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求爱记・医仙门前百花煞

小满刚过，夏颜居的门槛快被达官贵人们踏破。路夏夏对着医案簿发愁，墨笔悬在 "突厥使团献礼" 条目上迟迟未落 —— 自祭天典后，长安城的贵胄们突然顿悟，纷纷将求爱变成了 "医道闯关"。

宁王李焕的青鸾车驾每日辰时准点停在巷口，侍从们抬着的檀木匣里，不是南海珍珠就是天山雪参。某日竟送来整箱的夜光贝，说是 "可做琉璃灯，照路娘子夜读"。路夏夏却把珍珠磨成粉调面膜，雪参切片泡药酒，连夜光贝都被做成了拔火罐："宁王殿下可知，珍珠需用醋淬三次才不入肝经？" 她对着目瞪口呆的侍从举起装着贝片的陶罐，"这拔火罐的弧度，倒是比太医院的铜罐贴合穴位三分。" 七姑娘躲在廊柱后偷笑，见李焕第二日送来会唱《采莲曲》的金丝雀，立刻凑到路夏夏耳边："姐姐，这鸟儿的羽毛颜色，和您新制的止血散一个色儿！" 果然，半日不到，金丝雀就成了路夏夏研究羽毛止血效果的 "编外学徒"。

突厥可汗之子阿史那承庆带着十二车波斯地毯闯入西市，地毯上全是用金线绣的曼陀罗花。他单膝跪地献上嵌满红宝石的黄金药杵："听闻医仙善调香露，此杵可捣百种香料，愿为您磨尽天下芬芳。" 路夏夏却把药杵拆成零件，发现中空的杵身竟藏着圣火教的双蛇纹："王子殿下，这机关设计倒是精巧。" 她指着拆开的零件，"不过若想藏蛊虫，需在第三道螺纹处留气孔 ——" 忽然瞥见阿史那承庆僵硬的表情，"哦，在下只是单纯研究机关，殿下多虑了。" 当晚，药杵被改造成了可调节力度的捣药器，阿史那承庆送来的波斯舞娘，也被路夏夏安排去曼陀罗音阁练习 "五音洗胃法"—— 边跳舞边唱催吐歌，专治西域毒酒。

中书令之子赵元礼每日差人送来飞鸽传书，每封信都用苏合香熏过，字里行间全是 "芙蓉如面柳如眉，不如医仙捣药时" 之类的酸诗。路夏夏不胜其扰，某日终于回信："贵诗中 ' 铅华洗尽见天真 ' 有误，铅粉入体伤肝，正确做法是用皂角水洁面。" 赵元礼以为得到回应，竟带着二十车皂角树来求见，却见路夏夏正指挥学徒们熬制皂角洗发露："赵公子来得正好，" 她递过 PH 试纸，"皂角水需加蜂蜜中和碱性，贵府的树，刚好做实验。" 七姑娘躲在药柜后写《长安求爱笑谈录》，特意记下这一段："中书令之子送树二十车，医仙回赠洗发露三罐，附言 ' 头皮不痒，诗兴自佳 '。"

某日，三位追求者在夏颜居门前 "偶遇"。宁王的珍珠粉面膜还敷在脸上，突厥王子的黄金药杵别在腰间，赵元礼抱着新收的皂角洗发露，活像场荒诞的医材博览会。路夏夏却对着他们的脉象皱眉："宁王殿下肝火过旺，宜饮莲子心茶；王子殿下脾胃积热，需食山楂蜜饯；赵公子......" 她盯着对方通红的耳尖，"相思病属心阴虚，我开剂天王补心丹，切记不可用皂角水送服。" 待三人捧着药方狼狈离开，七姑娘终于笑倒在药柜上："姐姐，您这是把追求者当病人治呢！" 路夏夏却认真翻开医案簿："治相思病，本就是医者分内事。"

此事传到太平公主耳中，竟送来十二面青铜镜，每面都刻着 "曼陀罗护花镜"。路夏夏将镜子挂在医塾门前，镜面自动映出追求者们的 "病症"：宁王的镜中是堆积如山的药材，突厥王子的镜中是拆成零件的黄金药杵，赵元礼的镜中则是漫天飞舞的酸诗。"路医仙，" 太平公主的密信藏在镜匣底层，"本宫倒觉得，这些追求者比圣火教更有趣 —— 毕竟，能让宁王殿下甘心当人形药柜的，除了您还有谁？"

深夜，路夏夏对着《十二美卷》研究新发现的经络图，窗外传来胡姬们的笑闹声。原来冷轩正教她们用追求者送来的波斯地毯练习星轨舞，莎丽踩着赵元礼送的皂角木屐，踏出的节奏竟暗合《黄帝内经》的五运六气。医案簿上，新的记录带着无奈的幽默："近日来，求爱者络绎不绝，所赠之物倒比太医院库房更齐全。宁王的珍珠、突厥的黄金、中书令的皂角树，皆成了医塾的宝贵材料。看来在长安，想打动医仙，需先过了药材关、机关关、医理关 —— 此三关，怕是比科举还难。"

窗外，曼陀罗花在夜风中轻轻摇曳，仿佛在嘲笑这些笨拙的求爱者。路夏夏摸着腕间的金箔纹，忽然轻笑 —— 她的心思全在医道与时空裂隙上，哪有闲情看这些贵胄们的求爱戏码？毕竟，在她眼中，天下男子，都不如一味对症的药材来得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