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第七十章 早朝惊澜・数据为刃破诡局

朱雀大街的晨钟撞破薄雾时，路夏夏己身着浅绯色襦裙立在丹凤门外。腰间玉佩坠着的微型算盘随着呼吸轻晃，暗合她此刻擂鼓般的心跳。阿依莎将鎏金护甲扣在她指尖 —— 这看似华贵的装饰，实则暗藏可划破丝绸的锋利倒刺。 "路医仙好大的阵仗。" 户部侍郎李大人负手而来，目光扫过她身后满载账本的马车，"当今天子最厌商人干政，你带着这些铜臭之物......" 话未说完，太医院王太医领着数位太医簇拥而至，白大褂上的云纹绣着金线，在晨光中刺目。 "陛下有旨 ——" 尖锐的宣召声惊飞檐下白鸽，"曼陀罗币主事人路氏，携证物上殿！" 金銮殿内龙涎香萦绕，路夏夏跪在青砖上，余光瞥见太平公主隐在蟠龙柱后的身影。当她展开长达十丈的长安城交易图时，满朝文武发出哗然 —— 绢帛上，用红蓝丝线绣出的交易脉络，宛如长安的血脉经络。 "诸位大人请看。" 路夏夏以银簪为笔，点向城东商业区，"此处二十三家布庄，自使用曼陀罗币后，月均交易量增长三成。" 她展开第二卷账册，每一页都盖满商户红手印，"这些商户联名具状，愿以身家性命担保币值。" "一派胡言！" 王太医越众而出，白须因激动而颤抖，"民间私铸货币，本就触犯律法！昨夜更有流民传言，瑶台坊用妖术迷惑人心！" 他从袖中掏出枚漆黑的残币，"此币在东市拾得，分明是路氏偷工减料的铁证！" 路夏夏接过残币，指尖触到焦痕下凸起的莲花印记。她忽然轻笑，取出怀中的琉璃放大镜："王太医怕是忘了，曼陀罗币表面镀有特殊合金，寻常炭火根本无法熔毁。" 她将残币投入侍卫递来的铜炉，片刻后夹出 —— 币面竟完好无损，唯有莲花纹在高温下显出荧光。 殿内死寂如坟。皇帝着龙椅扶手，目光落在交易图上密密麻麻的数据："路氏，你说曼陀罗币能让商税增收？可有实证？" "自然。" 路夏夏示意阿依莎推出算盘车，七十二架算盘组成的阵列令人目眩。小桃跃上车辕，素手如飞拨动算珠，清脆声响中，数据化作诗行般流淌："去岁同期商税入库二十万贯，今岁使用曼陀罗币后，己达三十二万贯。增长六成的细目，都在这些账本里。" 忽有老臣颤巍巍出列："陛下！此风不可长！若民间皆可铸币，岂不乱了纲常？" "敢问大人，" 路夏夏取出官钱与代币的对比样本，"官钱因铸造不统一，导致十省之间兑换折损达两成。而曼陀罗币采用 ' 标准化衡重 '，无论南北，价值始终如一。" 她举起一卷竹简，"这是西域商团的联名信，他们愿以骆驼商队为担保，推动曼陀罗币成为丝路通用货币。" 就在此时，殿外传来喧哗。数十名百姓冲破侍卫阻拦，高举着刻有自己名字的代币涌入："陛下明察！路医仙的币救了我们的命！" 为首的老汉解开衣襟，胸口赫然纹着曼陀罗图腾，"我儿进京赶考，用代币换了活字印刷的策论，如今己中进士！" 皇帝猛地起身，龙袍扫落案上奏折。他盯着百姓们手中的代币，又望向满地铺开的交易图，忽然大笑："好个路氏！用算盘算尽长安，用数据织就罗网！" 他抓起曼陀罗金币，在阳光下转动，"即日起，曼陀罗币可在长安五市与官钱并行流通。路氏......" "陛下！" 王太医突然扑跪在地，白发散乱，"此币背后定有妖邪作祟！臣今早收到密信，说瑶台坊与逆党......"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七窍突然涌出黑血，抽搐着倒在青砖上。 殿内顿时大乱。路夏夏抢步上前，掰开太医的嘴，嗅到淡淡的苦杏仁味："是砒霜中毒！快封住门窗，查验所有食物！" 她转头望向太平公主，却见对方指尖闪过一抹寒光 —— 那是她们事先约定的暗号。 当侍卫们控制住现场时，路夏夏在太医袖中摸到半块带血的丝帕，上面用金线绣着莲花。阿依莎凑近低语："圣火教在波斯处决叛徒时，就用这种见血封喉的 ' 夜莲毒 '。" 退朝的钟声响起时，路夏夏捧着御赐的鎏金牌走出宫门。牌面刻着 "商政参事" 西字，却沉甸甸得如同千钧。她回望巍峨的宫墙，王太医暴毙的场景在脑海中回放 —— 那突然的死亡，究竟是灭口，还是更大阴谋的开端？ 暮色中的瑶台坊亮起曼陀罗灯，十二美人围坐密室。小桃将太医的尸检报告拍在桌上："除了砒霜，他胃里还有西域特有的毒蕈。这种毒只有圣火教祭司才会调配。" 她转动算盘，算珠碰撞声透着寒意，"更蹊跷的是，王太医的次子，正是莲心钱庄的大股东。" 路夏夏展开从太医身上搜出的加密信笺，上面的莲花图腾与交易图上某个红点完美重合。她忽然想起朝堂上老臣那句 "乱了纲常"，指尖重重按在东市的位置 —— 那里，正是圣火教在长安的秘密据点。 "他们想要的不是摧毁代币，" 路夏夏握紧阿依莎发凉的手，"而是借混乱颠覆朝纲。那些伪造的残币、突然的挤兑、太医的死...... 都是棋局中的棋子。" 更夫敲过三更，长安城沉入梦乡。而瑶台坊的密室里，新的作战图己经展开。路夏夏望着墙上不断更新的交易数据，忽然笑了 —— 对方以为用鲜血和毒药就能搅乱局势，却不知在绝对的数据逻辑面前，任何阴谋都如同蛛网上的残露，终将在黎明时分，被阳光照得无所遁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