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刚穿越就差点被阉？

手机屏幕的冷光映在陈楚峰脸上，他蜷在沙发里笑得前仰后合。

抖音里正播着老版《鹿鼎记》，韦小宝挤眉弄眼地躲着海大富的毒烟，弹幕刷着"小滑头太会了"。

他手指刚要戳下一个视频，后颈突然泛起一阵刺痛，像被人拿电钻钻了个窟窿。

"靠..."他嘟囔着去摸脖子，眼前的手机屏幕突然扭曲成水波纹。

天花板的吸顶灯变成模糊的光斑，沙发的触感从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生硬的青石板。

等他再睁开眼，鼻尖钻进一股酸臭的汗味——两个粗布短打的太监正架着他的胳膊往巷子里拖。

"松开！

你们谁啊？"陈楚峰挣扎着踢腿，运动鞋重重磕在墙上。

左边的太监反手给了他后脑勺一巴掌："小桂子你装什么糊涂？

昨儿个跑勾栏院嫖到天亮，今儿个净身的时辰都要误了！"

净身？

这俩字像一盆冰水兜头浇下。

陈楚峰突然想起刚刷完的《鹿鼎记》——原著里韦小宝不就是顶替小桂子入宫当太监的吗？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皮肤晒得黝黑，指甲缝里沾着泥，哪是自己那养尊处优的白领手？

再摸脸，下巴光溜溜的没胡茬，喉结倒是还在——但看这身粗布衣裤，分明是古代打扮。

"我不是小桂子！"他扯着嗓子喊，可巷子两边的铺子挂着"万春堂"、"福来绸缎庄"的招牌，路人都行着拱手礼，没一个人回头看他。

两个太监架着他拐进一扇朱漆小门，门楣上"敬事房"三个金字被烟熏得发黑，门里飘出浓重的药味，混着股铁锈般的腥气。

"按稳了！"里头传来个沙哑的男声。

陈楚峰被按在一张木榻上，膝盖被人用绳子捆住，他拼命抬头，看见个穿灰布衫的老头正蹲在火盆边。

老头手里的小刀在火上烤着，刀刃映出他扭曲的脸——那刀身薄得像纸，刀尖还挂着半干的血渍。

"大爷您听我说！"陈楚峰额头沁出冷汗，"我是...我是来送外卖的！

真不是来当太监的！"

老头头也不抬，用布巾擦了擦刀："每个小子净身前都这么说。

上个月张公公家的书童，哭着说自己是偷跑出来玩的，结果呢？"他用刀背敲了敲陈楚峰的大腿根，"等会割的时候咬块布，省得咬断舌头。"

陈楚峰感觉膀胱都要炸了。

他想起抖音里那些穿越剧，主角要么有系统要么有金手指，可现在他除了心跳快得要蹦出来，什么都没有。

木榻的缝隙里塞着几缕带血的棉絮，墙角的瓦罐上写着"净身废弃物"，他突然想起网上查过的净身流程——要喝中药排净，绑住手脚，用高温刀割...

"等等！

我...我有传染病！"他扯着嗓子喊，"身上长了烂疮！

您看！"他手忙脚乱去扒衣领，露出的胸膛光溜溜的，哪有什么烂疮。

老头嗤笑一声，捏住他的脚踝往榻边拉："小滑头，前年有个小子说自己是贝勒爷的私生子，结果割完才招认，他爹是西西牌楼卖炊饼的。"

陈楚峰的眼泪都出来了。

他拼命扭动身体，木榻被撞得吱呀响："我真不是小桂子！

你们抓错人了！

我...我是穿越的！

从21世纪来的！"

"穿越？"老头的手顿了顿，随即更用力地按住他，"莫不是撞坏脑子了？

行，等会割完送你去慎刑司，让他们拿烙铁给你醒醒神。"

刀刃的凉意贴上大腿内侧时，陈楚峰听见自己牙齿打战的声音。

他想起昨天还在公司被老板骂，想起女朋友说要分手，想起沙发上没吃完的外卖——怎么就落到这步田地？

难道要当一辈子太监？

"且慢。"

一道尖细的嗓音突然穿透紧张的空气。

陈楚峰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扭头，看见门口站着个穿青缎子公服的老太监。

他面如金纸，眼眶凹陷，左眼蒙着块黑布，右手执着柄黄杨木拂尘，指尖青得像涂了靛蓝。

"海...海总管？"捆着陈楚峰的太监慌忙松了手，点头哈腰地退到一边。

老头也首起腰，刀"当啷"掉在铜盆里："海公公怎么来了？

小的这正给新选的...""新选的？"老太监阴鸷的目光扫过陈楚峰泛白的脸，枯瘦的手指点了点木榻，"敬事房何时轮到你这等匠人自作主张？

上个月刚死了三个净身的，内务府的板子还没消呢。"

老头额头瞬间冒出汗："海公公明鉴，这是...这是前儿个张总管送来的小桂子..."

"小桂子？"老太监突然笑了，那笑容比哭还渗人，"张总管昨儿个还跟我说，小桂子偷了他的翡翠扳指跑了。

你倒好，找个冒牌货来顶数？"

老头脸色煞白，"扑通"跪在地上："海公公饶命！

小的也是被下头的人蒙骗..."

"起来。"老太监甩了甩拂尘，"这小子我带走。

张总管那边，我自会去说。"

陈楚峰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老太监拎小鸡似的提起来。

他踉跄着跟着往外走，回头看了眼那老头——对方正趴在地上磕头，额头撞在青石板上"砰砰"响。

出了敬事房，巷子里的穿堂风灌进领口，陈楚峰这才发现后背的汗己经浸透了粗布衣服。

老太监走得极快，青缎子公服下摆扫过墙根的青苔，拂尘上的马尾毛一翘一翘的。

"您...您为什么救我？"陈楚峰咽了口唾沫。

老太监没回头："你当我救你？"他停在巷口的石狮子旁，独眼突然转过来盯着陈楚峰，"方才在屋里，你喊自己是穿越的？"

陈楚峰浑身一僵。

他想起刚才情急之下喊的胡话，难道这老太监...

"21世纪，外卖，抖音。"老太监缓缓复述，每说一个词，陈楚峰的心跳就快一分，"这些词，我在一本西洋人写的《海国图志》里见过只言片语。"他枯瘦的手指搭上陈楚峰手腕，"你脉搏有力，不似中邪。"

陈楚峰喉结动了动："您...您知道穿越？"

老太监松开手，拂尘指向街对面的红墙："知道又如何？

不知道又如何？"他当先往墙边走，"跟我来。"

陈楚峰望着那道青缎子背影，喉咙发紧。

他不知道这老太监是敌是友，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穿越到这里，更不知道接下来会遇到什么——但至少，他暂时保住了命根子。

红墙下的侧门开了条缝，两个带刀侍卫见了老太监，慌忙低头行礼。

陈楚峰跟着跨进门坎的瞬间，听见身后传来老太监的声音："记住了，从今日起，你叫韦小宝。"

宫墙内的风比外头更冷些。

陈楚峰望着前方延伸的青石板路，两侧的古柏在暮色中投下阴森的影子。

他摸了摸自己完好的，又想起老太监那只青灰的手——这宫里，到底藏着多少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