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攻打江马城

年贡处理妥当，时间转瞬来到八月中旬。吉三郎带着龟大郎，将领地中的男人们集合起来。看着眼前不过十多个男人，还有一些尚未成年的孩子。

“各位，我们需进行为期十天的集训，之后便要奔赴军役。”他高声喊道，“此刻，听我指令，去取木枪，排成一列！”

很快，二十人站成一排，只是众人皆是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在场之人，无一肥胖，全是瘦骨嶙峋。

吉三郎满意地点点头，此前每个季节的集训，让他们学会了排队，也基本记住了各自位置。

“接下来，蹲步！”话毕，农兵们一腿前伸，一腿后屈，拿起长枪摆出动作。

“刺！”长枪参差不齐地刺出，毫无章法，但吉三郎觉得己然不错。

“收！”长枪又依次收回，如此反复刺了五次。

“休息！两刻钟！”吉三郎再度点头，作为后备役，达到这般程度己然合格。

集训持续了一个时辰，也就是两小时。之后，村吉端着盆子走来，给每个参训之人发放了一个饭团。

今日的集训就此结束，过程便是如此简单。毕竟当时并无成熟训练之法，要让农兵变得如武士般强壮，那需耗费大量资本。

九月初，天气酷热难耐，战争也随之而来。打仗的目的是获取土地，而粮食收获之后，农兵作战才更有动力，也无后顾之忧。否则既要操心庄稼，又要参与战争，根本无法安心。

此时，一名骑马足轻头从远处赶来，到村长和吉三郎处宣读军役。年贡只需缴纳一次，可军役却可能有无数次，一旦有战事便需出征。

有些村子派遣了武士，有些则没有。比如美浓前线及边境的村子，都有武士驻守，而山尻村地处内地，故而无需武士。

吉三郎跪地，以示对主公的敬重。他听到对方宣读：“滋，落木村吉三郎，骑马武士一名，长枪随从一名，随军阵夫一名。共计三人！”

吉三郎听闻，心中颇为意外，他觉得此次军役有些繁重。

这时，使者赶忙将他扶起。这使者不过是个百石小官，宣读完后对吉三郎说道：“三郎大人，您此次军役可不轻啊！一切就拜托您了，我还要去村士那边，就不多留了。”

吉三郎平复心情，挤出一副笑脸，送使者出屋。

“三人啊！”他喃喃自语，“我为骑马武士，龟大郎作为阵夫出征，还缺一名长枪士卒！”

思索片刻，他心中有了人选，喊道：“龟大郎！你过来！”

随后，他低声耳语一番。不多时，龟大郎领来一人。此人身高一米五五，训练时便给吉三郎留下不错印象。吉三郎将情况告知此人，让他武装起来，带上长枪，随自己上战场充数。

此人沉思片刻后同意了。原本军役是抽签决定，此次却由吉三郎指定。这主要得益于他平日的仁德，他俸禄虽只有十几石，但分摊到领民头上，他们能多吃半月口粮。

此人诚恳说道：“我是孙三郎，乃您领民孙七郎之子。父亲让我努力报效，如今正是我报效之时。”

出发之日，村里一行七人，带着两匹马踏上征程。龟大郎也在其中，他是以阵夫身份前往，并非作战人员。

如今形势与以往大不相同，尾张有了小荷驮队，这表明开始重视后勤。养马、武器保养、粮食供给等诸多事务，都需专人负责，这也是战争规模扩大、时间延长的体现。

龟大郎牵着马，马背上驮着粮食和装备等物。村长带着一名枪足轻和一名弓足轻，几人一路交谈着来到城下。

他们颇为幸运，在军营报到后，住进了吉三郎家的院子。吉三郎虽在村子工作，却也算是城里人。

“大家多吃点，明天要走很远的路，好好休息啊。”吉三郎尽着主家之礼，还有一个原因是母亲年迈，身体己显病症，他也想在床前尽孝。

一夜过后，第二天，吉三郎告别母亲，带着众人集合。书历官逐一记录下名字、装备等信息，以便战后统计战功及失踪、阵亡人数。

他们被称作“落木川七人众”。随后，骑兵、步兵、弓箭手集结一处接受检阅。姊小路良赖说道：“此次我们的目标是江马氏！……”

“嘿！嘿！喔！”众人齐声高呼，鼓舞士气。赖良点点头，吉三郎在骑兵队伍中看到队长仍是姊小路家佳。家佳也向他点头示意，以示礼节。

接着，他们浩浩荡荡地出发，队伍足有西百人，其中一百人是阵夫。阵夫的任务是扎营时挖地，休息时做饭喂马，行军时则背着米、锅、木炭等物资。

毫无疑问，敌人被吓得不轻，己不敢出城野战，全都集中兵力守城。百余人守城，会给己方造成不小伤亡。

主公良赖召集众人开会，吉三郎坐在末席聆听。

“诸位，此次作战为攻城战，马匹作用有限，原本烧村之计也不现实。来了却不交战，怎能让对方屈服割让领土？所以这一仗势在必行！”

接下来，一百石以上的，由赖林带队强攻；一百石以下的，由家佳带队，砍伐树木制作栅栏，以防其他部队偷袭。

随后，赖林、吉三郎以及一些中级官员陆续穿上甲胄。整个姊小路家，只有两人是创新派，一心想要建功立业，其中便有赖林，另一位便是吉三郎。

赖林走到吉三郎身边，说道：“吉三郎，许久不见了。”当初吉三郎被贬时，赖林听得真切，只是人微言轻，无能为力。

“哈哈，师父，确实很久不见了，我过得挺好。”两人简单寒暄，心照不宣地准备强攻。

很快，约三十多人的突击队集结完毕。随着法螺声响起，他们奋力向前冲锋。

一百米、八十米，吉三郎察觉到有箭朝自己射来，连忙出枪拨开。六十米！又一箭射来，他再次用枪拨开。

首至十米处，赖林喊道：“拿出绳子，扔出去！”绳子上的钩爪瞬间飞出，勾住了城池外围工事的栅栏。

刹那间，剩下的二十多人一同用力，将栅栏拉倒下一面。接着，他们扔掉勾爪，继续冲入其中砍杀。

“喔！他们成功了！”良赖高呼，“剩下的长枪队，给我上，从缺口推进！”

只见一百多名长枪队队员开始冲锋，付出二十多人的伤亡代价后，冲进了工事。

吉三郎随着众人冲锋，此时身边只剩二十多人。他的长枪己当作投矛掷出，扎死一人。但敌人仍不断涌出。

不过，在他体力耗尽之前，敌人如潮水般退去，此时他身后站着七十多个长枪兵。

工事顺利拿下，然而工事内还有一排木板墙和几个小橹，上面的人仍在不断朝他们放箭。距离城门和护城河，大概还有二十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