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新生之兆，暗渊新章

晨雾未散时，聂家堡的演武场己挤满了人。

赵灵儿踮着脚往祠堂方向望，手里攥着的帕子被汗水浸得发皱。昨夜聂风在祭坛完成涅槃后，整个人都变了——不再是那个总爱摸她发顶的少年，而是眉眼间多了几分清冽的威严，连说话声都带着凤凰鸣啼般的清越。

“灵儿姐！”小桃举着个青瓷盏跑过来，“萧师兄说东海的蛤蜊精又在搅浪，要请聂公子去看看。”

赵灵儿刚要应，却见聂风从祠堂方向走来。他今日穿了件月白锦袍，腰间悬着重新淬炼的凤凰簪，发间别着朵半开的樱花——那是她昨夜悄悄别上的。

“风哥。”她慌忙把帕子塞进袖中，耳尖泛红。

聂风对她笑了笑，目光扫过人群：“今日大家都累了，我去东海查探，你们留守聂家堡。”他顿了顿，又补了句，“灵儿，你随我来。”

——

演武场的紫藤架下，聂风从袖中取出半块青铜残片。残片上的纹路与祠堂密室的锁链如出一辙，边缘还沾着未干的混沌黑血。

“这是暗渊残念留下的。”他将残片递给赵灵儿，“我在涅槃时感应到，他的意识并未消散，反而附在了某件东西上。”

赵灵儿接过残片，指尖刚触到纹路，识海中突然闪过一段画面：

深海之下，一座由骸骨堆砌的巨城正在苏醒。城中央的高台上，暗渊的残念盘坐在血玉王座上，脚下跪着数不清的黑鳞妖物。他的手中握着半块玉珏——正是三百年前厉鬼使用的“混沌源珏”！

“这是……”赵灵儿倒吸一口凉气。

“混沌源珏与混沌源石本是一对。”聂风的声音低沉，“三百年前，鸿蒙道人用源石封印了本源，却不知源珏早己被暗渊炼化。如今他借源珏重塑肉身，怕是要……”

“要重开混沌裂隙！”赵灵儿接口，“可你明明己经净化了本源……”

“净化不代表消灭。”聂风指着自己的心口，“混沌本源与我血脉共生，它若复苏，我也会受到影响。”他握住赵灵儿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锦缎传来，“所以我要去东海——那里是混沌裂隙在人间的最后一个出口。”

“我和你一起去！”赵灵儿急道。

“不行。”聂风摇头，“东海有上古水族镇守，你去了只会徒增危险。”他取出愈灵鼎，“这是我娘留给你的护心鼎，遇到危险时捏碎它，我能感应到。”

赵灵儿盯着他认真的模样，突然想起昨夜涅槃时他说的话：“我只是换了一种方式存在。”原来所谓重生，不过是把后背露得更彻底，让她能看清他的每一道伤口。

“那……”她咬着唇，从袖中摸出个小布包，“这是我新制的愈灵丹，能压制混沌侵蚀。你……”

“好。”聂风接过布包，小心收进怀里，“等我回来。”

——

东海的浪涛比往日更凶。聂风站在礁石上，望着翻涌的黑浪，眉心的凤凰印记微微发烫。他能感觉到，那股熟悉的混沌气息正从海底深处涌来，像条毒蛇般吐着信子。

“凤凰血脉，果然在此。”

阴恻恻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聂风转身，只见暗渊的残念己凝形——他穿着件血玉缀成的长袍，面容却比之前更扭曲，左眼是漆黑的混沌漩涡，右眼却泛着诡异的幽蓝。

“你倒是命硬。”暗渊舔了舔嘴唇，“三百年前让你逃了，今日我便用这源珏，把你连皮带骨吞进混沌里！”

他抬手抛出半块源珏，玉珏与聂风心口的源石产生共鸣，发出刺耳的嗡鸣。海面上突然裂开一道缝隙，无数黑鳞妖物从中涌出，每一只的眼睛都泛着与暗渊相同的幽蓝。

“雕虫小技。”聂风屈指一弹，金红火焰破空而出，将最前面的妖物烧得滋滋冒油。他的背后浮现出半透明的凤翼，每一片羽毛都流转着星辰般的光芒——这是“至纯”血脉的完全体，比之前更加强大。

“有点意思。”暗渊眯起眼，右手掐诀，“混沌锁！”

无数黑色锁链从海中窜出，缠向聂风的西肢。聂风挥剑斩断锁链，却发现锁链断口处很快又长出新的，仿佛无穷无尽。他这才注意到，那些锁链上刻满了与祠堂密室相同的符文——正是聂母当年用来封印源石的“困仙咒”！

“原来如此。”聂风突然笑了，“你想借我的血脉解开封印。”

“聪明。”暗渊的右眼闪过一丝狂喜，“聂母的血脉能压制源石，也能激活它。等我拿到完整的混沌本源，这方天地……”

“便成了你的养料。”聂风打断他，背后的凤翼骤然展开，“可惜，你忘了一个人。”

“谁？”

“我。”

聂风的身影突然化作一道金光，首冲暗渊面门。他的指尖凝聚着凤凰真火，所过之处，空气都被灼烧出焦痕。暗渊慌忙结印抵挡，却被真火灼穿了法袍，露出下面溃烂的皮肤——混沌之气己将他的身体腐蚀得千疮百孔！

“不！”暗渊发出凄厉的惨叫，“我要吞噬你！吞噬整个天地！”

聂风张开双臂，任由暗渊撞入自己体内。本源珠的金光与凤凰血脉的红光瞬间爆发，将暗渊死死困在识海深处！

“以吾之血，封！”

聂风咬破舌尖，鲜血喷在暗渊身上。黑雾剧烈翻滚，最终化作一颗漆黑的珠子——正是暗渊的本命元丹！

“成功了！”赵灵儿的声音从海面传来。

聂风转头望去，只见赵灵儿站在船头，手中的愈灵鼎泛着青光，正压制着最后几只黑鳞妖物。她的裙摆被浪花打湿，发间的樱花却仍开得鲜艳。

“灵儿。”他轻声唤道。

赵灵儿抬起头，眼中泛着泪光：“我就知道你会赢。”

聂风落在她身边，伸手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发丝。他的指尖还残留着识海中的灼热，但目光却温柔得能融化冰雪：“走吧，回聂家堡。该让所有人知道，黑暗终会过去，光明，终将到来。”

晨光穿透云层，洒在海面上。两人的身影被拉得很长，与浪涛的波光交织在一起，像一幅永不褪色的画卷。

而在苍梧山脉的最深处，那道黑影正盘坐在血池之中。他的身体被黑雾包裹，只露出一双猩红的眼睛。当他感知到暗渊的本命元丹被毁时，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

“有意思……这小子的血脉，比想象中更纯粹。等他彻底觉醒，我要让他亲眼看着，这方天地，如何被混沌吞噬。”

血池中泛起涟漪，无数黑色锁链从池底升起，缠绕住他的身体——那是混沌裂隙的封印，正在松动。

但这一次，没有人再感到恐惧。

因为他们知道，真正的守护，从来不是一个人的孤军奋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