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暗渊回响

“抓住你了！”一只冰凉的手突然从背后扼住她的咽喉。林小满被猛地拽入一片黑暗，恍惚间，她看见自己的倒影握着青铜算盘，正朝着她露出胜利的微笑。而在更深处，一个巨大的身影缓缓睁开眼睛，眼中闪烁着令人绝望的红光……

喉间的桎梏骤然收紧，林小满眼前炸开刺目的猩红。那道冰凉的手仿佛由千年玄冰铸成，每一寸肌肤都传来刺骨的寒意，她艰难地仰头，正对上倒影眼中翻涌的黑雾——那双本该与她别无二致的瞳孔里，正缓缓浮现出密密麻麻的黑色符文，像是某种古老的咒印在苏醒。

“你以为能打破镜渊？”倒影的声音像是无数人同时开口，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刺耳回响，“这里是所有恐惧与执念的容器，而你……”它举起青铜算盘，算珠上的红光将西周映得宛如炼狱，“不过是最完美的祭品。”

林小满的意识开始涣散，缺氧带来的眩晕感中，她突然听见母亲的声音。那是儿时在深夜里，母亲哼着的古老童谣，带着江南水乡特有的软糯语调，竟穿透了镜渊的重重迷雾，在她耳边清晰响起。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母亲每次为她梳头时颤抖的手，临终前塞给她的那枚玉佩，还有契约上那个鲜红的朱砂手印——原来所有的牺牲，都是为了让她站在这里。

“不……我不是祭品。”林小满突然发力，咬破舌尖的血腥味刺激着神经，她猛地撞向倒影的额头。两股力量相撞的瞬间，空间裂开蛛网状的缝隙，无数记忆碎片从裂缝中倾泻而出——她看见自己的前世在镜渊前自刎，看见母亲为了逆转轮回坠入魔道，更看见郑玄德跪在祭坛前，将自己的魂魄献祭给青铜算盘。

“原来……你们都在等我。”林小满握住算盘的手泛起青光，算珠开始逆向飞转。倒影发出凄厉的惨叫，黑雾组成的身体逐渐透明，而镜渊深处传来的轰鸣声愈发震耳欲聋。

地面突然坍塌，林小满坠入更深的黑暗。坠落途中，无数双惨白的手从虚空伸出，抓挠着她的脚踝。但她却握紧算盘，将母亲留给她的玉佩贴在心口。当触到冰凉的玉佩时，算盘突然迸发万丈光芒，符文化作金色锁链，将那些鬼影尽数绞碎。

“这才是算盘真正的力量。”郑玄德的声音从光芒中传来，他的身影变得虚幻透明，“它不仅能破除幻象，更能……”话音未落，一道黑影突然贯穿他的身体。林小满瞪大双眼，看着郑玄德在她面前化作点点星光，而黑影的主人——那个在记忆碎片中见过的巨大身影，正缓缓从光芒深处走来。

那是一个浑身缠绕着黑色雾气的人形存在，它的五官模糊不清，唯有眉心处嵌着一块破碎的镜片。当它开口时，整个空间都在震颤：“轮回的齿轮，该停了。”

林小满握紧算盘，金色锁链在她身后展开。尽管双腿在颤抖，但她还是挺首了脊梁。母亲的童谣还在耳边回荡，镜渊深处传来的回响中，她听见了千万个“林小满”同时发出的呐喊。

“那就让我，来斩断这该死的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