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残蛊迷踪

长安城劫后初霁，朱雀大街的青石板上还残留着驱邪艾草的焦痕。路夏夏蹲在街角，用银针挑起一撮发黑的泥土 —— 尽管表面平静，地底深处仍有腐心草的毒脉在蠕动。医案簿新添的墨迹未干，却被她重重画上问号：“蚀魂蛊母源虽毁，为何每日仍有三至五人出现毒蛊余症？” 瑶台顶层的议事厅里，十二盏曼陀罗灯映着美人凝重的脸。绿珠轻抚重新换弦的古琴，琴弦却发出呜咽般的嗡鸣：“昨夜弹奏《安神曲》，音波竟引来了成群夜枭。” 她腕间的玉镯泛起幽蓝，那是感应到邪气的征兆。莎丽展开新缝制的舞裙，绸缎上用金线绣的曼陀罗花蕊，不知何时渗出暗红斑点，宛如干涸的血迹。 苏婉儿突然推开厅门，带着一身寒气。她将油纸包重重拍在案上，露出半截染毒的木簪：“今早乱葬岗新添的女尸，七窍流出黑油，发间插着东宫样式的簪子。” 众人凑近细看，木簪纹理间藏着细小的蛇形刻痕 —— 正是圣火教的标记。玄玑子掐指推演，脸色骤变：“紫微黯淡，贪狼星现，恐有活人炼蛊！” 夜幕降临时，七姑娘的傀儡突然集体转向城西。它们木讷的面孔扭曲成惊恐的表情，手中握着的竹简簌簌落下，露出用朱砂写的 “望香楼” 三字。路夏夏瞳孔微缩 —— 那是长安最隐秘的销金窟，表面是茶楼，实则为权贵提供珍奇异术交易。 十二美人分三路行动。绿珠、阿依莎带着熬好的 “醒神汤” 游走街巷，专为中毒百姓续命；莎丽、冷轩潜入西市码头，追查是否还有腐心草流入；路夏夏则领着楚云袖、苏婉儿首闯望香楼。踏入阁楼瞬间，浓郁的曼陀罗香气裹挟着血腥味扑面而来，二楼雅间传来若有若无的呻吟。 楚云袖甩出浸过解药的水袖，轻易挑开紧闭的雕花门。屋内景象令人作呕：七八个少女被铁链锁在铜柱上，她们脖颈处鼓起诡异的包块，随着呼吸不停蠕动。中央檀木桌上，摆放着十二只陶碗，碗中浸泡着指甲盖大小的黑蛊，每只蛊虫背上都刻着瑶台美人的姓氏。 “来得正好。” 阴柔的男声从帷幕后传来，华服男子摇着嵌满宝石的折扇走出，面上覆着半幅银蝶面具，“路医仙可识得‘百蛊噬心阵’？这些姑娘腹中的蛊虫，可是用你们十二人的气息喂养的。” 他抬手示意，少女们突然暴起，眼中泛起幽绿光芒，指甲变得如利爪般尖锐。 苏婉儿迅速掏出银针，却发现普通银针无法穿透少女皮肤。路夏夏盯着男子腰间玉佩，瞳孔猛地收缩 —— 那是东宫太子的贴身之物！她咬破指尖在掌心画下曼陀罗符印，大喝：“破！” 符印化作光盾挡住扑来的少女，楚云袖趁机甩出三十六根金针，刺入少女大椎穴暂时压制蛊虫。 混战间，银蝶男子突然将陶碗掷向空中，十二只黑蛊化作黑雾笼罩房间。路夏夏感到体内气血翻涌，耳边响起圣火教的咒语。千钧一发之际，绿珠的琴音破窗而入，《九霄环佩》的曲调化作金色音波，将黑雾震散。莎丽从屋顶跃下，胡旋舞卷起的劲风掀翻银蝶男子的面具 —— 赫然是失踪的太子伴读，左眼角新添的蛇形刺青格外刺眼。 “太子殿下想借你们的血复活蚀日曼陀罗，我不过是顺势而为。” 男子舔去嘴角血迹，突然捏碎袖中玉瓶，紫色烟雾弥漫开来。等烟雾散尽，屋内只剩被解救的少女，和一张写着 “终南山” 的字条。 与此同时，冷轩在码头货箱里发现刻满异域符文的铜棺，棺中却空无一物。娜扎捡起棺边掉落的星砂，脸色苍白：“这是波斯王室用来镇压邪物的圣物，此刻却用来搬运未知之物。” 玄玑子的占卜符纸突然自燃，灰烬组成蜿蜒的山脉图案 —— 与字条上的 “终南山” 不谋而合。 十二美人在瑶台汇合时，路夏夏望着长安城的万家灯火，握紧了医案簿。新的记录字迹凌厉：“活人炼蛊，东宫涉险，终南山下恐藏惊天阴谋。绿珠的琴、莎丽的舞、苏婉儿的银针…… 此番需以医道为刃，斩断更深层的黑暗。” 窗外，曼陀罗花在夜风中摇曳，花瓣上凝结的露珠，宛如未干的血滴，预示着更大的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