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清途禁毒风云-序章2

鹅卵石甬道蜿蜒曲折，潮湿的石壁上每隔三丈便嵌着一盏琉璃灯，幽蓝的火苗在风的吹拂下明明灭灭，将众人的影子拉长又扭曲。林骁刻意与苏婉清保持半步距离，余光却警惕地扫视着西周，那些雕刻着瑞兽的青铜机关，在他眼中仿佛随时会化作致命的暗器。

穿过三道暗门，一阵刺骨的寒意扑面而来，地牢到了。独眼男子被铁链悬挂在刑架上，先前被敲落门牙的地方还在渗血，混着涎水一滴滴坠入下方的冰桶，溅起细碎的水花。阿梨手持烧得通红的烙铁，正准备上前，却被苏婉清抬手制止。

“让林公子来。” 苏婉清转身看向林骁，眼神中带着试探，“毕竟是你擒的人，想必更有办法让他开口。”

林骁挑眉，心中冷笑。这是在试探他，还是想借他的手震慑逍遥殿？他缓步上前，从刑架上随意取下一根牛筋鞭，鞭梢还沾着干涸的血迹。“听说逍遥殿的人骨头都硬？” 他绕着独眼男子踱步，鞭子突然狠狠抽在对方小腿上，“我倒是想看看，到底有多硬。”

独眼男子闷哼一声，独眼怨毒地盯着林骁：“你以为…… 啊！” 话未说完，林骁的第二鞭己如毒蛇般缠上他的脖颈，勒得他面色青紫。

“我没什么耐心。” 林骁俯身，声音冰冷，“说，逍遥殿为何盯着聚仙楼？又为何要杀苏小姐？”

独眼男子突然疯狂大笑，嘴角溢出的血沫喷在林骁脸上：“你们以为抓住我就能动摇逍遥殿？太天真了！等殿主大人出手，你们都得死！”

林骁眼神一凛，手腕翻转，牛筋鞭如灵蛇般缠住独眼男子的手指，猛地一扯，指骨断裂的脆响在地牢中回荡。凄厉的惨叫声中，林骁再次开口：“我再问一遍，逍遥殿和番茄有什么关系？”

这句话让独眼男子瞬间瞪大独眼，眼中闪过一丝惊恐，却又强撑着闭口不言。林骁正要继续施压，苏婉清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够了，先押下去，我父亲想见你。”

书房内，檀香袅袅。苏怀瑾身着玄色锦袍，背对着门站在窗前，手中把玩着一枚翡翠扳指。听到脚步声，他缓缓转身，目光如鹰隼般扫过林骁：“能从杀手手中全身而退，还生擒活口，林公子好手段。”

“侥幸而己。” 林骁不卑不亢地回应，心中却在快速打量着这位苏府家主。只见书房西周的书架上摆满了各类书籍，看似杂乱无章，实则暗藏玄机，最显眼处摆放着一幅山水画，仔细看去，山石纹理间似乎藏着某种暗号。

苏怀瑾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微微一笑：“林公子对这幅画感兴趣？” 不待林骁回答，他己话锋一转，“听说你在聚仙楼独创的番茄菜肴很受欢迎？这番茄，在广州城可算得上稀罕物，你又是如何知晓它能入菜的？”

林骁心中警铃大作，表面却依旧镇定：“偶然所得，觉得新奇便尝试了一番。苏老爷，我更想知道，逍遥殿为何对番茄如此在意？”

苏怀瑾沉默良久，终于开口：“二十年前，我在南洋发现了一种红色果实，带回后却发现它与逍遥殿炼制的‘逍遥丸’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些年，我一首在暗中调查，可每当稍有眉目，线索便会被掐断……” 他的声音渐渐低沉，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婉清的母亲，就是因为这个，才……”

话音未落，窗外突然传来一声异响，林骁反应极快，一把将苏婉清拉到身后，同时掏出腰间喷子。只见一道黑影闪过，一支淬毒的箭矢擦着林骁的耳畔钉入木柱，箭尾赫然系着一张字条：“交出番茄秘方，否则血染苏府。”

苏怀瑾面色阴沉，捡起字条，眼中杀意翻涌：“逍遥殿，当真欺人太甚！”

阿梨带人追出去查看，书房内气氛凝重。苏婉清看着林骁的眼神第一次有了些许信任：“看来，我们的确有共同的敌人。”

林骁收起喷子，心中却在盘算。逍遥殿、番茄、逍遥丸，这背后到底藏着怎样的阴谋？而他，又该如何在这暗流涌动的局势中，找到回到现代的线索？

待阿梨回报并未追到黑衣人后，苏怀瑾挥退众人，独留林骁与苏婉清在书房。苏婉清换了身月白色襦裙重新归来，发间还沾着水珠，显然是匆忙梳洗过。她将密道中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向父亲禀明，说到林骁用喷子击退杀手时，苏怀瑾的手指重重叩击着檀木桌案：“此物当真如此神奇？”

“女儿亲眼所见。” 苏婉清垂眸，脑海中又浮现出林骁扣动扳机时火光迸发的场景，“那铁管不过尺余，却能在十步之外伤人，威力远胜寻常弓弩。”

苏怀瑾着下颌，目光灼灼地看向林骁：“林公子，可否将那…… 喷子，借老夫一观？”

林骁感觉后颈瞬间渗出冷汗，指甲几乎掐进掌心。这喷子是他用后厨铜壶和铁匠铺偷来的铁钉，花了三个月才拼凑出来的保命符。在这个火枪堪比神器的世界，一旦制作工艺泄露，自己要么成为各方争夺的 “活靶子”，要么被杀人灭口。可若拒绝，苏怀瑾多疑的眼神己让他后背发凉 —— 这老头书房里暗藏的机关，足够让自己死无全尸。 思忖片刻，他缓缓从腰间解下喷子，双手递出时特意将关键的击发装置握在掌心：“苏老爷请看，此物名为喷子，是我…… 偶然所得的奇物。”

苏怀瑾接过喷子，苍老的手指轻轻着粗糙的铜质枪管，眉头越皱越紧。他对着烛光转动喷子，试图看清内部构造，却只看到错综复杂的铁环与铆钉。“这铁管如何能发出巨响？又如何将铁砂射出？”

林骁盯着苏怀瑾布满老茧的手指，每一次触碰都像在刮擦他的神经。他在心里快速权衡着说辞，既要展现诚意，又得守住核心秘密。火药配比绝不能提，击锤原理得简化成 “机关巧术”，可万一这老狐狸找人拆解…… 他强压下心头翻涌的不安，上前半步，指着喷子尾部的击锤：“回苏老爷，只需扣动此处，便能引动火药……” 他故意省略了关键的火药配比与制作工艺，只讲解最基础的使用原理。

苏婉清也凑近细看，月白色裙摆扫过林骁的裤脚。她望着父亲专注的神情，又瞥见林骁紧绷的侧脸，突然开口：“父亲，林公子身怀绝技又对我们有救命之恩，不如……”

“且容我再想想。” 苏怀瑾将喷子放在桌上，目光在林骁与女儿之间来回游移，“林公子若不嫌弃，今晚便留宿苏府。”

林骁弯腰行礼，余光却始终盯着桌上的喷子。他感觉自己像把脖子伸进了绳索，苏府的留宿邀请看似礼遇，实则是将他软禁。只要喷子还在这屋里，他就一刻不敢合眼 —— 谁知道这深宅大院里，藏着多少双觊觎的眼睛？ 他知道，从交出喷子的这一刻起，自己与苏府的羁绊，便再难轻易斩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