中央只余半截发光的剑心。叶承风踉跄着将其收入囊中：“此物绝不能再落入魔道之手...”话音未落，地面突然剧烈震动，一道黑影从地底窜出，将剑心抢走。月光透过坍塌的穹顶照进来，照亮黑影狰狞的面孔——竟是本该死去的门派叛徒，他手中握着的，是染血的掌门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