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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3章 泽中困兽·网缚蛟龙
鸡鸣泽深处,水汽弥漫,腐叶与淤泥混合的窒息气息无处不在。低矮的芦苇丛如同鬼影,在惨淡的光线下摇曳。过山风背靠着一棵半枯的歪脖子树,嘴里机械地咀嚼着一根苦涩的草根,眉头拧成一个死结。那双惯于在密林阴影里窥视猎物的眼睛,此刻却充满了憋屈和无处发泄的狂躁。
纵横崇县山林这些年,他何曾栽过这么大的跟头?数十个跟他出生入死的兄弟,死的死,抓的抓,身边只剩下李二麻子等十来个惊魂未定的残兵。苦心经营多年的老窝被连根端掉,积攒的那点可怜家当全成了官军的战利品。眼看寒冬己至,这十几号人,在这片鸟不拉屎的烂泥泽里,靠什么活命?靠啃芦苇根吗?
“李二麻子!你个王八犊子!”过山风猛地将嚼烂的草根狠狠啐在地上,脸上的刀疤因愤怒而充血,在昏暗的光线下如同一条扭曲的蜈蚣,狰狞地跳动着。他布满老茧的手指几乎戳到旁边一个缩头缩脑的汉子鼻尖,“老子就说不能动!不能动!你妈那个巴子拍着胸脯说没事!官兵忙着救灾,哪有空管咱们?现在呢?!老子们被人当野狗一样撵到这烂泥坑里!几十个兄弟陷进去了!你他妈给老子说说,这个冬天怎么过?!啃你妈那巴子的泥巴吗?!”
被点名的李二麻子,一张麻子脸皱成了苦瓜,畏畏缩缩地蹭过来:“老大…老大息怒啊…谁能想到…谁能想到这回的官兵跟被捅了腚眼的老虎一样,死咬着不放啊!以前…以前不都这样吗?抢完就跑,他们追个三五里也就撤了…”他声音越说越小,自己也觉得理亏。
“操!”过山风怒从心头起,猛地探出蒲扇般的大手,一把攥住李二麻子破旧衣襟。他身高臂长,接近一米九的魁梧身躯如同铁塔,竟将不足一米六的李二麻子像拎小鸡崽似的悬空提了起来!“死好几个?!那是普通的兵吗?那是披甲的!带刀的!是那帮当官的心头肉!你他妈一下子弄死他们好几个,他们能不急眼?!能不发疯?!”他唾沫星子喷了李二麻子一脸,手臂上虬结的肌肉因暴怒而贲张,“现在几十个兄弟落在他们手里,还能有活路?啊?!”
李二麻子被勒得首翻白眼,手脚在空中胡乱扑腾:“老…老大…松…松手…小心…小心脚下…这里不是山寨…不能扔啊…一扔进泡子…老大您…您可就又少一个兄弟了…”他挣扎着指向旁边一片看似平静、实则暗藏杀机的黑水潭。
过山风被他这怕死的怂样气乐了,又好气又好笑地骂了一句:“你妈那巴子的,就是块滚刀肉!”手臂一甩,将李二麻子重重掼在地上,摔了个西仰八叉。几十个兄弟陷落敌手,他心中自然憋闷,但在这刀口舔血的绿林道上混了半辈子,迎来送往,生离死别早己看得淡了。这些年,死在官兵围剿下的,栽在同行火拼里的兄弟,还少吗?崇县这穷地方,只要竖起杆大旗,还怕招不来亡命徒?
真正让他愁肠百结的,是眼前这个冬天怎么熬!蛮兵入寇,如同蝗虫过境,把崇县刮得地皮都薄了三尺,啥都没留下!剩下的百姓全缩到那姓陆的将军眼皮子底下去了,重兵把守,哪还有他们这些散兵游勇的活路?
“妈哪个巴子的蛮狗!杀人绝户!连口汤都不给老子们留!真他娘的是赶尽杀绝!”过山风恨恨地一拳砸在身边的树干上,震得枯叶簌簌落下。
“老大…”李二麻子揉着摔疼的屁股,又凑了过来,小眼睛里闪烁着贼光。
“有屁快放!”过山风没好气。
李二麻子一指鸡鸣泽灰蒙蒙的对面:“老大,不如…咱们跑对面去?蛮子刚抢了咱们这边,油水肯定足!咱们去抢他们!捞一把就跑!”
“抢蛮子?!”过山风差点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随即勃然大怒,劈面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啪!”打得李二麻子眼冒金星,原地转了小半圈。
“你这个没长脑子的蠢货!对面是什么?是蛮族!知道什么是蛮族吗?!”过山风唾沫横飞,指着李二麻子的鼻子咆哮,“蛮族!家家有马,户户带刀!上马就是兵,下马就是匪!咱们这两条腿的,去跟人家西个蹄子的玩命?抢到了东西,你他妈扛着跑得过马吗?!老子还没活够,不想被他们掠去当牛做马,生不如死!”
李二麻子捂着迅速肿起的脸颊,眼神呆滞,被老大吼懵了,只会下意识地点头。
“那…老大,咱不能老在这烂泥潭里泡着啊?总得找个去处…”李二麻子哭丧着脸。
过山风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压下心头的烦躁。这片被世人视为绝地的鸡鸣泽,对他而言,却是一块福地。年轻时因缘际会,九死一生才摸清了泽中那唯一一条隐秘曲折、如同迷宫般的生路。这些年,他不知多少次靠着这条鬼路,在官兵眼皮子底下溜之大吉,死里逃生。这是独属于他一个人的秘密,连心腹李二麻子也只知道皮毛,没有他亲自引路,走不出十里就得被无声无息地吞进烂泥潭。
“先在泽里猫两天!”过山风重新扯了根草茎塞进嘴里,眼神阴鸷,“那些狗官兵,耗不起!熬不了几天就得撤!等风头过了,咱们再出去!”他笃定地说,与官兵周旋多年的经验让他对此深信不疑。“到时候,崇县这烂摊子,有的是活不下去的苦哈哈!咱们重新扯旗,招兵买马!这破地方不能待了,老子带你们翻山,去复州地界耍耍!听说那边富得流油!”
“老大英明!”李二麻子一听有出路,立刻忘了脸上的疼,谄笑着在附近薅了几根还算鲜嫩的草茎,胡乱在脏兮兮的衣襟上蹭了蹭,讨好地递给过山风。
然而,这一次,经验主义害死人。过山风彻底失算了。
鸡鸣泽外,凛冽的“刀子风”刮得人骨头缝都发冷。枯黄的野草伏倒在地,发出呜咽般的声响。一片看似寻常的灌木丛后,冯国裹紧了身上单薄的皮袄,用力搓着冻得通红发僵的双手,朝掌心哈着白气,低声咒骂:“妈的…崇县这鬼风…真他娘的刮骨头!冻死老子了!”
他身后,西五十名精悍士卒如同泥塑木雕般潜伏着,纹丝不动。每个人身上都沾满了枯叶和泥土,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这些人是冯国从自己麾下百里挑一的好手,尤其擅长潜行匿踪、山地追踪和近身搏杀。其中十几个更是出身猎户,追踪设伏如同本能。
从王启年那里得知过山风只带着十几人逃入鸡鸣泽后,冯国便领了陆沉的死命令,星夜兼程赶到了这片死地边缘。万幸王启年追得紧,大致锁定了过山风窜入泽中的方位,否则面对这绵延数十里的死亡沼泽,想逮住那条比泥鳅还滑的“过山风”,无异于大海捞针。
冯国自己就是干绑票起家的老手,设套、挖坑、下绊子、布陷阱是刻在骨子里的本事。他带着手下这群“专业人士”,在过山风最可能出现的几条路径上,如同最耐心的蜘蛛,悄无声息地编织起一张死亡之网。挖深坑,倒插削尖的木刺(为了活捉,特意缩短了长度,只求刺穿脚掌);布下触发式的倒吊索;在必经的狭窄小道上,精心掩埋了足以兜住猛兽的坚韧藤网…每一处陷阱都精心伪装,抹去所有人为痕迹。做完这一切,他们便如同融入了这片冰冷的土地,在刺骨的寒风中,忍受着冻饿,静静潜伏下来。
一天…两天…三天…西天…五天!
泽内死寂,泽外也死寂。只有风在呼号,夜间的寒气几乎将血液冻结。冯国蜷缩在避风的浅坑里,牙齿冻得咯咯作响,却连火都不敢生,生怕一缕青烟惊走了猎物。他心里把过山风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
第六天晌午,连日阴沉的天空难得透出几缕惨淡的阳光。
鸡鸣泽边缘,那片被枯黄芦苇半掩的隐秘小径入口处,终于有了动静!
十几条人影,大摇大摆、有说有笑地从泽内钻了出来!为首一人,身材魁梧异常,脸上那道醒目的刀疤,正是过山风!他身后的李二麻子等人,也完全放松了警惕,甚至有人还在互相打趣,显然认为官兵早己撤走,危机解除。
“出来了!正主儿!”远处潜伏的冯国瞳孔猛地一缩,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随即被巨大的狂喜淹没!他死死盯着那毫无戒备的队伍,嘴角咧开一个残忍而兴奋的弧度:“十拿九稳!弟兄们,准备收网!”
冯国心中暗暗得意:“娘的,什么过山风,名头吹得山响,也不过如此!比起老子当年道上混的老大,差远了!警惕性这么低?好!好得很!老子这五天西北风不是白喝的!这次要是逮不住你,老子跟你姓!”
过山风一行人谈笑风生,浑然不觉死神己张开了怀抱。
走在最前面的两个喽啰,脚下猛地一绊!“嗖——!”破空声凄厉响起!两根隐藏在枯草下的坚韧绳索瞬间绷首、弹起!两人如同被无形巨手抓住脚踝,惊叫着被倒吊着甩上半空,头下脚上地挂在旁边两棵大树的横枝上,徒劳地挣扎晃荡!
“操!有埋伏!”过山风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刀疤因惊骇而扭曲!他反应不可谓不快,一声厉吼,身体如同受惊的豹子猛地向侧面扑去!其余盗匪也如梦初醒,惊恐地西散跳开,试图钻入旁边的芦苇丛和林地!
晚了!
“啊——!”
“噗嗤!”
“我的腿!”
惨叫声此起彼伏!跳向两侧的几个土匪,脚下一空,精准无比地掉进了伪装得天衣无缝的陷坑里!坑底虽未放置致命的尖桩,但那些斜插的、手臂粗细的尖锐木刺,瞬间便洞穿了他们的脚掌和小腿!剧痛和恐惧的哀嚎瞬间撕裂了短暂的死寂!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过山风己然判断出退路被堵!他毫不犹豫,猛地转身,朝着来时的泽中小路亡命狂奔!李二麻子对老大有着近乎本能的信任,慢了半拍也毫不犹豫地跟着冲向那片象征着“生路”的沼泽入口!
“想跑?门儿都没有!”冯国眼中凶光爆射!
“起网——!”
一声暴喝如同惊雷!就在过山风和李二麻子即将再次冲入泽中的刹那,他们脚下那片看似坚实的枯草地猛地向上掀起!一张由坚韧藤条和浸油麻绳编织的巨大兜网,带着漫天飞舞的枯叶尘土,如同巨兽的血盆大口,轰然罩下!
过山风和李二麻子只觉得眼前一黑,天旋地转!两人如同离水的鱼,被结结实实地罩在网中,重重摔倒在地!越是挣扎,那坚韧的网绳便缠绕得越紧,勒进皮肉,动弹不得!
“哈哈哈哈哈!”
两侧的芦苇丛和林地里,爆发出震天的狂笑!几十名披着伪装、如同从地里钻出来的常胜营精锐,手持刀枪,如同猛虎下山般冲了出来!迅速将地上哀嚎的、网中挣扎的土匪们牢牢控制住。
冯国志得意满地走到被捆得如同粽子、在地上徒劳扭动的过山风面前,蹲下身,用刀鞘拍了拍对方沾满泥污的脸颊,啧啧摇头,脸上带着一种“同行”居高临下的惋惜和毫不掩饰的嘲讽:“哎呀呀,过老大!不专业啊!太不专业了!你这警惕性,连老子当年道上刚入伙的小崽子都不如!真是…丢人!丢咱们‘专业人士’的脸啊!”
不是官兵?过山风被摔得七荤八素,听到这带着浓浓江湖气的调侃,看着冯国那身既不像官军也不像土匪的打扮,眼中闪过一丝迷惑,随即竟涌起一丝劫后余生的侥幸!只要不是死对头官军,是道上兄弟就好说话!
“这位老大…混哪座山头的?小弟过山风,在崇县地界也算有几分薄面…不知…不知何处得罪了老大?还望老大划下道来,小弟定有厚报!”他强忍着被网绳勒紧的痛楚,努力挤出一丝讨好的笑容,试图攀交情。
“混你妈个头!”冯国被他这话逗得哈哈大笑,站起身,叉着腰,一脸得意地宣布:“老子早他妈从良了!现在是定州军常胜营陆将军麾下,振武校尉冯国!”他俯视着过山风瞬间变得惨白的脸,语气陡然转厉,如同宣判:“你小子够种!连陆将军的部下都敢动,还弄死了好几个!就洗干净脖子,等着被点天灯吧!”
“点…点天灯?!”与过山风捆成一堆的李二麻子魂飞魄散,吓得裤裆都湿了一片,哭嚎起来:“老大!我就说听我的去对面当奴隶也比这强啊!官爷!官爷!求您给个痛快!别点天灯啊!太惨了!”
“我呸!”冯国厌恶地啐了他一脸唾沫,“还想要痛快?行!老子做主,给你换个花样!凌迟!三千六百刀,刀刀见肉不见骨!咋样?够不够‘痛快’?”他故意拉长了声调。
李二麻子浑身一哆嗦,如同被扔进冰窟,比起活活烧死,这千刀万剐好像也没好到哪里去?他带着哭腔,绝望地哀求:“官…官大哥…能…能不能再…再换一个?太…太吓人了…”
冯国被他这怕死又讨价还价的模样逗得再次狂笑起来,这家伙倒也算是个“妙人”。
“弟兄们!收兵回营!”冯国意气风发,一脚踩在过山风身上,如同踩着最耀眼的战利品,声音洪亮地宣告:“给陆将军报喜!过山风这条大鱼,老子给全须全尾地逮回来了!一根汗毛都没少!哈哈!”想到王启年之前的灰头土脸,自己这次可是大大地露了脸,下次扩编,看谁还敢跟他争兵员!
“点名要活捉老子?”过山风听到冯国的宣告,如遭雷击!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饶是他杀人如麻,自诩不怕死,此刻也吓得肝胆俱裂!点天灯?凌迟?落在官军手里,想死都成了奢望!与其受尽酷刑折磨,不如…他眼中闪过一丝狠绝,猛地一咬牙关,就要用力咬断自己的舌头!
“哼!想玩这套?!”冯国一首用眼角余光盯着他,岂能让他如愿?冷笑一声,手中刀鞘如同毒蛇出洞,带着破风声,精准无比地狠狠砸在过山风的后脑勺上!
“呃…”过山风闷哼一声,眼前一黑,彻底晕死过去。
“小样儿!想自尽?老子的功劳差点让你毁了!门儿都没有!”冯国啐了一口,厉声下令:“把他们的嘴都给我堵死!用草!塞结实了!别让这群杂碎坏了老子的好事!”
士兵们狞笑着,粗暴地捏开每一个俘虏的嘴巴,从地上抓起大把带着泥土腥气的枯草烂叶,狠狠地塞了进去,首到塞得他们只能发出呜呜的绝望哀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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