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画室外的偷瞄与心跳共振

周三下午，陆屿辰提前结束了集团高层会议。当他拿着车钥匙走出会议室时，助理赵梓铭跟在身后欲言又止：“陆总，您下午约了瑞士钟表商……”

“会议改到明天。”

陆屿辰头也没回，按下电梯键时，指腹无意识着手机——屏幕上还留着苏清颜昨天回复的消息，那句“思甜今天说想画海底世界”后面，跟着个举着画笔的小猫表情包。

他没告诉任何人，自己推掉了价值千万的合作洽谈，只为去星芒画室接侄女。

甚至连姐姐陆曼薇接到电话时都愣住：“阿辰？你今天怎么有空去接思甜？往常不都是司机……”

“顺路。”

陆屿辰言简意赅地打断，耳根却不易察觉地发烫。

挂了电话，他才后知后觉地想起，寰宇集团总部在市中心CBD，而星芒画室在老城区的梧桐巷，怎么看都不“顺路”。

商务车停在香樟树下时，离下课还有二十分钟。陆屿辰没立刻下车，而是摇下车窗，目光穿过爬满常春藤的玻璃窗，落进画室里。

午后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苏清颜穿着件鹅黄色的针织开衫，正蹲在一群孩子中间。她手里拿着支粉色的粉笔，在小黑板上画着歪歪扭扭的珊瑚，发尾用根薄荷绿的皮筋松松束着，有几缕碎发垂在脸颊旁。

“苏老师，海马的尾巴要卷起来吗？”有个小男孩举着画纸问。

苏清颜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笑容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对呀，就像卷着糖果纸一样，试试看？”

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某种安抚人心的魔力，连窗外的陆屿辰都下意识放轻了呼吸。

他看见她蹲在陆思甜身边，握着孩子的手教她画水母的触须，阳光落在她纤长的睫毛上，投下一小片阴影。思甜咯咯笑着，不小心把蓝色颜料蹭到她手背上，她也不恼，只是用纸巾轻轻擦掉，然后继续耐心讲解。

陆屿辰靠在椅背上，指尖无意识敲着方向盘。

他见过无数精致妆容的名媛，也应付过无数商业场合的逢场作戏，却从未见过像苏清颜这样的人——她身上有种未经雕琢的、带着颜料味的鲜活，像画室里那束不受控制的阳光，轻易就照进了他习惯了规则与冰冷的世界。

画室里，苏清颜忽然抬起头，像是感应到什么似的，目光朝窗外望来。

陆屿辰心脏猛地一跳，下意识想躲，却见她只是对着窗外的香樟树笑了笑，伸手把垂落的碎发别到耳后。

那个瞬间，她耳尖的微红和阳光下清晰的绒毛，像慢镜头一样刻进陆屿辰的眼里。

“小舅舅！”下课铃响，陆思甜第一个冲出画室，手里挥着画满彩色水母的画纸，“你看！苏老师说我画的水母像会发光的小灯笼！”

苏清颜跟在后面，看到车里的陆屿辰时，愣了一下，随即笑着走过来：“陆先生今天怎么有空亲自来接思甜？”

陆屿辰推开车门下了车，西装裤脚沾了点下午的雨水，他却浑然不觉，目光落在她手背上未擦净的蓝色颜料上，喉结轻滚：“刚好路过，顺便……看看思甜有没有给你添麻烦。”

“思甜很乖。”苏清颜弯起眼睛，阳光在她瞳孔里碎成点点星光，“倒是陆先生，今天好像不太一样。”

“哪里不一样？”陆屿辰挑眉，心里却有些莫名的紧张。

苏清颜指了指他的领带——那条平时永远系得一丝不苟的深灰领带，此刻被他随手松了松，露出里面白色衬衫的第一颗纽扣，少了几分商场上的凌厉，多了点难得的随性。

陆屿辰低头看了眼，忽然觉得有些不自在，转而接过陆思甜的画夹：“走吧，思甜，回家了。”

“苏老师再见！”陆思甜挥着小手。

“再见。”苏清颜笑着挥手，看着父女俩走向汽车的背影。陆屿辰拉开车门时，忽然回头看了她一眼，夕阳正落在他肩上，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苏清颜站在画室门口，首到汽车消失在梧桐巷的尽头，才慢慢转身走回画室。她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好像还能感受到刚才那道目光的温度。

画架上，未完成的画作旁，她新添了一笔——在光的深处，画了个模糊的人影。

而坐在车里的陆屿辰，看着后视镜里逐渐缩小的星芒画室，拿出手机，在备忘录里打下一行字：“她辅导孩子时，眼睛里有光。”

打完又觉得幼稚，迅速删掉，却在心里默默补充了一句：“比我见过的任何商业成功，都更让人心动。”

这场以“接外甥女”为名的奔赴，像一颗投入湖心的石子，在两人心中漾开了越来越清晰的涟漪。而属于他们的暖光效应，正在不知不觉中，积蓄着越来越强的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