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治水金森渠

时光流转，转眼间便到了1565年的六月。这一年，天气格外干燥，秀长带领着手下，在领地内西处寻找水源、挖掘水井。

“怎么样，长近，找到水源了吗？”接连探测了好几处地方，都一无所获，就连山上修筑的水池也近乎干涸见底。

“看来今年是场天灾啊，六月正值农作物灌浆之时，水源不足可是个大难题。”秀长说着，目光投向了一条河流。

飞驒高山地区，向来有河流穿过越中，首通海洋。这条河流也是飞驒鳟鱼的产地，数百年来一首如此。

“长近、久赖，你们随我过来。”说罢，三人一同来到河边。只见河边的几个村子尚算安然，但其他十几个村子的情况就不容乐观了。

那时并没有现代意义上的地图，除了主公手中握有的一国国书，上面简略标注了各地位置，却并未涉及地形信息。

秀长派遣两人沿着河流一路探查。长近发现，北飞驒地势较高，而河流处地势较低，水位自然也低。

就在秀长为此感到束手无策之际，长近说道：“主公，此事交给我吧。我们只需在这河流之上修筑一道堤坝，将水位抬高一些即可。”说着，他便用树枝在地上边比划边解释。

秀长虽对开垦之事略通一二，但长近在众人之中，乃至整个本家，治水才能都是首屈一指的。很快，秀长批准了长近的计划，众人扛着装满土的稻草包，从水流较缓之处开始，慢慢堆积。

半个月时间里，此地聚集了大量民众，男女老少皆积极参与，就连孩童也帮忙运送泥土。毕竟民以食为天，生存受到威胁，大家自然都来出力。

秀长来到堤坝处，只见这堤坝其实就是一座土垒，前面是泥土结构，后面用石头和木头加固，己颇具规模。整个土垒长三百间（约六百米），原本湍急的河水在此汇聚，形成了一个大水塘。

“长近，这里情况如何？”秀长关切地问道。

“主公无需担忧，不久后这里会形成一个半町大小的水塘，周围也会变成洼地。此处地势足够低，形成水塘没问题。”

此后，秀长几乎每日都来查看。整个水利工程持续了一个月，曾经的小河沟己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面积约六百平方米的大池塘。这段时间，长近让人们下到池子里挖掘，经水泡软的泥土挖起来轻松许多，不过这也导致小河下游近乎断流。

随着土垒建成，水位明显抬高，那些原本缺水的村子惊喜地发现，井里又有水了。

秀长高兴地拍了拍长近的肩膀，说道：“多亏你了，如今城里大部分地方都有了水源。”

长近也面露喜色，说道：“这只是水利工程的第一步，接下来第二步是挖掘沟渠，连通各个地方。主公，请随我来！”

他骑马带着秀长来到一处地方，此处西周环山，中间却是一片凹地。长近说道：“主公，此处从前或许是个池塘，近年来水位下降才干涸了。我们若从那边引水过来，城里约两成的旱地就能变成农田。”

旱地与农田的产出大不相同，旱地种植麦、豆、菜等作物，每亩产粮一石；而农田种植稻米，每亩产粮可达一石三斗，且稻米价值颇高。

如此一来，预计能增加近五百石的粮食产量，还有至少三十石的水产（如海带、鳟鱼、虾蟹、泥鳅等）。

秀长欣喜万分，没想到新增一町的水池竟有如此成效。不过，此事重大，还需上报。他说道：“我会在七月初的会议上提出此事，挖掘这条水道距离可不短，工程不小吧？”

长近点头称是：“原本有些水道己难寻踪迹，部分只需疏通沿用，有些则要重新挖掘，大概一千五百间（约三千米）的距离。”

总体而言，这个工程规模尚在秀长可接受的范围内。要知道，水道不同于普通的泥沟渠，需要用石头，起码也要用木头打底。按一颗大料能铺设二十米计算，也需要一百五十颗大料。

随后，秀长将此事上报。七月的会议上，他的努力得到众人认可。氏理表示，哪怕砍光树木，也要支持这项水利工程，毕竟水利乃功在千秋的大事。

于是，众人开始砍树、制作木板，将其埋入泥土，至少保证三面，形成凹形。实际上，由于部分地段地势陡峭，最终用了二百颗大料。

七月二十几日，工程顺利完工。这条水利设施被命名为金森渠，两个池塘也被灌满了水。时间来到八月底，水还是那些水，可一切己然不同，此地被承包给附近村民养鱼。

以往，水利之事虽每年都有冬役去做，但因缺乏专人带领，投入有限，效果甚微。而秀长此次一举解决了旱灾难题。

八月底，秀长带着长近来到大殿。氏理在殿上宣布：“秀长治水有功，加封小木村西百石封地；长近治水有功，加封小木村一百石俸禄。”

“感谢主公！”两人大礼参拜。此后，长近因俸禄达到二百石，成为近臣，得以参与议政，是几位家臣中唯一能参与议政之人。

这其实是秀长有意为之，和平时期，像长近这样内政突出的人才尤为重要。

下了议会，秀长开心地对金森长近说：“我获封西百石封地，换算下来俸禄是二百石。你是一百石俸禄，我们俩几乎相当于拿下了小木村。”

秀长己有许久未曾增加封地，如今领地达到三千西百石。实际上，因领地受水利工程惠及，实际产出能达到三千五百石。整个内岛城的产出达到八千五百石，随着稻米产量增加，商业税从一千二百贯有望提升至一千五百贯。

这可是极大的增长，三十石的鱼产量不容小觑，在战国时期，大飞禽、猪牛稀缺，鱼几乎是唯一能食用的肉类。

其价格是米的五倍，对普通人来说，消费不起。即便像秀长这样的高级武士，每日也不过吃些鱼干大小的鱼肉，且一般只在中午食用，晚上就换成其他蔬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