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手臂真结实

田谷雨指路，田学军骑着车子从吴家后边的胡同拐进去。

田谷雨看见左手边王金花家的院门敞开着，屋门口还摆着一双醒目的红色鞋面的布鞋。

巧了么不是。

田谷雨记得清楚，那就是王金花的鞋，过年的时候她还穿着显摆来着。

王金花果然回来了。

田谷雨抱着小伟下了车，快步走到自己屋子后面，静静地听。

都是土坯房子，家里但凡说话声音大一点，房前屋后左邻右舍的，都能听见些。

站了一会儿，田谷雨抬脚就往家走。

绕过邻居家，到自家门口的时候，她估摸了一下，还是没抬脚踹门。

田学军看出姐姐的意图，把自行车挨着墙边放好，上前推门。

门果然从里面顶上了。

不过没事，田学军用巧劲儿，把另一边的木门往侧边一推一提，门就打开了。

也是吴大勇心粗，没有栓门，而是放了顶门杠，只顶上了一边。

要是有人过来，推门推不开，只会当是人家家里有事，不会想办法破门。

田谷雨心下叫好。

今天这门是破开的，他吴大勇和王金花两个人哪怕什么都没做，那也别想说清了。

门悄无声息地开了，田学军反手又给拉上。

然后蓄力，抬脚“砰”地一下，踢得大门咣当作响。

“大勇！”

“姐夫！你咋了？”

“大白天的顶门干啥，你别想不开啊！”

这时候正是各家吃完了早饭，闲坐着唠嗑或者串门子说话的时候，俩人几句话，就把西邻都给喊出来了。

冬天村里是真的闲，谁家有点动静，恨不能全村都跑来看热闹。

这边王金花大惊失色，连忙从堂屋的小马扎上站起来。

可是还没迈出屋门，她就被田谷雨给堵到了门口。

屋里两人满脸惊诧。

屋外两人更是满脸“惊诧”。

紧接着，田谷雨的嚎哭惊天动地的响起来。

“吴大勇你不是人！你趁我不在家干这烂心肠的事！”

小伟在怀里哇哇大哭。

院门口最先出现的是左邻的大婶和她的两个儿媳妇。

田学军往旁边让了让，既堵严实了门口，让屋里的人出不来，又让院中的人都能瞧见。

“王金花！你不要脸！你没男人啊！”

抓着机会把王金花的心思坐死。

吴大勇手忙脚乱地拄着棍儿站起来，开口就骂。

“你个没长眼的死婆娘，胡咧咧什么！我什么都没干！”

他衣裳还齐整地在身上呢，能干啥！

刚才虽然金花靠着他坐的近了点，但是，但是，他连手都没摸到呢！

眼看院子里人越来越多，王金花慌了神。

这个田谷雨，怎么会回来了！

“不是不是的。”王金花挤出一丝笑，疯狂摆着手。

“小宁他娘啊，你别瞎咋呼，话说的也太难听了。我就是过来坐坐，就是，来看看大勇的，听说他脚伤着了……”

“你放屁！你一个嫁了人的媳妇子，趁着俺家里就一个男人在家，你过来坐啥坐！你跑俺家来关着大门，你坐哪了？你说，你想坐哪？”

田谷雨这话一出口，院中的人“轰”的炸了。

“就是啊，金花你不是说过来看看大勇的吗，那关门干啥呀？”

“就是过来看病人，你也不该一个人来。家里爹娘哥嫂的，哪个不能一块儿过来，再不济领个侄子侄女跟着，也能避避嫌啊。”

“对对对，这金花也不知道咋想的，偷摸过来关上门，能有什么好事。”

“我记得当年，金花就老跟吴家老二一块儿玩儿吧，那时候她婶子你不还说，要把这俩人凑成对儿来着？”

“是呢，这金花嫁出去有几年了？到现在都没有娃，你们说是不是她男人不行，就……”

“嘁，这还用想？好么端的，趁人家媳妇不在家，跑人家来关着门，怕是坐人家男人身上了吧！”

话越挑越明，越来越难听。

王金花的脸色变得煞白。

虽然……虽然她确实是这么想的……

可这事要是被闹出来，她就不能活了！

她男人昨天晚上又打她了。

大半夜的，在床上挨完了折磨，被打出了一身伤，婆婆竟然还起床过来骂她。

骂她是不能下蛋的母鸡。

她憋憋屈屈在堂屋缩了一夜，一大早就跑回了娘家。

她嫂子一看她回来，就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她娘看不下去，主动劝着，让她把脚上新做的红布鞋脱下来，给了大侄女。

找了双旧鞋给她换上了。

她很绝望。

跟着娘给全家做饭，听娘絮叨村里人的长短。

恍惚中，听到吴大勇脚伤了。

吴大勇的媳妇满月，带孩子回娘家了。

她心思一动。

万一……万一不是她不能生呢。

吴大勇都有俩娃了，肯定能生。

再说那是吴大勇，她俩一块长大，他长得，还比自己男人好看。

她……不亏。

吃完饭，王金花借口找以前的姐妹说话，就出了门。

两家离得近，她过来的时候，没人看见。

王金花内心狂喜，觉得老天都帮她。

她敲门的时候，吴大勇还没起。

吴大勇披着棉袄来给她开的门。

王金花一看，就推着他赶紧进屋，让他别冻着。

她碰到了吴大勇的手臂。

真结实。

她还闻到了男人身上的味道。

热血上涌。

自己转身就拿了靠墙的顶门杠，把大门顶住了。

进堂屋的时候，她心里都在打鼓。

进了屋也不好首说，就从关心吴大勇的脚开始。

心疼吴大勇，她还要给吴大勇做饭。

吴大勇伸手拦住她，顺势，顺势她就坐在他身边了。

低着头，让吴大勇看见了她脖子上的红痕。

男人难免会生出些心思。

吴大勇媳妇怀孕坐月子，他一定素了很久。

她赌吴大勇肯定忍不住。

俩人之间的氛围刚好。

她甚至都能感觉到吴大勇将要伸过来的大手了。

谁知，大门“砰”的一声巨响。

她的心思差点被吓成了尿。

王金花看着站在门口抱着孩子的妇人，满眼的不甘，气恼，还有嫉妒。

她回来干什么！

她哭什么哭！

她有男人还有儿子！

她有什么好哭的！

迅速低下头，王金花抹了抹脸，浑身抖嗦着想办法。

不能任由那些人骂下去。

装可怜。

对，这她会。

王金花揉了揉眼，柔弱地抬起头来，一张嘴，话没出口就被截走了。

田谷雨指着屋里的吴大勇破口大骂。

“你个没出息的东西，管不了自己的裤裆的玩意儿。我刚给你生完了儿子啊吴大勇，你这是把我的脸往泥里踩，你这是给你儿子闺女丢人啊！”

“小伟长大了可怎么抬得起头，他爹是个瘸了脚还烂裤裆的流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