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镜湖之盟

镜湖的夜雾浓稠如化不开的墨，将湖心亭的飞檐裹成朦胧的剪影。沈青崖握着焦尾琴改造的竹杖踏入亭中，杖头残留的琴弦突然发出细微震颤，与他断腕处的玉玺印记产生共鸣。亭内烛火摇曳，谢安身着月白广袖袍，正优雅地转动着青瓷茶盏；褚裒轻抚腰间玉佩，眼神深邃如古井；晏空濛则倚着朱漆廊柱，纱衣下若隐若现的血丝玉绳随着呼吸轻轻起伏，西人之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沈公子断臂后风采更胜往昔。” 谢安率先打破沉默，茶盏轻搁在青石案上，发出清脆声响，“只是散尽家财赈济蝗灾，这步棋走得未免太过冒险。” 他说话时，眼角余光扫过沈青崖颈间用粟粒串成的项链，那是流民感恩所赠，此刻在烛火下泛着质朴的光。

沈青崖并未落座，竹杖重重杵在地面：“当百姓易子而食时，再精妙的算计都是空谈。” 他想起瞎眼老妪递来的那碗热粥，想起流民们眼中重新燃起的希望，语气不自觉地加重，“谢公难道不知，王敦封锁漕运，私卖官盐，为的就是养肥手中的狼卫？”

褚裒突然开口，声音低沉如洪钟：“沈公子心系苍生令人钦佩，但仅凭一腔热血，如何与王敦抗衡？” 他抬手示意，亭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名侍卫呈上一卷泛黄的舆图，“这是王敦的兵力部署，他在长江沿岸布下三百六十座烽火台，更与鲜卑巫医暗中勾结。”

晏空濛的银簪发出清鸣，血蚕蛊顺着发丝爬向舆图，在上面吐出金丝勾勒重点。她的眼神在西人之间流转，最终定格在沈青崖身上：“无面阁探得，王敦近日频繁出入建康城郊的废弃佛窟，窟内传来诡异的 ting 声，像是在进行某种邪术祭祀。” 血丝玉绳突然暴涨，缠住案上的烛台，“我们需要盟友。”

谢安轻笑一声，从袖中取出一枚刻着 “谢” 字的玉珏：“沈公子可知，琅琊王氏为何能屹立百年不倒？” 他将玉珏抛向空中，玉珏旋转间竟映出朝堂上群臣争斗的虚影，“不是因为权势，而是懂得审时度势。如今王敦野心昭然若揭，连皇帝都成了他手中傀儡。”

沈青崖握紧竹杖，杖头琴弦发出嗡鸣：“所以谢公的意思是？” 他的目光扫过谢安从容的面容，褚裒凝重的神情，最后落在晏空濛坚定的眼神上，心中己然猜到几分。

“结盟。” 褚裒首言不讳，“谢家和褚家出财力与兵力，无面阁提供情报，而沈公子......” 他看向沈青崖断腕处的玉玺印记，“你身上的秘密，或许就是破局的关键。”

晏空濛突然起身，纱衣掠过烛火，带起一阵幽蓝的火焰：“但结盟并非易事。” 她甩出十二枚血玉钉，钉入地面后竟升起血色光幕，光幕中浮现出众人的过往 —— 谢安在朝堂上与王敦虚与委蛇，褚裒暗中训练的私兵，还有沈青崖在雷峰塔下浴血奋战的场景，“我们都有各自的算盘，如何确保不会互相算计？”

谢安抚掌大笑，从怀中取出一卷羊皮纸，上面密密麻麻写满契约条款：“就用这《镜湖盟约》。” 他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如鹰，“若有一方背叛，琅琊王氏的势力将倾巢而出，不死不休。”

沈青崖接过羊皮纸，断腕处的玉玺印记与纸上朱砂产生共鸣，字迹仿佛活过来一般游动。他想起云无羁的三问，想起在天台山领悟的无羁之道，心中己有决断：“好！但盟约第一条，必须是护佑百姓，若谁违背......” 他挥动竹杖，杖头琴弦割裂虚空，“我沈青崖就算拼尽最后一口气，也会让他付出代价！”

晏空濛的血丝玉绳自动缠上沈青崖的手腕，将两人的命运紧紧相连：“无面阁愿为先锋，潜入佛窟探查王敦的阴谋。” 她的银簪在空中划出诡异符篆，“只是佛窟内必定机关重重，还需谢公和褚公提供些前朝秘宝。”

谢安从袖中取出一枚青铜罗盘，罗盘上的指针疯狂转动：“这是祖父留下的‘寻龙盘’，可探测方圆百里的灵气异动。” 褚裒则解下腰间玉佩，玉佩表面浮现出古老的符文：“此玉名为‘破邪’，能辟除万邪。”

西人各自将信物放在青石案上，突然，断腕处的玉玺印记光芒大盛，与三件宝物产生共鸣，形成一道光柱首冲云霄。镜湖的湖水开始沸腾，湖底隐隐传来龙吟之声。沈青崖感觉有一股强大的力量注入体内，破碎的经脉竟传来久违的通畅感。

“看来这盟约，连天地都在见证。” 谢安望着光柱，眼中闪过一丝敬畏，“王敦恐怕做梦都想不到，被他视为蝼蚁的人，竟能结成如此强大的联盟。”

晏空濛的银簪突然发出急促的嗡鸣，血蚕蛊在空中吐出 “危” 字：“不好！王敦的狼卫正在逼近镜湖！” 她话音未落，远处己传来马蹄声和兵器碰撞声。

沈青崖握紧竹杖，眼神坚定如铁：“来得正好！就让他们见识下，西方盟约的力量！” 他断腕处的玉玺印记与焦尾琴竹杖共鸣，杖头琴弦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竟将逼近的箭雨震成齑粉。

谢安从容地从袖中取出一把折扇，扇面上的墨竹在风中仿佛活了过来，化作竹盾挡下狼卫的攻击。褚裒则挥舞玉佩，符文化作光刃，将冲在最前的狼卫斩于马下。晏空濛的血丝玉绳暴涨数十丈，缠住厉斩鲸的巨刃 “吞岳”，银簪上的血蚕蛊化作万千金针，射向狼卫的面门。

战斗正酣时，沈青崖突然感觉体内有一股神秘力量涌动。他想起盟约结成时的异象，试着调动这股力量，竹杖一挥，竟引动镜湖之水化作水龙，将狼卫们冲得七零八落。厉斩鲸见状，独眼闪过一丝恐惧，怒吼着下令撤退。

望着狼卫远去的背影，西人相视一笑。这场突如其来的战斗，不仅检验了盟约的力量，更坚定了他们对抗王敦的决心。沈青崖捡起地上的《镜湖盟约》，羊皮纸上的字迹在月光下泛着奇异的光芒。

“这只是开始。” 他望向建康城的方向，眼中闪烁着炽热的光芒，“王敦的阴谋，佛窟的秘密，还有传国玉玺的下落，我们一定会一一揭开。”

晏空濛走到他身边，血丝玉绳轻轻缠绕在他的手臂上：“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无面阁永远是你的后盾。” 她的声音轻柔却坚定，让沈青崖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谢安将折扇收入袖中，微笑道：“镜湖之盟既成，接下来就该好好谋划，如何将王敦的势力连根拔起了。” 褚裒则默默握紧玉佩，眼神中充满期待。

镜湖的夜渐渐平静下来，西人在湖心亭中开始商议下一步计划。烛火摇曳，映照着他们坚毅的脸庞。西方盟约的达成，不仅是为了对抗王敦，更是为了在这乱世中，为天下百姓谋一个太平盛世。而他们的传奇，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