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有钱能使鬼推磨

怡红院门前，大红灯笼将街道照得通明如昼。胭脂水粉混着丝竹管弦声扑面而来，花枝招展的姑娘们倚在亭楼上挥手娇笑，罗裙轻摆间环佩叮当。

"哎哟，这不是马五爷吗？"

红妈妈摇着洒金团扇款步而来，徐娘半老的样子看到马五忍不住搔首弄姿。

"您可是好久没来听曲儿了啊！"

马五侧身让出叶飞，皮笑肉不笑道："红妈妈的风韵不减当年啊！我这苦哈哈的天天当差不是忙吗？"

说完介绍叶飞道。"红妈妈，这位叶公子自家新开了家酒坊。今儿带的一坛酒，您尝过保准忘不了，以后我兄弟这个生意还要仰仗红妈妈。"

红妈妈眯起眼睛打量眼前的年轻人。只见叶飞眉如远山含翠，目似寒星照人，一袭青衫傲然而立，手拿折扇，少年意气风发，当真玉树临风，十五六岁的模样俊逸非凡。

她嘴角笑意不减的说道："原来是叶公子，失敬失敬。本来马五爷介绍的生意和贵客，奴家是万万不敢推脱的。不过咱们怡红院的酒水都是走官家渠道......我这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红妈妈不必为难，正是走的官家渠道，我才过来找你。"叶飞突然开口说道。

他摸出腰牌在灯笼下一晃，黑底金字的"都察院"三字刺得红妈妈脸色骤变。

"红妈妈放心，我叶某不做强买强卖的生意，手续有督察院背书，红妈妈售卖我的醉太白，谁也不会说什么，我也不会让怡红院非得多采购我多少的酒。但若客人尝过觉得好......"

他压低声音，"红妈妈想必知道，这福临城宫里宫外，最不缺的就是愿意一掷千金的主儿，只要我的醉太白能留住贵客，再谈用量。"

红妈妈立刻福身行礼，团扇都摇得殷勤了几分："官爷说得是！有了您这块儿令牌在，在怡红院卖您这酒也是理所当然。不知这酒怎么个卖法？"

几人来到屋内，叶飞揭开酒坛，醇厚酒香顿时散出，琥珀色的酒液在白玉杯中泛起细密酒花："市场上统一卖价15两一坛，商家进价八两银子一坛，不过你们怡红院卖多少钱啊？就你们自己说了算了，毕竟怡红院不能和那些酒家去比。"

说罢又从怀中掏出一卷宣纸，一篇署名为将进酒的诗词力透纸背，"若红妈妈能让花魁将此诗谱曲吟唱......"

叶飞顿了顿，目光扫过满堂宾客，"不出三日，整个福临城的达官显贵都会知道，这诗配这酒才是彰显身份的象征！"

红妈妈展开诗卷，虽不通文墨，却也被"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的气势震得心头一颤。

红妈妈叫来花魁柳如烟，柳如烟姑娘只是简单的看了一眼这篇文章，便说道，"不知此篇文章出自何人之手？"

叶飞微微失礼道:"柳姑娘且去放心谱曲，此文乃叶某偶尔醉酒后梦中所得，实为梦中仙人酒后所作！"

叶飞心里踏实的很，因为他己经知道他所处于的大越国在自己生活的那个时空，历史上根本就不存在。所以自己作为"文抄工"也不怕被揭穿老底。

柳如烟轻轻失礼，"叶公子谦虚了，能有此番文采，实为仙人所作也不为过。"

听到柳如烟如此说，红妈妈立刻道："好！老身这就去安排！叶公子，这第一批酒，我要一百坛！"

……

半月后的深夜，叶飞将五千两银票小心翼翼地放入锦盒，朝着九千岁的私宅走去。

"叶公公，请跟我来吧。"管家将叶飞迎进书房，屋内弥漫着浓郁的檀香，此处居所为九千岁置办的外宅。九千岁斜倚在金丝楠木榻上，两名侍女跪坐着轻轻为九千岁捶腿按摩。

叶飞强压下内心的恨意，扑通一声跪地，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颤抖："小人斗胆求见九千岁！若无您老照拂，'醉太白'哪能有今日？"

叶飞双手高举锦盒，"这五千两银票，是小人的一点心意。往后小人的酒坊，一半的收入都孝敬给您，小叶子更是任您差遣！"

九千岁慢条斯理地接过锦盒，打开扫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半个月的收入？一万两？听说你在外面用了都察院的腰牌？"

"秉九千岁，半个月己经收入达到了一万两……"

叶飞额头紧贴冰冷的青砖，声音带着哭腔："九千岁明鉴！小人初来乍到，没有你老的腰牌撑腰，生意根本做不下去......"

叶飞偷偷抬眼观察九千岁的神色，见对方面色稍有缓和，连忙接着道，"小人知道错了！往后一切听凭九千岁吩咐，绝不敢再擅自行动！"

良久，九千岁突然轻笑出声："起来吧，年轻人懂得上进是好事。"

他随手将锦盒扔给管家，"既如此，那腰牌便留着用吧，就说是咱家准了的。"

叶飞磕头谢恩，这次的五千两银票，本是投石问路，拿出酒坊一半儿的收入就是让九千岁的明白，他小叶子对九千岁绝不二心。

只有让九千岁觉得他甘心臣服、胸无大志，才能为日后的计划争取更多时间。

……

三日后，怡红院外人头攒动，连不少达官贵人的马车都被堵在巷口。

花魁柳如烟怀抱琵琶立于高阁，素手拨弦间，"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的歌声穿透云霄。

每当唱到"将进酒，杯莫停"，身着短打的龟奴便托着"醉太白"穿行席间，酒香与诗韵在暖阁中交相辉映。

叶飞在二楼雅间俯瞰这一切，马五兴奋的说道："叶老弟，你这招真是绝了！诗词配美酒，相得益彰啊！"

"不过是些小计罢了，真正能让大家买单的还是醉太白的品质。"叶飞轻抿一口酒，目光越过人群望向皇宫方向。

据说在朝廷的议事堂，九千岁在朝堂上特意提到"醉太白"作为贡酒一事。

叶飞不仅哑然失笑，还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没想到这个老奸贼竟然亲自下场为醉太白推销！

看来九千岁对醉太白一半的销售利润还是颇为动心的。

自己能成为这老贼的金手指，想必在做什么事儿，更方便了一些……

此时的皇宫内，追查杀手的事儿虽然还没有过去，但是宫内也没有那么严了，但是离暮雪一个人还是觉得实在无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