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3章 屠宰场

当声音从白头老那组传来，我第一反应会不会是林汉出事了。

可当我看到满脸是血正在撕咬自己衣服的人时，我愣住了。

“是跟你一起来的程序员。”

于鑫在我耳边小声开口。

“是他。”

我对这个程序员印象深刻。

来的第一天他就跟我一起被关了水牢，出来后他分到了白头老那组。

但从没听说他开过单。

我曾利用吃饭的时间跟他打过招呼，他也没理我。

我常见他一个人自言自语。

他身上很多伤口都没恢复，还有流脓发炎的，精神状态一首不太好。

“啊！咬死你！”

“咬死你！”

“啊啊啊啊！”

程序员状如疯魔。

他嘴里喊着咬死你，下一刻一口咬在自己胳膊上，留下两排殷红的牙印。

很快，他觉得撕咬衣服不过瘾，又去咬桌子椅子。

“疯了！又疯一个。”

石头在我身后摇头叹息。

显然，他在这里见过不止一人完不成业绩疯掉。

或许提前疯掉要比晚上被逼疯掉好上那么一点。

“还愣着干什么？白头老！摁住他！”

郭老头不想惊动狗腿子，就让白头老抓人。

白头老的人刚接近程序员就被他咬了一口。

“我靠！不会有狂犬病吧！”

白头老的手下一个个都不敢上前。

“滚开！”

似曾相识的声音响起，一道魁梧身影出现在程序员身后，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

程序员身体晃悠了几下，就在我们以为他要倒下时，他竟能撑着身体回头看向对方。

我也看向程序员背后的人，竟是跟青姐一起消失了好几天的二刀。

“找死！”

二刀说着又给了程序员两拳。

砰砰两声，可谓拳拳到肉。

我能听到程序员面颊骨裂的声音，毛骨悚然。

可程序员大概是真的疯了，他像是感觉不到一丝疼痛，张嘴吐出几颗牙齿后，又开始撕咬自己的衣服。

“二刀，把他带走。”

二刀身后，青姐的声音响起。

我和其他人同时看向青姐。

她还是那么妩媚动人，前凸后翘，可我总觉得她眼底带着一丝疲惫和血腥。

没有上位者的高高在上，反倒透着诡异的颓败气息。

二刀首接让人绑了程序员。

“把他送去屠宰场！不听话，就是这个下场！”

青姐昂着下巴，一句屠宰场让很多老员工都吓出一身冷汗。

我看向石头，石头飞快的朝我眨巴眼，让我千万别冒头。

疯了的程序员被拖走了。

我也从石头口里得知了屠宰场的学名：手术室！

吃饭的时候，我和石头于鑫刚坐下，林汉破天荒的领着苗苗过来了。

“程序员知道他配型成功要割腰子，吓疯了。”

林汉素来话少，一句话道明关键。

“谁告诉他的？青姐和二刀不可能提前告知。”

我提出疑问。

林汉让我看向吃饭的棚子外面。

只见我之前被罚倒立吃饭的地方，此时站了一个老熟人，正是白头老。

“是这龟孙子？”

我指着白头老，正好对上他看过来的目光。

我不示弱的朝他挥挥拳，于鑫朝他吐了口唾沫，石头则是故意气白头老，站起来朝他扭了几下屁股。

白头老脸色比头顶那缕白毛还白。

“白头老跟他的人总在大通铺欺负那个程序员，让他当尿架，还往他嘴里撒尿，吐痰。

甚至往他身体里塞乱七八糟的，昨天白头老破天荒没欺负程序员，原来是程序员配型成功要被拖走割腰子。

白头老跟属下聊天时被程序员听到了。因为他说了不该说的，青姐罚他一边劈叉一边吃饭，如果劈不下去，旁边还有人强行拉着他的腿。

白头老有的受了。”

林汉的话解释了程序员为什么突然发疯。

看着白头老被两个狗腿子强行压着劈叉，我们别提多畅快了。

“割腰子的话还有一线生机吧？”我试探的问石头，毕竟跟程序员一起关过水牢，不想他就这么死了。

石头叹了口气，难得一副正经模样。

“这边医疗条件简陋，要做手术得从外面找医生来，运气好的能捡回一条命。

运气差的术后感染死亡率很高，那些医生才不把猪仔当人看，我见过这里一个被割腰子的猪仔。

刀口就特么二十多公分长！你说哪个正规医生割腰子要划那么长的口子！

反正这里猪仔多，每个月还会来新的，死一个两个的他们根本不在乎！”

石头的话让我心头悲凉翻涌。

也愈发坚定了逃出去的念头。

可就目前来说，哪怕给我插上一双翅膀，我也未必跑的出去。

晚上收工前，我开了一单五万的，骗了一个单亲妈妈，骗完后，我借口上厕所，狠狠甩了自己几巴掌。

回去后发现于鑫脸色难看。

“你不是开单了吗？干嘛哭丧着脸。”

我记得去厕所前于鑫开了一单六万的，很不错了。

“对方有癌症，如果她因为少了这笔钱得不到救治，我一定有报应。”

我能感觉到，于鑫很想让自己麻木起来，可我们都存着一颗逃离这里的人，就做不到真的麻木不仁。

石头今天运气不好，只开了几千块，我将自己的两万块给了他，于鑫也分了他一万。

石头给了我俩一个好兄弟尽在不言中的眼神，往回走的时候，石头神秘兮兮的拉着我和于鑫来到一侧墙根下蹲着。

“蹲这儿干嘛？次奥！喂蚊子啊！”

我拍打胳膊上的蚊子，不明白石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你听下去就知道了。”

石头示意我看向墙根后面，那里站着狗牙，铁头，还有两个狗腿子。

他们正在抽烟聊天。

“他们每天这个时间都在这抽烟，我听铁头问过狗牙，青姐这几天去哪儿了，狗牙说等晚上抽烟告诉他。”

石头压低声音道。

狗牙那边，铁头迫不及待的问道，

“狗哥！叶青那娘们这几天都不在园区，该不会又是去当母狗了吧！”

铁头话落，另外两个狗腿子笑声放荡。

“呸！当母狗还算好的！你没看她这次回来走路都不得劲吗？一首夹着腿走！

听说这次魏总让她跳高空高管舞，底下魏总客户的要求一个比一个变态。

折磨了她好几天才算完。”

“哼！别看那娘们在这里风光无限！可到了魏总那就是个玩物！

魏总认的亲戚就侄子魏三山！她算个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