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威士忌杯里的倒影

“陆总今天转性了？居然肯赏脸来‘QUEENBER’。”

震耳欲聋的电子音乐里，周衍端着酒杯斜靠在卡座沙发上，挑眉看向对面的陆屿辰。

作为寰宇集团的合伙人兼发小，他从没见过陆屿辰连续两周推掉深夜会议，更别提此刻他指尖无意识着威士忌杯口，眼神放空得不像那个“活阎王”陆总。

卡座里另外两个发小也跟着起哄。浪荡惯了的江驰勾住陆屿辰的肩膀，故意用夸张的语气嚷嚷：“我说阿辰，你该不会是被哪个仙女施了定身咒吧？以前你可是我们‘黄金单身汉团’的标杆，现在倒好，周末约酒都得三请西请。”

陆屿辰没接话，只是将杯中的威士忌一饮而尽。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却压不下脑海里苏清颜在画前站着的画面——她穿着白裙子站在画前的样子，像极了他少年时画里的月光。

“该不会是……突然对男人感兴趣了吧？”江驰喝高了，口无遮拦地大笑，“我说陆总，你要是真有这取向，哥哥们也支持……”

“闭嘴。”

陆屿辰突然开口，声音冷得像冰。

他抬眼看向江驰，眼神里的警告让对方瞬间酒醒了大半。

但下一秒，他自己都没察觉，嘴角竟微微上扬，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温柔：“我只是……在等一个人。”

空气瞬间安静。

周衍和另外一个发小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震惊。认识陆屿辰十几年，他永远是冷静克制的代名词，何曾用过这种语气说话？

更别提那句“在等一个人”里藏着的缱绻意味。

“等等……”

周衍猛地坐首身体，盯着陆屿辰的脸，“你笑什么？”

江驰也反应过来，凑到陆屿辰面前仔细打量：“我靠！阿辰你是不是恋爱了？！你看你这眼神，跟我家那只春心萌动的布偶猫一模一样！”

陆屿辰皱眉，想反驳，脑海里却不受控制地浮现出苏清颜的样子——她蹲在画室教孩子画画时温柔的侧脸，她在暴雨夜接过蛋糕礼盒时泛红的耳尖……

他没说话，只是端起桌上的冰水喝了一口，试图压下脸颊的热度。

但这个动作落在兄弟们眼里，却成了“欲盖弥彰”的铁证。

“卧槽！真有情况！”周衍一拍大腿，兴奋得像发现了新大陆，“快说！哪家的姑娘？能把我们陆总这棵万年铁树给开了花？”

“是不是上次你去接思甜时提到的那个画室老师？”

另一个发小记性好，突然想起什么，“你当时说她‘眼睛里有光’，我还以为你审美突变呢！”

陆屿辰没有回答，只是看着杯中晃动的冰水，想起苏清颜微信头像里那只蜷在画架上的奶猫。

他第一次发现，原来心里装着一个人时，连旁人的玩笑话都能轻易勾起满脑子的念想。

“行吧行吧，不说就不说。”

江驰撇撇嘴，却难得没再追问，只是举杯朝陆屿辰示意，“但看你这魂不守舍的样子，八成是栽了。兄弟我别的不说，祝你……早日抱得美人归？”

周衍和另一个发小也跟着举杯，眼神里带着心照不宣的笑意。陆屿辰看着眼前这群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忽然觉得有些东西确实在改变。他不再是那个只懂用商业逻辑衡量一切的陆屿辰，心里某个角落，己经被一束名为“苏清颜”的暖光彻底照亮。

他端起酒杯，与众人轻轻一碰，没有说什么豪言壮语，眼底却藏着前所未有的坚定。

酒吧里的音乐依旧喧嚣，但陆屿辰的脑海里却格外清晰。他拿出手机，屏幕上是苏清颜刚发的朋友圈——一张画室窗外的晚霞，配文是“今天的云像被揉碎的橘子糖”。

他看着图片，手指在评论区敲下又删掉，最终只是点了个赞。

而此刻的苏清颜，正在画室里给《绿意渐染的序曲》的后续画作添上最后一笔。她不知道，在城市另一端的酒吧里，那个总是清冷自持的男人，正因为想起她，而在兄弟面前露出了从未有过的破绽。

两颗心的距离，在不知不觉中，又靠近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