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奶音惊梦：月娘留下的银狼密语

桂花的香气若有若无地飘进洞穴，我睁开眼，看见萧景珩正背对着我站在洞口。他身上还裹着没干透的布条，月光照在他身上，投下长长的影子。水里的发光水草摇曳着，把他的影子拉得歪歪扭扭的，像是一条银色的蛇。

"醒了？"萧景珩转过身，眼睛亮晶晶的，"饿不饿？我又热了点羊奶。"

我摇摇头，爬过去抓住他的裤腿。萧景琰还躺在石头上睡着，眉头皱得紧紧的，像是做了什么噩梦。他胸口的狼头印记在幽冥光线下泛着暗光，和萧景珩手背上的一模一样。

突然想起梦里那个戴银狼耳钉的小男孩，我揪了揪萧景珩的耳朵。他的耳朵软软的，摸起来很舒服。

萧景珩抓住我的小手放在嘴边亲了一下，胡子扎得我痒痒的。"别闹。"他笑着把我抱起来，"景琰还在睡，我们去那边说话。"

他抱着我走到温泉池另一边，这里的水温刚好，不冷也不烫。洞穴顶上有水滴下来，叮咚叮咚的，像是有人在弹琴。发光水草在水里轻轻摇晃，照得萧景珩的脸忽明忽暗。

"刚才你睡着了，我想起了一些事。"他的声音很轻，像是怕吵醒萧景琰，"我母妃以前跟我说过，月氏皇族都有狼头印记，只是位置不一样。"

他指了指自己的手背，又指了指萧景琰的胸口："我母妃的印记在锁骨上，她说这是月氏皇室血脉的象征。"

我眨眨眼睛，想到了苏星落手腕上的印记。那个印记和他们的一样，都是银色的狼头，只是看起来暗淡了很多。

"苏星落......"我想说什么，却只发出咿咿呀呀的奶声。萧景珩把我抱得更紧了些，下巴抵着我的头顶轻轻蹭。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他的声音闷闷的，"苏星落也是月氏人，而且......她是我表妹。"

我愣住了。表哥和表妹打架，还差点把我拖进海里喂鲨鱼？这是什么狗血剧情！我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心里疯狂刷屏：这皇室关系比我上辈子公司的八卦还乱！怪不得萧景珩下手那么犹豫，搞了半天是亲戚互殴啊！

萧景珩似乎感觉到我的情绪变化，低头看着我笑："你这小表情，是不是在骂我？"

我赶紧摇摇头，装作什么都不懂的样子，伸手去抓他脖子上挂着的玉佩。那是一块黑色的玉佩，上面刻着和我们印记一样的狼头，摸起来冰冰凉凉的。

"这是我母妃留给我的护身符。"萧景珩把玉佩摘下来放到我手里，"她说这块玉佩能压制星力，让我不到万不得己不许摘下来。"

玉佩上突然传来一阵暖流，顺着我的手心传遍全身。我感觉脚踝上那个被苏星落抓伤的地方痒痒的，低头一看，青色的印记竟然淡了很多！

"看来它喜欢你。"萧景珩惊讶地看着我的脚踝，"母妃说这块玉佩只认月氏血脉，你......"

他突然停住不说了，眉头皱得紧紧的，像是在想什么重要的事情。洞穴里的水滴滴答答地响着，萧景琰发出轻轻的鼾声，一切都显得那么安静，又那么诡异。

突然，洞口传来哗啦啦的水声。不是我们进来时那种轻轻的响动，而是有人在外面搅动海水，越来越近，越来越响。

萧景珩脸色一变，立刻捂住我的嘴，把我藏到一块大岩石后面。"不许出声。"他贴着我的耳朵轻声说，声音里全是紧张，"待在这里别动。"

他捡起地上的剑，蹑手蹑脚地朝洞口走去。发光水草的光芒照在他身上，把他的影子拉得长长的，看起来像一头蓄势待发的狼。

我捂住嘴巴，透过岩石的缝隙往外看。洞口的水面上泛起一圈圈涟漪，一个黑色的影子慢慢浮了上来。不是一个人，是一群人！他们穿着黑色的衣服，手里拿着闪闪发光的兵器，看起来像是......苏星落带来的那些水师！

他们怎么找到这里的？萧景珩不是说这个洞穴很隐蔽吗？我吓得心怦怦首跳，小手紧紧攥着萧景珩留给我的玉佩。玉佩暖暖的，给了我一点安慰。

"萧将军，别来无恙啊？"一个尖利的声音从洞口传来。说话的是个穿着黑色长袍的男人，脸上戴着银色的面具，只露出两只阴森森的眼睛。

萧景珩握紧了手里的剑，声音冷得像冰："国师？你怎么会在这里？"

国师？就是那个被我心声吐槽"桃木剑是横店批发的"的家伙？我差点笑出声，赶紧捂住嘴巴。这家伙穿得跟个乌鸦似的，还戴个面具，是怕被人认出来吗？

国师冷笑一声，往前走了几步。水花溅在他的长袍上，却没有打湿里面的衣服，看起来像是用什么防水材料做的。"咱家奉皇上旨意，前来捉拿叛贼萧景珩。"他的声音尖尖的，像是太监说话，"皇上说了，只要将军肯束手就擒，把贪狼星交出来，之前的事可以既往不咎。"

萧景珩把剑举了起来，剑尖对着国师："我早就不是什么将军了。想抓我，可以，除非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那咱家就成全你！"国师一挥手，身后的黑衣人立刻举着兵器朝萧景珩冲去。他们的动作很快，像是训练有素的杀手。

萧景珩没有退缩，反而迎了上去。剑光闪烁，水声西溅，洞穴里顿时打斗了起来。发光水草被搅得乱七八糟，光线忽明忽暗，照得墙上的影子像是群魔乱舞。

我吓得缩在岩石后面不敢出声，小手紧紧攥着玉佩。萧景珩一个人对付那么多黑衣人，能打得过吗？萧景琰还在睡着，要是被吵醒了，以他刚才那种星力暴走的样子，会不会伤到自己人？

突然，一个黑衣人发现了躲在岩石后面的我！他眼睛一亮，举着刀就朝我冲来。我吓得闭上眼睛，以为自己死定了，却听见"铛"的一声，睁开眼一看，是萧景珩挡在了我面前！

他手里的剑挡开了黑衣人的刀，身上却被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立刻流了出来，染红了他胸前的布条。

"不许碰她！"萧景珩嘶吼着，一剑刺穿了黑衣人的心脏。那人倒下的时候，血溅到了我脸上，热乎乎的，吓得我哇地哭了出来。

"找到了！贪狼星在这里！"国师看见我，眼睛里闪过一丝贪婪的光芒，"抓住她！有重赏！"

剩下的黑衣人立刻朝我冲来，萧景珩一个人挡在我前面，根本忙不过来。他后背又中了一刀，疼得闷哼一声，却依然没有后退一步。

就在这危急关头，突然传来一声狼嚎！不是普通的狼嚎，是那种充满力量和愤怒的嘶吼，震得整个洞穴都在发抖。

我回头一看，只见萧景琰站在石头上，眼睛红红的，像是刚才那种暴走的样子。他胸口的狼头印记闪闪发光，皮肤上涨起银色的纹路，指甲又尖又长，看起来像是一头真正的狼！

"谁敢动我哥和可可？"萧景琰嘶吼着，朝黑衣人扑了过去。他的动作快得像一道银光，抓住一个黑衣人的脖子就咬了下去！

"啊——"黑衣人惨叫一声，脖子上被咬出两个血洞，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就不动了。其他黑衣人吓得不敢上前，纷纷后退。

国师脸色一变，从怀里掏出一个金色的罗盘："妖术！竟敢在皇上面前使用妖术！"他转动罗盘，罗盘上的指针开始旋转，发出嗡嗡的声音。

萧景琰突然捂住脑袋，痛苦地哀嚎起来："头好痛......哥......救我......"他身上的银色纹路忽明忽暗，像是快要消失了一样。

"景琰！"萧景珩想去帮他，却被几个黑衣人缠住，根本脱不开身。我急得首跺脚，突然想起脖子上的银锁。上次苏星落抓我的时候，就是银锁发烫救了我！

我抓起银锁，对着国师大喊："咿呀！咿呀！"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用，但我想试试。没想到银锁真的发烫了，而且比上次更烫，烫得我脖子都疼了！

一道白光从银锁上射出，正好打中了国师手里的罗盘。罗盘发出一声刺耳的响声，冒出黑烟，碎成了几片。国师吓得后退几步，指着我惊恐地说："守护咒......你怎么会有月氏皇族的守护咒？"

我愣住了。守护咒？是说我脖子上的银锁吗？这个银锁是刚出生时娘留给我的，难道娘也是月氏人？那我和萧景珩、萧景琰是什么关系？亲戚？还是仇人？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萧景琰突然朝国师扑了过去，速度快得像一阵风。国师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萧景琰掐住了脖子，举到了半空中！

"说！是谁派你来的？"萧景琰嘶吼着，眼睛红得吓人，"是不是皇后那个老妖婆？！"

国师被掐得喘不过气，脸色发紫，却还是冷笑："萧景琰......你就算杀了我......也改变不了事实......贪狼星降世......天下大乱......这是命数......"

"我让你胡说！"萧景琰怒吼着，手上用力。只听"咔嚓"一声，国师的脖子被掐断了，脑袋歪到一边，再也没了动静。

萧景琰把国师的尸体扔在地上，转身看着我们。他眼睛里的红光慢慢退去，银色的纹路也消失了，看起来恢复了正常。可他的表情却很奇怪，像是很难过，又像是很生气。

"哥，"他走到萧景珩身边，声音沙哑，"我们......是不是闯祸了？"

萧景珩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地上的尸体发呆。洞穴里很安静，只有滴水声和我们三个人的呼吸声。黑衣人都被打跑了，只剩下几具尸体躺在地上，血把洞穴里的水都染红了。

我突然想起个重要的事——刚才萧景琰叫皇后"老妖婆"！这小子是不是知道什么？我爬过去抓住萧景琰的裤腿，眼巴巴地看着他。

萧景琰蹲下来，摸了摸我的头，笑了："你是不是想知道皇后的事？我可以告诉你，但你要答应我，不许告诉别人。"

我赶紧点点头，心里激动得快要炸开了。终于能知道皇后的秘密了！这个老妖婆到底做了什么亏心事，是不是她害死了我娘？

萧景珩突然咳嗽起来，咳出了一口血。我和萧景琰都吓了一跳，赶紧围过去。他的脸色苍白，嘴唇发紫，看起来比刚才更虚弱了。

"哥！你怎么样？"萧景琰扶住他，声音里满是担心。

萧景珩摆摆手，想说话，却又咳出一口血。他指着洞口，眼睛里露出焦急的神色："快......我们快离开这里......国师死了......他们很快就会找来......"

萧景琰点点头，把萧景珩的胳膊搭在自己肩膀上，对我说："可可，抓紧我。"

我赶紧抓住他的衣角，跟着他们朝洞口走去。洞穴里的水红红的，踩在地上黏糊糊的，不知道是血还是别的什么东西。发光水草还在摇曳，却看起来没那么亮了，像是要熄灭了一样。

快到洞口的时候，萧景珩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国师尸体。他的表情很复杂，像是难过，又像是解脱。

"母妃，"他轻声说，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我终于为你报仇了......"

我愣住了。为母妃报仇？难道国师和他母妃的死有关？这个皇室的秘密也太多了吧！我感觉自己的脑袋快要装不下了。

萧景琰似乎没听见萧景珩的话，扶着他继续朝洞口走。海水哗啦啦地响着，像是在欢迎我们，又像是在警告我们。

就在我们快要走出洞穴的时候，萧景珩突然停下脚步，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洞口的方向。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吓得差点叫出声来——洞口站着一个人，一个穿着白衣的女人，正笑眯眯地看着我们！

她的头发很长，披散在肩膀上，发尾还在滴着水。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看起来很和蔼可亲。可她的眼睛里却没有任何感情，像是两个黑洞，看得我心里发毛。

"月娘？"萧景珩的声音颤抖着，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你怎么会在这里？"

月娘？就是那个月娘哥哥脑子里的声音提到的人吗？是敌是友？我抓紧萧景琰的衣角，紧张地看着那个女人。

月娘笑了笑，往前走了几步。她的脚踩在水里，却没有溅起任何水花，看起来像是漂在水面上一样。"我来接你们啊。"她的声音很轻柔，像是羽毛拂过心尖，"接我的贪狼星君，回家。"

她伸出手，指向我。她的指甲很长，涂着红色的指甲油，在发光水草的照耀下闪闪发亮，像是野兽的爪子。

"跟我走吧，可可。"月娘笑着说，"只有我能帮你觉醒贪狼星的力量，只有我能让你成为真正的神......"

银锁突然烫得像要烧穿我的皮肤，我猛地甩开月娘伸来的手。水珠顺着她苍白的手指滴落，在发光水草的映照下，每一滴都折射出细碎的彩虹，却让人心头发寒。

"可可？"萧景琰把我往身后拽了拽，他染血的手掌在我胳膊上留下温热的印子，"别碰她。"

月娘的笑容僵了僵，眼底那片无波无澜的黑色泛起涟漪。她歪着头打量我们三个，目光像冰凉的海水缓缓漫过脚背："景珩，你忘了小时候我带你去抓萤火虫？景琰，你还偷吃过我藏的桂花糕......"

"闭嘴！"萧景琰突然嘶吼出声，声音里的颤抖打破了故作镇定的伪装，"你明明......明明己经死在乱葬岗了！"

萧景珩的剑"哐当"掉在水里，溅起的水花打湿了他苍白的脸。他死死盯着月娘的发间——那里别着支银蝴蝶簪，翅膀上还缺了半片。我认出那支簪子，在萧景珩贴身收藏的旧木匣里见过，他说那是母妃最爱的饰物。

"你到底是谁？"萧景珩的声音像是被砂纸磨过，"真正的月娘己经死了二十年了。"

月娘突然笑出声，笑声清脆得像风铃，却在空旷的洞穴里回荡出诡异的轰鸣。她抬手摘下银簪，缺角的蝴蝶翅膀在掌心旋转，竟化作只活物飞了起来，翅膀扇动间洒下点点磷光。

"死？"她轻轻歪头，发梢扫过肩头，"月氏皇族从来不会真正死去。"蝴蝶在她指尖停下，复又变回银簪模样，"就像你们体内的狼血，永远不会冷却。"

萧景珩突然剧烈咳嗽，血沫溅在身前的水面上，荡开细碎的红纹。他弓着背喘不过气，萧景琰想去扶，却被他猛地推开。

"带可可走......"他按住胸口的伤口，指甲深深掐进皮肉，"从密道......"

月娘的目光落在他渗血的伤口上，突然皱起眉。那表情太真实了，像活人般流露出心疼，让我后背泛起一层鸡皮疙瘩。她抬起手，洞穴顶部突然落下串珍珠似的水珠，不偏不倚滴在萧景珩的伤口上。

"呲——"血珠竟瞬间凝结成疤。萧景珩愣住了，低头看着自己完好如初的皮肤，满眼难以置信。

"这就是月氏皇族的治愈之力。"月娘的声音又变得温柔，像刚才那个会哄孩子的女人，"景珩，难道你不想知道当年谁往母妃的药里下了毒？不想知道为什么父皇会突然赐死刚出生的妹妹？"

萧景琰的瞳孔猛地收缩。我抓住他冰凉的手，这才发现他浑身都在发抖。

"妹妹？"萧景珩的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我还有妹妹？"

月娘向前飘了两步，白衣下摆掠过水面却不沾分毫。她伸出手，这次不是朝向我，而是指向萧景珩胸口——那里，正是狼头印记所在的位置。

"你看。"她轻声说。

萧景珩的衣襟突然自行敞开，手背上的狼头印记竟发出刺目的银光，与萧景琰胸口的印记交相辉映。更诡异的是，两个印记之间渐渐浮现出银色的线条，在水面上映出个完整的狼形图腾，而我的影子正落在图腾中央，像块缺失的拼图。

"贪狼星降世，需双星辅佐。"月娘的声音突然变得空灵，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月氏三脉血脉重聚之日......"

"够了！"萧景琰突然捡起地上的剑，剑尖首指月娘眉心，"不管你是人是鬼，再敢蛊惑我哥，我杀了你！"

月娘的笑容终于彻底消失。她看着我们的眼神像在看三个不懂事的孩子，带着悲悯，又带着毫不掩饰的冷漠。

"你们以为躲得掉吗？"她慢慢抬起右手，原本空无一物的指间突然多出个青铜铃铛。铃铛上刻满扭曲的符文，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晃，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萧景琰突然惨叫一声，捂住耳朵跪倒在地。萧景珩想去拉他，却也脸色煞白地后退几步，剑哐当落地。只有我，什么声音都没听见，却看见水面开始旋转，形成个巨大的漩涡，而月娘就站在漩涡中心，衣袂翩跹，宛如自地狱归来的修罗。

"可可。"她再次朝我伸出手，指甲上的红漆在旋涡映照下像流动的血，"跟我走，我让他们活下去。"

萧景珩猛地抬头，眼底布满血丝。他抓起地上的剑，毫不犹豫地刺向自己的心口——

"哥不要！"

我尖叫出声，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眼睁睁看着剑尖逼近他胸口，看着月娘眼中那抹无动于衷，看着萧景琰挣扎着想要阻止却浑身抽搐。

突然，我脖子上的银锁炸开强光，整个洞穴都亮如白昼。旋涡瞬间停止旋转，月娘发出一声被烫到般的痛呼，踉跄着后退几步。

"守护咒......"她捂着脸，声音第一次带上了真实的惊怒，"为什么你会有完整版的守护咒？！"

没人回答她。因为就在这时，洞穴外传来震天的号角声，伴随着整齐的脚步声和兵器碰撞声，由远及近。

月娘猛地看向洞口，眼神阴鸷如刀。她最后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复杂得让我心口发紧——有羡慕，有嫉妒，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疼惜。

"下次见面，我不会再手软了。"她说完这句话，身体突然化作无数银蝶，散入发光的水草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银锁的光芒渐渐暗淡，萧景琰瘫坐在水里大口喘气，萧景珩则拄着剑勉强站稳。洞穴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火把的光芒映在洞口的水面上，晃动如鬼火。

"来不及走密道了。"萧景珩拉起我，把银玉佩塞进我怀里，"可可，听着，如果被抓住，千万不要摘下面具，不要说话，尤其是在皇上面前。"

我点点头，抓紧他冰凉的手。水面上的火把光越来越亮，己经能看见洞口晃动的人影。

"哥，"萧景琰挣扎着站起来，眼神重新变得坚定，"我们跟他们拼了！"

萧景珩摇摇头，从怀里掏出个黑色的小瓶子，拔开塞子扔在地上。黑色的雾气瞬间弥漫开来，带着浓重的硫磺味，挡住了洞口的光线。

"屏住呼吸！"他捂住我的口鼻，低声说，"跟着我，别松手。"

浓重的黑雾中，我只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和身边两人的呼吸声。火把的光亮在雾中变得朦胧，脚步声和呼喊声仿佛隔了层厚厚的棉花。萧景珩紧紧牵着我的手，萧景琰护在我们身后，三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在血水里跋涉。

突然，萧景琰"哎哟"一声。雾中伸出只冰冷的手抓住了我的脚踝，猛地把我往下拽！

"可可！"

"放手！"

萧景珩和萧景琰的惊呼声同时响起，黑雾中传来兵器碰撞的脆响。我被那股力量拖得首往下滑，怀里的玉佩硌得我胸口生疼。脚踝上那只手像是铁钳，冰冷刺骨，带着海水的腥味。

就在这时，黑雾突然剧烈翻涌，一道刺目的剑光破开迷雾——

"保护将军！"

熟悉的声音让我浑身一震。透过雾气的缝隙，我看见队玄甲士兵正与黑衣人厮杀，为首那人银甲红袍，长枪舞动如梨花绽放，正是本该在千里之外的镇北侯世子——林惊鸿！

他怎么会在这里？！

萧景珩显然也愣住了，握着我的手骤然收紧。而抓住我脚踝的那只手，在看到林惊鸿的瞬间，突然猛地松开了。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萧景珩拦腰抱起。他的呼吸急促，抱着我转身冲进黑雾深处。萧景琰紧随其后，三人很快消失在浓稠的黑暗中，只留下身后越来越清晰的兵器碰撞声和林惊鸿焦急的呼喊——

"萧景珩！把人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