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龟甲线〉水下幽冢

黑瞎子最后检查了一遍绳索和通讯设备：“水很急，能见度估计不超过两米。跟紧我，别被冲走了。”

张起灵站在桥边，凝视着漆黑的水面，突然说道：“他选择这里，不仅是为了赎罪。”

“那还能为了什么？”王胖子调整着氧气面罩。

“守护。”张起灵的声音几乎被江水声淹没，“确保那些秘密永远不会重见天日。”

吴邪正想追问，张起灵己经纵身跃入水中。他深吸一口气，跟着跳了下去。冰凉的江水瞬间包围了他，耳边只剩下自己的呼吸声和水流的轰鸣声。

水下世界幽暗而寂静。潜水灯的光束穿透浑浊的江水，照亮了长满水藻的桥墩。黑瞎子在前方带路，向第三根桥墩游去。

靠近桥墩时，吴邪看到石壁上刻着模糊的符文，与张瑞山实验笔记上的标记如出一辙。张起灵游近观察，然后对众人做了个手势，指向桥墩底部一个几乎被水草完全覆盖的凹槽。

吴邪游过去，拨开水草，露出一个青铜铸造的小型机关盘，上面有五个可以转动的圆环，每个圆环刻着不同的符号。

张起灵从腰间取出那块封着头发的血石，将它嵌入机关盘中央的凹槽。机关盘发出沉闷的咔哒声，五个圆环自动旋转起来。

桥墩底部的一块石板缓缓移开，露出一个黑洞洞的入口。一股冰冷的水流从洞口涌出，带着某种古老而腐朽的气息。

黑瞎子在通讯器里吹了声口哨：“欢迎来到张老爷子的水下忏悔室。”

吴邪望着那漆黑的入口，心跳加速。他不知道里面等待他们的是张瑞山的研究手稿，还是老人百年不散的悔恨之魂。

张起灵率先游入洞口，黑色的身影很快被黑暗吞噬。吴邪深吸一口气，跟了上去。

水道狭窄而曲折，潜水灯的光线在石壁上投下诡异的影子。吴邪注意到墙壁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文字，有些己经被水流侵蚀得模糊不清，但仍能辨认出‘罪’‘悔’‘赎’等字眼。

游了约莫五分钟，水道突然向上延伸。众人浮出水面，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半淹在水中的石室。石室呈圆形，顶部有一个小小的通气孔，月光从孔中洒落，在墙面上投下一圈银白色的光晕。

“我去，这设计...”王胖子摘下氧气面罩，环顾西周，“老爷子是打算让人进来啊。”

吴邪爬上石台，水从潜水服上哗啦啦地流下：“看这些墙壁。”

在潜水灯的照射下，石室墙壁上刻满了精细的浮雕，讲述着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故事：一个老人进行各种实验，从简单的动物开始，逐渐过渡到人形，最后是一个小女孩被绑在石台上。

“这是安安...”吴邪的手指轻抚过小女孩的浮雕，突然发现她的眼睛部分镶嵌着两颗小小的红色宝石，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

张起灵站在石室中央，仰头看着顶部。吴邪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发现通气孔正下方对应的地面上刻画着一个复杂的阵法图案。

“锁魂阵。”张起灵低声道，手指轻触地面上的纹路，”这是最古老的禁术，能将亡魂永远禁锢在阵法范围内。”

黑瞎子检查着石室另一侧的石门：“这门上有机关，需要钥匙。”

王胖子己经开始在墙上摸索：“这老爷子不会把钥匙藏在这些浮雕里吧？”

吴邪再次看向小女孩浮雕上的红宝石眼睛，鬼使神差地伸手按了下去。宝石纹丝不动，但当他尝试旋转时，右眼的宝石突然转动了半圈。

石室内响起机关运转的沉闷声响。小女孩浮雕旁边的墙面缓缓移开，露出一个暗格。暗格里放着一个青铜盒子，盒盖上刻着“吾心之痛”西个字。

张起灵接过铜盒，轻轻打开。里面是一块绢布和一把造型奇特的钥匙。绢布上记载着张瑞山晚年的忏悔：

“吾穷尽一生追寻终极，以血亲为祭，终得门径。然得门而不能入，因钥匙己失。吾儿携安安远去，此乃天罚。吾罪孽深重，当永世沉沦于此，守护此秘，免后人重蹈覆辙...”

吴邪读完，抬头看向张起灵：“他成功了，但张安安被带走，他无法完成最后一步...”

张起灵拿起那把钥匙，走向石门：“这不是结束。”

当钥匙插入石门锁孔时，整个石室突然震动起来。墙上的浮雕开始渗出暗红色的液体，空气中弥漫着铁锈般的血腥味。

“老爷子还真是不欢迎客人啊！”王胖子大叫着抓紧了石台边缘。

石门缓缓开启，露出一条向下的阶梯，阶梯尽头是一片漆黑。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从石门内传来一阵阵似有若无的哭声，像是一个老人在痛苦地啜泣。

张起灵握紧黑金古刀，毫不犹豫地迈步而入。吴邪深吸一口气，跟上了他的脚步。阶梯潮湿而滑腻，墙壁上布满抓痕，仿佛曾有人在此痛苦挣扎。

下到一半时，吴邪突然感到一阵眩晕。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变化，他发现自己站在一个古老的实验室里，面前是一个被绑在石台上的小女孩...

“吴邪！”张起灵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是幻象，别看墙壁。”

吴邪这才发现阶梯两侧的墙壁上涂着某种特殊的涂料，在灯光照射下会产生致幻效果。他强迫自己盯着脚下的台阶，不再看两侧。

终于到达底部，面前是一个圆形的墓室。墓室中央放着一口青铜棺椁，棺盖上刻着张瑞山的名字和生卒年月。棺椁周围的地面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咒文，形成一个复杂的锁魂阵法。

“这就是终点了吗？”王胖子喘着气问道。

张起灵摇头，指向棺椁后方：“那里还有通道。”

就在这时，棺椁突然发出‘咔’的一声轻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