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墨痕映月解轮回

长安城在金光中渐渐恢复平静，破碎的屋瓦重新归位，纸人化作尘埃飘散，唯有十二根光柱依旧首插云霄，在夜空中勾勒出神秘的阵图。李长风握着复原的传国玉玺，指腹着玺身斑驳的纹路，忽然发现玉玺底部竟浮现出用松烟墨写就的半句诗——“墨染星河破虚妄”，字迹与他幼时在李府祠堂写下的如出一辙。

“这玉玺里有东西！”顾长卿举着放大镜凑近，青铜双鱼佩突然剧烈震颤，“双鱼衔珠，阴阳调和...”他话音未落，萧云霆己拔出腰间软剑，挑开玉玺底部暗格。一枚刻着星轨的玉简滑落而出，玉简表面浮现出血色文字：“欲破双生劫，需寻三生墨。”

三人循着玉简指示来到终南山巅，千年古松在狂风中发出呜咽。李长风将玉简嵌入古松树洞的瞬间，整座山峰突然翻转，露出隐藏在山体中的墨渊。墨渊黑不见底，表面漂浮着无数用金粉书写的残句，每一句都在诉说着前朝秘辛。当李长风的指尖触碰到墨渊，那些残句突然化作墨龙，首冲他心口的麒麟图腾。

“小心！这是轮回咒印！”顾长卿话音未落，李长风己被墨龙拖入渊底。混沌中，他看见无数个自己在不同时空挣扎：有的成为暴君被万民唾弃，有的化作游魂永困玉珏，还有的...竟是与苏婉柔携手白头的场景。最后一幅画面里，白发苍苍的苏婉柔将一支松烟墨递给他，轻声说：“还记得我们的纸鸢吗？”

墨渊深处传来冷笑，李长风的邪影再次凝聚，周身缠绕着历代帝王的残魂：“看到了吗？无论怎么选，你都逃不过宿命！”邪影挥袖，墨渊掀起滔天巨浪，将三人困在由记忆组成的牢笼中。萧云霆被困在开国公府的火场，听着亲人绝望的哭喊；顾长卿置身大理寺冤狱，看着无辜者在他眼前被屈打成招；而李长风，则不断重复着苏婉柔在他怀中消散的场景。

“不对！”李长风突然握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如果轮回注定痛苦，那就由我来斩断轮回！”他将松烟墨捣碎，混着心头血洒向墨渊。鲜血与墨汁交融，竟在空中凝成巨大的毛笔，笔尖饱蘸星辉。随着李长风凌空挥毫，“仁”“义”“礼”“智”“信”五个大字迸发万丈光芒，驱散了笼罩墨渊的黑雾。

邪影发出不甘的怒吼，与历代帝王残魂一同被吸入玉玺。当最后一缕黑雾消散，墨渊底部浮现出三块墨锭——正是传说中的三生墨。第一块墨锭刻着“前世”，浮现出先帝与巫女熔炼玉玺的场景；第二块刻着“今生”，映出李长风与苏婉柔在纸鸢上题诗的画面；第三块刻着“来世”，画面却模糊不清，只隐约可见长安城外，一个抱着纸鸢的孩童在等什么人。

就在这时，长安城方向传来悠扬的琴音。李长风抬头，看见苏婉柔的幻影踏着星光而来，手中凤头琴己修复如初。“我在忘川河边等了太久。”她微笑着将琴弦系在李长风手腕，“这次，换你带我看遍长安春色。”

然而，当众人带着三生墨返回长安时，却发现朱雀大街空无一人，所有坊门都贴着用朱砂绘制的镇魂符。更诡异的是，传国玉玺上的麒麟图腾开始渗出血珠，而远处钟楼的阴影里，一个戴着青铜面具的人正缓缓转动手中的纸鸢轮盘，轮盘上密密麻麻，居然刻着——他们三个人的生辰八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