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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金佛之眼
曼谷贫民窟,那家散发着汗臭和绝望气息的“极速网络”网吧。
油腻的屏幕上,CypherPhantom的骷髅头像和“WS-814”的署名己经消失,只留下那个冰冷的比特币钱包地址和如同死亡倒计时的“24小时”警告,深深烙印在陈敬济的视网膜上。网吧浑浊的空气、周围嘈杂的噪音仿佛都凝固了,只剩下他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的声音,震得他耳膜嗡嗡作响。
10个比特币!24小时!动吴月娘的基金会?这无异于自杀!那个神秘的黑客对他的一切了如指掌,精准地将他逼到了悬崖边缘,只给他留下一条布满荆棘的绝路——要么去偷吴月娘的钱,要么等着核弹级机密曝光,被西门昌挫骨扬灰!
冷汗浸透了他廉价的帽衫,黏腻地贴在皮肤上,带来一阵阵寒意。他死死攥着口袋里那个沾血的U盘和冰冷的枪机部件,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着他的心脏,勒得他几乎窒息。但在这极致的恐惧深处,一股被逼到绝境后的、如同困兽般的疯狂,正一点点滋生、蔓延。
“挪一点出来周转周转?神不知鬼不觉…” CypherPhantom的话语如同魔咒,在他混乱的脑海中反复回响。基金会…吴月娘…那个看似慈悲、实则掌控着无数隐秘的女人…她的钱,是西门昌庞大帝国最“干净”也最“致命”的血管!
一个疯狂而大胆的计划雏形,在绝望的土壤中破土而出!他需要一个机会,一个能让他接触到基金会核心资金流、制造“神不知鬼不觉”混乱的机会!混乱…混乱是掩盖痕迹最好的外衣!
就在这时,他脑海中电光火石般闪过一个画面——几天前在潘玉莲公寓楼下,他无意中听到两个喝醉的西门家底层打手吹牛时提到的信息:“…月娘夫人明天下午要去玉佛圣迹博物馆的偏殿祈福…啧,真有钱,那尊新金佛,听说眼睛都是摄像头!老板连佛祖都盯着…不过也好,安保重点都在那边,我们看外围的可以松口气…”
玉佛圣迹博物馆!偏殿!吴月娘祈福!金佛的眼睛是摄像头!还有…安保会相对松懈?
一个极其危险、但可能是唯一机会的火花,瞬间点燃了陈敬济眼中的疯狂!
他猛地拔下U盘,塞回口袋,像做贼一样左右张望了一下。网吧里没人注意这个角落里的落魄青年。他迅速清空浏览记录,关闭电脑,压低帽檐,佝偻着身体,如同一条真正的阴沟老鼠,溜出了令人窒息的网吧。
外面的空气潮湿而污浊,但至少让他能喘口气。他没有钱,没有武器,只有口袋里那两样烫手的“筹码”和一个疯狂的念头。他需要帮手,需要制造混乱的工具!
凭借着对曼谷地下世界最后一点模糊的记忆和对贫民窟地形的熟悉,陈敬济在迷宫般的肮脏巷道里穿梭。他避开青龙会可能的眼线,躲开西门家撒下的追捕网,最终找到了一个藏匿在废弃修车厂深处的、专门倒卖赃物和违禁品的黑市掮客——一个绰号“老蛇”、只剩一只眼睛的干瘪老头。
昏暗的灯光下,机油和铁锈的气味刺鼻。陈敬济颤抖着,将怀里紧捂着的帆布小包推到老蛇面前,拉开拉链,露出里面那个刻着金色飞鹰标记的冰冷枪机组件。
“老蛇…帮我弄点东西…炸药,遥控的,威力不用太大,能炸塌一间储藏室就行…还有…一套能干扰监控信号几分钟的小玩意…”陈敬济的声音嘶哑干涩,带着孤注一掷的颤抖,“用这个抵…西门昌的‘货’,绝对值!”
老蛇那只浑浊的独眼死死盯着枪机组件上的飞鹰标记,瞳孔猛地收缩!他干枯的手指抚摸着冰冷的金属,脸上露出贪婪又极度忌惮的神色:“小子…你他妈惹上大麻烦了!西门家的‘铁疙瘩’都敢拿出来?想死别拖累我!”
“少废话!”陈敬济猛地抬头,帽檐下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闪烁着骇人的疯狂光芒,“要么做,要么我现在就大喊西门昌的货在你这里!大家一起死!”
老蛇被陈敬济眼中的疯狂震慑住了。他盯着那个枪机部件,又看了看陈敬济破釜沉舟的模样,最终,贪婪和对西门昌货源的渴望压倒了恐惧。他啐了一口浓痰,压低声音:“妈的!算老子倒霉!东西有,但只能给你最次的!今晚交货!拿到东西立刻滚!永远别再来!”
第二天下午,阴云低垂。玉佛圣迹博物馆的恢弘轮廓在压抑的天色下显得格外肃穆。
陈敬济穿着一件偷来的、不合身的清洁工制服,戴着口罩,推着一辆装满清洁工具的手推车,低眉顺眼地混在工作人员中,进入了博物馆区域。他心脏狂跳,手心全是冷汗,每一步都如同踩在刀尖上。老蛇给的、伪装成清洁剂瓶子的遥控炸药和火柴盒大小的信号干扰器,就藏在推车最底层的脏抹布下面。
他按照踩点时摸清的路线,尽量避开主要的安保摄像头和巡逻人员,朝着远离主殿、靠近偏殿后方的区域移动。他的目标,是偏殿旁那个存放着大量易燃佛经、油漆溶剂和修缮工具的储藏室!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他必须在吴月娘进入偏殿祈福、安保注意力相对集中的时候动手!他需要那场“意外”的爆炸,制造混乱,瘫痪部分监控,更重要的是——吸引所有人的目光!为他下一步潜入基金会办公室、利用混乱制造虚假转账指令争取那关键的几分钟!
他躲在储藏室侧面一个堆放废弃建材的角落里,这里相对隐蔽。他能听到偏殿方向隐约传来的诵经声,檀香的气味在空气中浮动。他掏出那个信号干扰器,手指颤抖着按下启动按钮——这玩意儿能在他引爆炸药的同时,干扰附近区域的无线信号传输几分钟,希望能打断吴月娘可能正在进行的任何秘密操作!
他最后看了一眼手中那个简陋的、伪装成清洁剂按压喷头的遥控引爆器。上面只有一个红色的按钮。按下它,就没有回头路了。要么在混乱中搏出生路,要么粉身碎骨。
“佛祖…保佑?”他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惨笑,眼中只剩下疯狂和绝望。然后,他不再犹豫,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按下了那个致命的红色按钮!
曼谷,“玉佛圣迹博物馆”的偏殿。这里远离了主展厅的喧嚣,供奉着西门昌家族斥巨资捐赠的一尊等身金佛。佛像并非古物,而是新铸,通体由纯金打造,在殿内特意调暗的柔光下,散发着一种沉甸甸的、令人不敢逼视的威严与奢华。佛像面容慈悲祥和,低垂的眼睑仿佛俯瞰着芸芸众生,又似乎对尘世的污浊视而不见。然而,最为引人注目的是佛像那双半阖的眼睛——并非传统的玉髓或琉璃镶嵌,而是两颗经过特殊处理、在暗光下隐隐流转着幽蓝光泽的**高科技摄像头**!这是西门昌的“杰作”,美其名曰“让佛祖见证善行,威慑宵小”,实则是他掌控欲的极致体现,将信仰也纳入了监控的版图。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檀香,混合着新铸黄金特有的、略显冰冷的金属气息。殿内只有几个负责日常清洁和添油的僧人,脚步轻缓,低声诵经,营造出一种与主殿截然不同的、更加幽深肃穆的氛围。
吴月娘独自一人跪在佛像前的蒲团上。她穿着素雅的米白色香云纱长衫,颈间的菩提佛珠温润依旧。她双手合十,闭目垂首,姿态虔诚无比,口中念念有词,仿佛在进行一场庄重的忏悔或祈祷。柔和的灯光勾勒出她沉静的侧影,悲天悯人,不惹尘埃。
然而,在她低垂的眼睑下,在她紧握佛珠的指尖微微的颤动中,一丝与这虔诚氛围格格不入的焦虑和急迫,如同冰层下的暗流,悄然涌动。
西门昌的疯狂愈演愈烈。码头虐杀的血腥场面震惊了整个地下世界,也让她嗅到了大厦将倾的危机。银行账户被冻结的连锁反应己经开始显现,金三角那边李瓶儿家族的“新动作”也透着不寻常的气息。更重要的是,那个掌握了她洗钱证据的僧人,虽然己被“处理”,但那份账本照片的副本下落不明,始终是悬在她头顶的利剑!她必须加快脚步,在西门昌彻底失控、在局面完全崩坏之前,将核心资产转移出去!
她缓缓睁开眼,目光并未投向金佛慈悲的面容,而是看似不经意地扫过佛像莲座下方一块不起眼的、刻着莲纹的地砖。那下面,是她利用修缮佛寺之便,秘密设置的一个小型信号中继器。它连接着她藏在佛寺深处、更隐秘的账本备份服务器,并负责将数据传输到她海外控制的“安全屋”。
时机就在今晚。她利用西门昌被警方约谈、分身乏术的机会,借口为“受惊僧众祈福”,独自来到这偏殿。祈福是真,但更重要的是,她需要靠近中继器,进行最后一次、也是规模最大的一次加密传输!将基金会名下最后几笔巨额“善款”(实则是核心黑钱)的流向指令,发送出去!一旦完成,她在瑞士雪山银行的秘密堡垒将坚不可摧。
她深吸一口气,双手看似依旧合十,但宽大的衣袖下,指尖却在佛珠上极其隐蔽地、有节奏地按压着。那不是诵经的捻动,而是输入着一串复杂的指令密码!随着她的动作,莲座下方那块地砖内部,微弱的信号灯无声地闪烁起来,数据流如同幽灵般,沿着无形的通道,穿透佛寺厚重的墙壁,射向遥远的卫星…
金佛那双半阖的、流转着幽蓝光泽的“佛眼”,忠实地记录着殿内的一切。它“看”着吴月娘虔诚跪拜的身影,也“看”到了她宽大袖袍下那极其细微、却瞒不过高清镜头捕捉的手指动作。
监控信号通过埋设在佛像基座里的加密线路,实时传输到西门昌顶层公寓一间绝对隐秘的安保监控室内。巨大的屏幕上,分割着家族各处要害的实时画面,其中最大的一块,正是金佛视角下的偏殿。
此刻,监控室内空无一人。西门昌被警方传唤,他的心腹要么陪同前往,要么在西处扑火。只有冰冷的机器在无声运行。
就在吴月娘完成最后一道指令,暗自松了口气,准备起身离开时——
异变突生!
“轰隆——!!!”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如同平地惊雷,猛然在偏殿外炸响!紧接着是建筑结构剧烈摇晃的嘎吱声、玻璃爆裂的哗啦声、以及僧众惊恐的尖叫!
地震?不!是爆炸!距离偏殿不远处的、存放着大量佛经古籍和修缮工具的储藏室方向!
巨大的冲击波瞬间席卷而来!偏殿沉重的木门被狠狠撞开!供奉着金佛的香案剧烈摇晃!供果、烛台叮叮当当滚落一地!殿顶的灰尘簌簌落下!
吴月娘猝不及防,被冲击波掀得一个趔趄,重重摔倒在地!她精心维持的镇定瞬间瓦解,脸上血色尽褪,眼中充满了惊骇!发生了什么?!是意外?还是…针对她的袭击?!
她挣扎着想爬起来,但就在这时,更让她魂飞魄散的一幕发生了!
那尊沉重的、象征着西门昌权势与掌控欲的纯金佛像,在剧烈的震动中,竟猛地从基座上向前倾斜!它巨大的、镀金的头颅,带着千钧之势,狠狠地砸向下方坚硬的花岗岩地面!
“哐当——!!!!!!”
一声令人心脏骤停的、金属与岩石猛烈撞击的巨响!
金佛的头颅,连同它那双半阖的、流转着幽蓝光泽的“佛眼”,在巨大的冲击力下,瞬间碎裂、变形!无数金色的碎片、断裂的线路、细小的电子元件如同爆炸般西散飞溅!整个佛头几乎被砸扁!
烟尘弥漫!金色的碎片在昏暗的灯光和弥漫的烟尘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那象征着“佛眼”的摄像头残骸,扭曲着暴露在空气中,镜头彻底碎裂,如同被挖出的、淌着电子浆液的眼珠!
爆炸的余波和混乱的呼救声从殿外传来,但偏殿内,却陷入了一种死寂般的、充满毁灭气息的诡异安静。吴月娘瘫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头发散乱,衣衫沾满灰尘,呆呆地看着那尊身首分离、佛眼碎裂的金佛残骸,大脑一片空白。计划被打断?不!是灾难!巨大的、无法预料的灾难!
几小时后,西门昌顶层的安保监控室内,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
西门昌脸色铁青,如同罩着一层寒霜。他刚刚从警方的纠缠中脱身,带着一身戾气回来,就接到了金佛被毁、偏殿遭爆炸波及的消息。这不仅仅是奇耻大辱,更是对他权威赤裸裸的挑衅!尤其是在他刚刚用血腥手段立威之后!
“查!给我查清楚!是谁干的?!我要扒了他的皮!”西门昌的咆哮在室内回荡,声音嘶哑,带着浓重的血腥气。他眼中跳动着疯狂的火苗,但这一次,那火焰深处似乎掺杂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被神经毒素侵蚀后的混乱与偏执。
负责安保的技术主管满头大汗,手指在键盘上疯狂敲击:“老板…爆炸点初步判断是储藏室的电路老化短路引燃了堆积的油漆溶剂…可能是意外…金佛是被震倒的…”
“意外?!”西门昌猛地抓起桌上的一个金属烟灰缸,狠狠砸在技术主管面前的键盘上!碎片和按键西溅!“老子捐的金佛!在老子自己的地盘上!被一场‘意外’砸碎了?!你他妈当我是三岁小孩?!”
技术主管吓得面无人色,连滚爬爬地躲开飞溅的碎片。
“监控!爆炸前后的监控录像!尤其是偏殿!金佛的视角!给我调出来!立刻!”西门昌血红的眼睛死死盯住那块最大的、此刻因为金佛损毁而显示着信号丢失雪花的屏幕,嘶吼道。他潜意识里觉得,这场“意外”绝不简单!尤其是发生在吴月娘“恰好”在偏殿祈福的时候!
技术主管手忙脚乱地操作着备用系统:“老板…金佛的主摄像头…在撞击中彻底损毁…存储芯片可能也…但是…但是我们有独立的、基于云端同步的实时备份!虽然画质有压缩延迟,但应该能恢复爆炸前几分钟的画面!正在尝试恢复…需要时间…”
西门昌烦躁地在监控室里踱步,如同困兽。爆炸?金佛被毁?这像是一记闷棍,打在他本就因毒素而混乱不堪的神经上。他感觉头痛欲裂,眼前阵阵发黑,一股难以遏制的暴虐冲动在体内横冲首撞。他需要发泄!需要找到罪魁祸首!
“快点!再快点!”他对着技术主管咆哮,手指无意识地痉挛着。
技术主管额头上的汗珠滚落,手指颤抖得更厉害:“好…好了!老板!恢复出来了!是爆炸前大约三分钟的片段!”
西门昌猛地扑到屏幕前!其他人也屏住了呼吸。
屏幕上,金佛视角的画面有些模糊和延迟,但清晰度足够辨认。画面中,吴月娘虔诚地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闭目诵经。一切看起来无比正常,无比圣洁。
西门昌死死盯着画面,试图找出任何一丝破绽。他的呼吸粗重,眼神如同探照灯般扫过吴月娘的每一个细微动作。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画面中,吴月娘依旧保持着祈祷的姿态。
就在西门昌的耐心即将耗尽,怀疑是否自己多心时——
画面中,吴月娘低垂的头颅微微动了一下!她合十的双手,宽大的袖袍边缘,似乎有极其细微的、不自然的颤动!她的指尖,在佛珠上,以一种绝非诵经捻动的、极其快速而隐蔽的节奏,按压着!
西门昌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猛地按下暂停键!放大!再放大!
高清放大的画面有些失真,但足以看清——吴月娘那几根捻动佛珠的手指,分明是在进行某种有规律的、类似输入密码的**按压动作**!她的表情依旧虔诚,但动作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诡异和急迫!
“她在干什么?!”西门昌的声音如同从牙缝里挤出来,冰冷刺骨。
技术主管也看呆了:“这…这不像是在捻佛珠…倒像是…像是在操作某种微型输入设备…”
西门昌的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念头:吴月娘反常地独自祈福…金佛的监控…她手指的动作…爆炸的“意外”…金佛的损毁…这一切,难道只是巧合?!
一个可怕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推论,如同毒蛇般缠绕上他的心头!难道…这个看似温顺、吃斋念佛的正妻,一首在暗中操作着什么?甚至…这场爆炸,就是为了毁掉金佛的“眼睛”,毁掉可能记录下她秘密的证据?!
“继续!给我查!查她当时到底在干什么!信号!有没有异常的无线信号发出!”西门昌的咆哮带着一种近乎癫狂的偏执。
就在这时,技术主管的电脑屏幕上,一个极其隐蔽的、几乎被忽略的加密后台程序,突然弹出了一个红色的警示框!同时,主监控屏幕上也瞬间被一个巨大的、不断闪烁的黑色骷髅头覆盖!
骷髅头下方,一行血红色的文字如同流淌的血液,缓缓浮现:
**“西门昌,想看看你‘贤妻’在佛祖眼皮底下玩的小把戏吗?完整的‘祈福’录像,换你手里那份‘湄南河浮尸’的尸检报告原件。24小时。过时不候。别耍花样,我知道你的佛眼碎了,但我有备份。”**
监控室内瞬间死寂!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黑客入侵和赤裸裸的勒索惊呆了!
西门昌看着屏幕上那个闪烁的骷髅头和刺眼的血字,脸上的肌肉疯狂地抽搐着!不是因为勒索,而是因为那行字彻底证实了他最疯狂的猜测!吴月娘!果然在搞鬼!在佛祖面前!在他西门昌的“眼睛”底下!
“啊啊啊——!”西门昌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狂吼!巨大的愤怒、被欺骗的耻辱、以及神经毒素带来的剧烈头痛和幻觉瞬间交织在一起,彻底冲垮了他最后一丝理智!他猛地拔出手枪,对着天花板疯狂扣动扳机!
“砰!砰!砰!砰!”
枪声震耳欲聋!天花板的吊灯被打得粉碎!碎片如同雨点般落下!
“查!给我查出这个王八蛋是谁!我要把他碎尸万段!碎尸万段!”西门昌状若疯魔,血红的眼睛扫过监控室内噤若寒蝉的手下,“还有吴月娘!把她给我控制起来!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她离开公寓一步!给我搜!搜她的房间!搜佛寺!把那个贱人藏的东西都给我挖出来!”
手下们吓得魂飞魄散,连滚爬爬地冲出去执行命令。
监控室里只剩下西门昌粗重的喘息和硝烟味。他拄着桌子,身体因为暴怒和毒素的双重折磨而剧烈颤抖。他看着屏幕上那个依旧闪烁的骷髅头,又看了看定格画面中吴月娘那看似虔诚、实则暗藏鬼祟的身影,眼神中充满了毁灭一切的疯狂。
……
次日清晨,天色微明。爆炸后的佛寺一片狼藉,但偏殿的清理工作己经开始。几个僧人小心翼翼地在废墟中搜寻着可能幸存的经卷和法器碎片。
一个年轻僧人,在清理金佛碎裂的头颅和莲座周围的狼藉时,手指被一块边缘锋利的金色碎片割破。他痛呼一声,捡起那块碎片。碎片不大,呈不规则状,似乎是佛头某处崩裂下来的。
他正想将碎片丢进回收金料的篮子,目光却被碎片内侧面吸引住了。在黄金的断口处,似乎…刻着几个极其微小的符号?
他好奇地将碎片拿到窗边更明亮的地方,仔细辨认。那并非经文或佛纹,更像是…两个英文字母的缩写?刻痕很新,像是最近才刻上去的,在金灿灿的断口里显得格外刺眼:
**Y.N.**
年轻僧人愣住了。Y.N.?这是什么意思?他下意识地抬头,看向偏殿中央那尊无头的金佛残躯,又看了看手中这块刻着神秘缩写的碎片,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寒意。佛祖的头颅碎裂了,而这块碎片里,似乎藏着指向某个深渊的秘密。
他犹豫了一下,最终没有声张,只是悄悄地将这块刻着“Y.N.”的金佛碎片,藏进了自己僧袍的袖袋里。佛寺的晨钟在远处响起,悠扬而沉重,掩盖了这小小的、致命的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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