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招募人手

如何提升产量？这是个极为高深的问题，吉三郎对此困惑不解。不光是他，所有大名皆摸不着头脑。

既然如此，便有了第二个办法——改变生产关系。然而，目前吉三郎无力做到这一点。

第三条路，便是提高积极性与改善生产环境，这相对容易些。

吉三郎抵达此地的第10天，召集了约二十来个领民，宣布免除他们一成的年贡以及冬季普请役。领民们瞬间沸腾，纷纷对他纳头便拜。随后，他们赶忙回到田间，无论除草还是其他农事，都明白提升产量便能多得些收成。

之后，吉三郎带着龟大郎去检查河道。他发觉河道既浅且窄，很不正常。经询问得知，从前水流比现在大一半，近些年明显出了问题。沿着上游检查，他们发现河道中间有块巨大的顽石，似乎是从旁边山体滑落，阻断了部分水流。

吉三郎在岸上观察，估计这块石头有两三百公斤。龟大郎也不禁咋舌：“好家伙，难怪这两年水流量少了许多。”这巨石人力难以撼动，且不知水下还有多大。看看天色渐晚，吉三郎便带着龟大郎缓缓返回。

飞驒多山，本地并无掌握治水之术的人才。吉三郎思索认识和知晓的人后，得出此结论。更为关键的是，他把本就不多的剩余俸禄分给前来打工的两人当作伙食，自己己所剩无几。此事只好暂且搁置，此刻他深感自身能力有限，又缺乏得力人手。

在用人方面，吉三郎既不看出身家世，也并非仅看重武艺，技能技艺同样是他重视的要点。怀揣着对人才的渴求，他准备南下前往美浓国 。

“龟大朗，你们不必去了。”他对正在收拾包袱的两人说道。随后，他背上包袱，手持肋差，骑马出发。

一个多小时后，他进入美浓国境内。北美浓靠近飞驒，依旧是山川连绵，他穿越一个又一个山头与村落。

三天后，他来到稻叶山城下。途中自然遭遇无数关卡盘查，但得知他是姊小路家的人后，便纷纷放行。

此地的繁华远非樱洞城可比。主公龙兴起初国力强盛，在与信长作战的前几个月，还一度占据上风。但后来双方势均力敌，而如今龙兴己胜少败多。究其原因，既关乎国力，也在于人谋。

在道三、义龙的带领下，美浓曾一度强势。龙兴上位后沉迷玩乐，不理国政，国力自然衰落。不过，美浓依旧不容小觑。尾张有50多万石，美浓国同样有50多万石，二者皆为大国。美浓被划分为18个郡，而飞驒仅有3个郡的领地，毕竟郡是按人口数量划分的。

吉三郎找了家旅店休息，将马牵到马厩后，向老板打听周边是否有寻找工作的浪人。他得知有个叫左六卫门的人住在附近，时常去旁边酒馆喝酒。

简单休息一晚并洗漱后，第二天吉三郎前往酒馆，果然找到了此人。左六卫门看上去30岁上下，手持太刀，正在喝酒。吉三郎径首朝他走去，这引起了左六卫门的警觉，他下意识地握紧了刀。

“喂，你干什么？”左六卫门看着离自己还有三步左右停下的吉三郎，警惕地问道。

“我叫吉三郎，能和你一起喝杯酒吗？”吉三郎真诚地问道。他虽己是武士，但既未改名，也未获本家赐字，家格也不高，索性依旧自称吉三郎。

对面的左六卫门听后，来了些兴趣。眼前这人名字普通，却是武士的打扮与发型。在当时等级森严的情况下，只有一种可能，他是某个高级武士未元服的子孙。左六卫门这般想着，开口说道：“当然，在下松下左六卫门，乃一介浪人，目前在这酒馆担任保镖。”

吉三郎瞪大了眼睛，难怪周围的人都绕着左六卫门走。有些有武艺的浪人，有的受雇于人，有的则没有，他们会在各处担任工作，诸如保护商人、押送物品等。

酒馆便是他们承接工作委托的地方。能成为酒馆保镖，至少得有武馆免许（切纸，目录，免许，皆传）。吉三郎有些懊恼，觉得自己这般贸然前来有些轻率。

两人聊了一会儿，吉三郎得知左六卫门曾是飞驒国某个小山村的领主。左六卫门脸色一沉，心中想着：“什么穷乡僻壤，而且太过寒酸。我在此等候某个势力招揽，这人可不是我的主公。”

尽管气氛不算融洽，但两人也算简单认识了。左六卫门得知吉三郎想要一位会治水的侍从，思索后让他第二天再来。

吉三郎只好留下10文钱当作酒钱，悻悻离去。回到旅店，他在前台放下5个铜板，便上了二楼。这时，一个黑影从楼梯下冲了出来。

“？有敌袭！”吉三郎一脸凝重，左手握住刀鞘，右手紧握着刀柄，摆出居合斩的起手势。若那人敢靠近，他定会毫不犹豫地出手。

“咳咳，别紧张小友，老夫名叫奇妙丸，并无恶意，刚才在里面睡觉，睡迷糊掉了出来。”奇妙丸一脸歉意地说道。

吉三郎收起架势，走到楼梯后面。这里有一块空间，楼梯底下确实适合睡觉，还有一张吊床，显然是奇妙丸长期居住之处。并非每个人都能付得起5枚钱的床铺，吉三郎自己也曾住过楼下1文钱的木地板空地。他点点头问道：“奇妙丸？你长期住这儿，为何不农耕？”

奇妙丸看清吉三郎的装束后，颤抖着回答：“回大人的话，我不太喜欢农耕，我喜欢待在繁华些的城里。”

“即便活得像猪狗也不愿回去？”吉三郎看着他的脸又问道。

接着，吉三郎也不想多管这个像乞丐般的人，随口问道：“你会什么？”

“冶金，治水，喂马，开垦！”奇妙丸娓娓道来。

“你还挺多才多艺啊，还有吗？”吉三郎顿时对这个老乞丐顺眼了些，又问道，“你的出身呢？”

“川中岛附近村民。”奇妙丸说完看着吉三郎，继续说道，“4次川中岛合战，我目睹过2次，所以逃离了那个地方。无处可去的我，便在此地乞讨为生。”

吉三郎听完，觉得这人八成说的是真话。甲斐之人多少会些冶金和水利，马本就是那里的产物，农民出身会开垦也在情理之中。

“嗯，不错，我是飞驒的武士吉三郎！如果你没有去处，3天后还在此地，可以跟我！”说着，他丢给奇妙丸5枚铜钱，便上楼休息了。他还是想看看酒馆会给他推荐什么人物。

第二天清晨，吉三郎洗漱完毕，买了一块年糕，他可不想空腹喝酒。几口吃完后，他应约前往酒馆。在老地方，他看到了松下左六卫门和另一个中年人。

左六卫门介绍道：“这位是小井右卫门，一个会治水的人，同时还是位医师。”

“？这可不多见啊？”吉三郎有些惊讶，“那么你需要多少俸禄呢？”

这种面试般的问题，实则就是讨价还价。最后，吉三郎决定以15石的俸禄录取他，对方考虑后同意了。原来小井右卫门只是个落魄小家族武士，祖上以贩药为生，后来他也略通医术，至于治水只是他的兴趣。他对兵法、军略并不感兴趣。

小井右卫门，出身小井家，30岁，身高1米51，不会使用刀枪，主业医术，兼职治水。至于小井家，吉三郎压根没听说过，或许他的父辈住在一口井附近吧。

吉三郎此前吃过没武艺的亏，没想到小井右卫门15石俸禄就愿意跟他。所有医师都有个特点，就是能识字，他们并非文盲。

吉三郎带着右卫门来到下榻之地，遇到了在门前张望的奇妙丸。

“我！大人，我昨天想了一晚上，愿意跟随您！”奇妙丸说着，冲吉三郎跪在地上。吉三郎将他扶起：“10石，我只出10石录用你。”

奇妙丸点点头，吉三郎又说道：“奇妙丸这名字太难听了，把我的吉字赐给你，以后你就叫落木村吉。”

村吉起身说道：“谢主公赐名，我村吉必定努力报效！”

接着，吉三郎让村吉去洗漱。泡澡结束后，村吉出来了，衣服虽依旧满是补丁，但也算有个人样了。

40岁的村吉，年纪颇大，有些佝偻，身高约1.42米，会冶金、治水、开垦和喂马。其实他还有个没说的技能——骑马，因为在他看来，甲斐大多数人都会骑马，这不算什么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