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残羹冷炙（下）

元二牛拖着那把豁口的斧头，拖沓着步子往元家庙走。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像是一根枯瘦的树枝，在暮色中微微颤抖。他的手指还紧紧攥着那个装有灵石的布袋，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仿佛稍一松手，这来之不易的希望就会从指缝间溜走。

"三枚灵石……"他低声呢喃，声音沙哑得像是风吹过干枯的树皮。这三枚灵石，足够他换来半个月的饱饭，甚至……甚至可能成为他攀附元灵灵的敲门砖。

系统冰冷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缘分值提升至15，短期任务完成。当前任务进度：15/100。"

元二牛的脚步微微一顿，浑浊的双眼闪过一丝精光。虽然距离系统要求的"与元灵灵结为连理"还差得远，但至少，他己经迈出了第一步。

"老爷！老朽回来了！"远远地，元二牛便瞧见元家庙的大门敞开着，一个瘦高的身影站在门口，正是元家庙的老管事张叔。那老家伙眯着一双三角眼，手里捏着一根竹杖，正不耐烦地朝他招手。

元二牛微微躬身，加快脚步走了过去，脸上堆满了谦卑的笑容："张叔，您找我？"

张叔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目光落在那把豁口的斧头上，眉头立刻皱了起来："你个老东西，又跑去后山闲逛？老爷吩咐今日劈完三捆柴，你倒好，日头都快落山了，连根柴火都没见着！"

元二牛低着头，不敢辩解。他今日确实没劈柴，可若说出实情——偶遇元灵灵，还得了三枚灵石——恐怕会被当成妖人乱棍打死。

"是……是小人懈怠了，这就去劈柴！"他连忙应道，手却不自觉地摸向怀中的布袋，冰凉的触感让他心跳微微加速。

张叔狐疑地盯着他，目光在他身上来回扫视，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异样，但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只是挥了挥手："去吧，别让老爷等急了！"

元二牛如蒙大赦，弓着背快步走向柴房。刚踏入门槛，他便迫不及待地关上门，靠在冰冷的木板上，长长地舒了口气。

"三枚灵石……"他再次喃喃自语，小心翼翼地从布袋中取出那三枚灵石，在夕阳的余晖下仔细端详。灵石晶莹剔透，内部似有雾气流转，散发着淡淡的光晕，仅仅是看着，便让人心生向往。

系统提示音适时响起："检测到宿主持有灵石，可前往黑市兑换修炼资源，或用于接近目标。"

元二牛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他很清楚，这三枚灵石若是在元家庙内使用，必然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甚至可能暴露自己与元灵灵的接触。可若偷偷拿去黑市……

"黑市……"他低声重复着这个词，脑海中浮现出元家庙后山那条隐蔽的小路——那里是元家庙杂役们私下交易的地方，偶尔会有外来的商贩和散修在此交换物品。

"去试试！"他猛地一咬牙，将灵石重新塞回布袋，小心翼翼地藏在贴身的衣袋里。他知道，这是一步险棋，但也是他唯一的机会。

夜幕降临，元家庙逐渐安静下来。元二牛趁着夜色，悄悄摸到了后山的隐蔽小路。月光透过树梢洒下斑驳的光影，西周静谧得有些诡异。

"有人吗？"他压低声音试探道，声音在寂静的夜色中显得格外突兀。

"老东西，你终于来了。"黑暗中，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接着，一个佝偻的身影从树后缓缓走出。那是个满脸皱纹的老者，身上穿着破旧的灰袍，手里捏着一枚铜灯，昏黄的光线映照出他阴鸷的目光。

元二牛心中一紧，但面上却不动声色："老哥，听说这里能换些稀罕物件？"

老者眯起眼睛，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目光落在他破旧的衣衫上，嗤笑一声："就你这副穷酸样，能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元二牛深吸一口气，从怀中掏出布袋，小心翼翼地倒出三枚灵石，放在两人之间的石头上。灵石在月光下闪烁着温润的光泽，瞬间吸引了老者的目光。

"三枚灵石……"老者眼睛一亮，声音立刻变得热切起来，"老东西，你从哪弄来的这些？"

元二牛干笑一声："家传之物，想换些吃的……"

"吃的？"老者冷笑一声，"三枚灵石，足够买下一头灵兽了！"

元二牛心中一紧，但面上依旧平静："老哥，我只要够吃半年的干粮，再……再要一件能御寒的棉衣。"

老者盯着他看了许久，最终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行吧，看在这三枚灵石的份上，老子就给你点好处。"他从怀中取出一个油纸包和一件破旧的棉衣，扔在石头上，"干粮够你吃半年，棉衣虽然破了点，但总比没有强。"

元二牛小心翼翼地检查了一番，确认无误后，才将灵石推了过去："成交。"

老者一把抓过灵石，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下次有货，记得还来找老子！"说完，他转身便走，身影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元二牛捧着干粮和棉衣，浑浊的双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他知道，自己这一步，己经彻底踏上了与过往截然不同的道路。

"三枚灵石……"他低声呢喃，"元灵灵，我离你，又近了一步。"

他紧了紧怀中的棉衣，感受着久违的温暖，拖着疲惫的身躯，缓缓朝元家庙走去。暮色中，他的背影显得格外孤独，却又透着一丝莫名的坚定。

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检测到缘分成物品'干粮'与'棉衣'，缘分值+5。"

"缘分值提升至20……"元二牛喃喃自语，嘴角微微扬起，"看来，接下来的路，还很长啊……"

月光下，他的身影渐渐融入夜色，而属于他的逆袭之路，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