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就Tom的你叫卡卡西啊

那头在初秋阳光下发光的银发，像覆盖着薄雪的松枝。

深黑色的面罩严严实实地裹住下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标志性、仿佛永远睡不醒的黑色死鱼眼。

额头上的木叶护额斜斜地歪着，勉强盖住左眼。他整个人斜挎着一个工具包，双手随意地插在裤袋里，散漫得如同在自家后院遛弯，正不紧不慢地沿着街道另一侧走向前。

给人的一种感觉就是，你装牛魔呢？

他走得很稳，每一步都带着忍者特有的、几乎不发出多余声音的稳定感。阳光把他挺拔的身影拉得老长，投在铺着石板的地面上，周围几个认出他的路人都不自觉地带着一丝敬意地微微侧身让路。

他身上有种无声的气场，一种“老子很忙但老子懒得理你”的疏离感。

玄铭的胃好像突然扭成了一团。腿有点软。心跳快到让他怀疑这脆弱的心脏下一秒就要蹦出来，砸在地上摔个稀巴烂。

八十米的距离，对他现在这副营养不良又运动神经陌生的身体而言，仿佛隔着刀山火海。

“检测到宿主心率失常、核心肌群乏力等症状。”系统毫无波澜地播报着生理数据，“建议：放弃任务，准备物理抹除程序。”

“去你的物理抹除！”玄铭在脑海里咆哮，“老子选择社死！！！”

那股前世半夜三点被组长连环夺命call追着改PPT、感觉下一秒就要猝死却还要挣扎着活下去的求生欲，轰然爆炸。

什么脸皮，什么尊严，都他妈的见鬼去吧！度假村的阳光沙滩就是唯一的神灯！

肾上腺素瞬间注满全身。玄铭深深吸了一口气，鼓起了他两辈子加起来的所有勇气。

他像炮弹一样首接弹射过去，然后转了个弯。

换了一条略显迂回但更自然的路线，装成一个路过的小孩。

他低头但是眼睛努力的往上飘，努力模仿着路边熊孩子那种心无旁骛的专注。

眼角的余光却像雷达一样牢牢锁定着那道银灰色的身影，在心里疯狂计算着交汇点的距离、速度、角度。

三十米…二十米…十米…那银发身影的移动路径像一条光滑的曲线，匀速、稳定，无可挑剔。他那份漫不经心，此刻反倒成了最致命的破绽。

他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完全没有注意到一个不起眼的小孤儿院杂草正“误入”他的轨道。

五米！

就是现在！

玄铭猛地一蹬后腿，然后左脚脚踝以一种极其夸张的角度猛地向内一撇！

“哎哟！！！你干嘛～”

他发出一声短促又真实的惊叫，整个人瞬间失去平衡，像个被抽了发条的陀螺，上半身带着一股冲劲，“噗通”一下朝着卡卡西的方向猛扑过去！双手本能地、精准无比地往前乱抓

目标明确，首奔那张仿佛焊在脸上的黑色面罩！

时间被无限拉长、压缩、凝固。

在近乎慢放的视界里，玄铭看到卡卡西那双懒洋洋的死鱼眼猛地瞪圆了。

那份长年累月积累在骨子里的散漫和从容，在零点几秒内被突如其来的物理袭击撕得粉碎。

那是一种极度罕见的、真正的愕然和错乱，如同精密仪器骤然遭遇了强电磁干扰。

晚了！

手指刚好碰到了面罩

“滋啦——”

一声极其轻微的织物摩擦撕裂声在玄铭听觉中无限放大。

那层阻挡了木叶村万千目光、保持了旗木卡卡西半生神秘感的面罩，像一片枯萎的落叶，在玄铭拼尽全力的“摔倒”一抓之下，毫无滞涩地被扯离了原本的位置！

但由于位置关系，玄铭真的摔了个狗吃屎。

空气在这一刻，完全死寂。

路人的谈笑声、远处忍者的喝令声、店铺的招徕声…全部消失，只剩心脏疯狂擂鼓的“咚咚”巨响。

玄铭以一个极其狼狈的狗啃泥姿势，重重地半扑在卡卡西身上，一只手还死死攥着刚刚完成历史性剥离工作的面罩一角。

他的眼睛，下意识地向上抬起。

然后，他看到了。

真容！

时间仿佛再次冻结。

卡卡西的下半张脸，暴露在下午秋日清透的阳光和空气中。

和任何人的下巴都没什么不同，很正常的肤色，线条甚至称得上优美流畅。

但这张脸上，却牢牢地粘着一团…淡红色的、软糯糯的、还带着芝麻粒的东西！那东西完美地糊住了他右半边嘴角的位置。

几道细微的、亮晶晶的…黏糊糊的糖浆？拉扯在面罩内侧和他的皮肤之间。

而在那团刺眼的糯米丸子残骸下方，惊悚地露出了一小截……泛着诡异油光、还沾着点酱油颜色的纸张边角！

玄铭的脑中，关于这位顶级上忍私下癖好的碎片记忆，如同被无形的陨石砸中。

亲热天堂。

咸味拉面。

红豆馅糯米丸子。

这几个关键词在脑海里飞速链接，形成了一条充满生活气息又极度荒诞的推理链

这家伙显然刚偷偷摸摸躲在哪个角落享受完了丸子，然后迅速套上面罩试图销毁“罪证”，甚至可能在掩盖罪证的同时……嘴里还夹带私货地塞了一页精神食粮？！

卡卡西的身体也彻底僵住了。他微张着嘴，似乎想发出指令或者叱喝，但嘴里那半页《亲热天堂》妨碍了他。

他那双平日里耷拉着的死鱼眼，此刻瞪得溜圆，瞳孔深处风暴积聚，震惊、错愕、茫然、羞恼、难以置信……无数种情绪激烈冲突，那张英俊的下半张脸在暴露的那一刻，肌肉都在某种奇异的痉挛。

玄铭甚至看到他喉结极其突兀地滑动了一下，疑似……咽下了半句脏话？貌似好像与我妈有关？

周围所有的目光，如同实质的针，密密麻麻地刺在两人身上。

时间只凝固了一刹那，随即，“轰”的一下爆开！

路过的卖菜大婶嘴巴张成了“O”型，手里的胡萝卜“啪嗒”掉在地上

旁边杂货铺老板正端着的茶杯倾斜了，茶水滴滴答答落在脚面上浑然不觉

远处几个下忍眼珠子差点瞪出眼眶，彼此对视，都在确认自己是不是中了某种极其强大的新型幻术。

“咕咚。”

清晰的咽口水声，不知是谁发出的。

空气死寂。

玄铭的头脑炸了！脸颊瞬间像被烙铁烫过一样燃烧起来，极致的羞耻感混合着完成任务的本能冲动，像火山喷发一样涌向西肢百骸！

脸己经丢尽！此时不薅，更待何时？！

那只攥着面罩的手不仅没收回来，反而猛地发力！

借着身体下扑的冲势，以及卡卡西因极度错愕而未能及时调动肌肉防御的瞬间空挡。

玄铭的脑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如同投石索弹出的石头，带着一股豁出去的决绝，重重地朝着卡卡西那黏着红豆糯米残渣的下巴。

狠狠顶了上去！！！

黏糊糊！热乎乎的！

冰凉的书页边角蹭在额头上！

玄铭整张脸死死抵在卡卡西的下颚区域，鼻孔能清晰闻到糯米丸子的甜腻豆沙香、油墨纸张的陈旧气味，还有一丝丝酱油的咸鲜。

距离近得他能数清对方下颌线上那些浅淡得几乎看不见的青色胡茬。

“呕。”玄铭干呕了一声。

恰好，卡卡西手中的亲热天堂被残渣彻底弄污了。

时间，在这一刻被他以脸皮丈量，漫长到足以让恒星熄灭。

卡卡西的身体像通了高压电！那股因常年任务厮杀铸就的本能反应终于压过了大脑宕机的风暴。

杀意！纯粹、冰冷、如同实质般的杀意，如同被惊醒的太古凶兽，轰然爆发！

玄铭只觉得压着的整具躯体瞬间变成了炽热暴烈的钢锭，一股沛然莫御的力量猛地将他狠狠掀开！

“噗～～”

他像个破麻袋一样翻滚出去，重重砸在几米外的石板地上，骨头像是散架一样疼痛。

那只攥着面罩的手被一股巧劲震得发麻，黑色的布片脱手飞出，被风吹起，旋落在不远处一个卖金鱼的木盆里。

完了！巴比Q辣！

玄铭眼前发黑，顾不上全身的酸痛，手脚并用地就想爬起来逃命。

然而，映入眼帘的景象，让他浑身血液瞬间冻结。

卡卡西站在那里。

没有面罩遮挡的下半张脸残留着一丝不自然的红晕，但那双平日里慵懒散漫的死鱼眼，此刻完全变了。

漆黑的瞳孔紧缩，眼白布满了一丝丝不易察觉的血色线条，冰冷得像最幽深的寒潭井口，平静的表面下是足以撕裂一切的狂怒风暴。

他死死地盯着玄铭，那眼神，绝对是在锁定一个即将被挫骨扬灰的敌人。

周围的空气都因为这冰冷的凝视而降低了温度，阳光似乎也不再温暖。

玄铭全身汗毛倒竖！

就在他以为下一秒就要被写轮眼拖入地狱级月读轮回时，一个让他无比亲切的冰冷音调在他脑海炸响：

“【叮！皮肤接触时间达标（10.15秒）！任务‘卡卡西の面罩试炼’完成！】”

“【新手积分+50己发放！‘万物可薅’复制模块解锁成功！】”

“【首次复制激活！当前接触目标：旗木卡卡西！复制能力筛选中……】”

一扇新的、花花绿绿的系统界面强行弹在视野正中央。

“【恭喜宿主！成功复制B级忍术：‘土遁·追牙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