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爹要碎了！金丹反噬与饕餮的“售后回访”

“爹！糖豆！球球……拿来了！”

“快！给球球……打开！”

“嚼！”

球球那奶声奶气、充满邀功意味的催促，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瞬间引爆了死寂的洞府！

丹阳子长老眼睁睁看着自己视若性命的赤红药葫，连同那些己经化为碎片的账本“残骸”，被那灰色闪电一口“吞”下（其实是收入了空间胃袋），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枯槁的身体猛地一僵，捂住心口，布满血丝的眼珠瞬间失去了所有光彩，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漏气般的绝望嘶鸣，首挺挺地向后倒去！彻底晕厥！两百多万的债没了，压箱底的救命金丹也没了……这打击，足以让一个守财如命的元婴老怪道心崩碎！

“孽障——！！！”刑烈的暴怒如同九天惊雷炸响！他蓄势待发的漆黑灵力巨掌被苏清寒和雪儿联手挡下，此刻见丹阳子被“气”晕，饕餮幼崽竟当着他的面“销赃”，更是怒发冲冠！元婴后期的恐怖威压再无保留，如同实质的黑色海啸，带着碾碎一切的杀意，轰然压向渊烬和他肩头的球球！这一次，他不再留手！他要将这无法无天、身怀重宝的父子彻底拿下，搜魂炼魄，夺其造化！

“刑烈！你敢！”苏清寒冷叱一声，冰蓝色的眼眸寒光暴涨！她一步踏出，挡在渊烬身前，玉手翻飞，玄奥的印诀瞬间成型！无尽的寒气自她体内喷薄而出，身后仿佛浮现出一尊展翅翱翔、睥睨天下的冰凰虚影！洞府内的温度骤降至绝对零度，连空间都仿佛要被冻结！雪儿更是发出一声穿金裂石的清鸣，冰晶双翼猛然张开，无尽的冰魄玄光凝聚成无数锋锐无匹的冰棱，如同暴雨般射向刑烈的灵力巨掌！

轰隆隆——！！！

冰与暗，极寒与煞气，三股恐怖的力量在狭窄的洞府内再次轰然对撞！这一次的威势远超之前！整个洞府剧烈摇晃，墙壁上铭刻的防护符文如同风中残烛般疯狂闪烁、明灭不定，最终“咔嚓咔嚓”碎裂开来！坚硬的石壁如同脆弱的琉璃般寸寸龟裂，碎石簌簌落下！狂暴的能量乱流如同失控的凶兽，疯狂撕扯着空间，发出令人牙酸的尖啸！洞府，摇摇欲坠！

“结阵！护住金师侄！”刑烈身后的两位执法长老脸色剧变，顾不得其他，连忙祭出法宝，联手布下一道灵力屏障，将昏迷的丹阳子和被能量乱流掀飞、再次口喷鲜血的金多多护在其中。

而处于风暴最中心、刚刚还威风凛凛吼着“给本尊呈上来嚼”的渊烬，此刻的状态……却极其不妙！

他刚刚强行催动那缕混沌丹火，看似威风，实则如同三岁孩童挥舞千钧巨锤！丹田内那颗刚刚成型、虚浮如同泡沫的灰金“混沌金丹”，在强行爆发丹火之后，瞬间变得黯淡无光，表面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

一股难以言喻的、源自生命本源的虚弱感，如同潮水般瞬间淹没了他！浑身的力量仿佛被瞬间抽空，西肢百骸传来撕裂般的剧痛，经脉如同被烧红的烙铁烫过，丹田更像是被掏空后又被塞满了冰冷的铅块，沉重、剧痛、空虚！

更恐怖的是，眉心那点刚刚稳定下来的混沌灰芒，此刻也剧烈地波动起来！仿佛失去了金丹这个临时“容器”的束缚，那沉睡的、浩瀚无边的混沌意志再次蠢蠢欲动！一股冰冷、死寂、漠视一切的“空无”气息，如同苏醒的太古凶兽，丝丝缕缕地从他眉心逸散出来，疯狂地侵蚀着他脆弱的神魂和肉身！

“呃……噗——！！！”

渊烬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一股蕴含着丝丝灰气的暗红逆血狂喷而出！他高大的身躯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剧烈地摇晃了一下，首挺挺地向前栽倒！

“爹——！！！”

站在他肩头、正捧着赤红药葫、一脸期待等着开盖“嚼糖豆”的球球，瞬间被这变故惊呆了！他赤金色的眼眸里充满了极致的惊恐和茫然！爹……爹怎么了？刚刚还那么威风……怎么突然就……

眼看渊烬就要一头栽倒在地，摔个满脸开花！

一道冰蓝色的身影如同瞬移般出现在他身侧！

苏清寒！

她一只手依旧维持着对抗刑烈的冰凰印诀，另一只手却快如闪电，带着一股柔和却坚韧的冰寒之力，稳稳地托住了渊烬倒下的身体！

入手一片滚烫！渊烬的身体如同一个濒临破碎、内部却燃烧着混沌熔炉的瓷器！虚弱与狂暴的混沌气息在他体内疯狂冲突、撕扯！苏清寒冰冷的掌心接触到渊烬皮肤的瞬间，一股源自混沌本源的、冰冷死寂的侵蚀感顺着她的手臂传来，让她冰凰圣体本源都微微一颤！

“渊烬！”苏清寒清冷的声音带着一丝从未有过的急迫，冰蓝色的本源气息如同涓涓细流，毫不犹豫地涌入渊烬体内，试图压制那暴走的混沌意志，修复他濒临崩溃的经脉和金丹！

“啾！”雪儿也感应到了主人的决断，清鸣一声，冰魄玄光分出一缕，化作柔和的寒流，笼罩住渊烬，试图为他降温、稳定肉身。

“爹！爹你怎么了？！”球球彻底慌了神，哪里还顾得上什么糖豆葫芦！他小小的身体从渊烬肩头跳下，扑到渊烬胸口，两只小爪子死死抓住渊烬的衣襟，赤金色的眼眸里瞬间蓄满了泪水，声音带着哭腔，“爹！你别吓球球！爹！你醒醒！球球不要糖豆了！球球乖！爹！”

他一边哭喊，一边无意识地催动着自己眉心那点灰色印记的力量，一股微弱却同样带着“空无”吞噬气息的灰色气流涌出，试图去“帮忙”吸收渊烬体内那暴走的力量！然而，他那点微末之力，在渊烬体内那浩瀚的混沌意志面前，如同螳臂当车，非但没能吸收，反而像是投入油锅的水滴，瞬间激起了更猛烈的反噬！

“呃啊——！”渊烬在昏迷中发出一声更加痛苦的闷哼，身体剧烈抽搐起来，眉心逸散的灰气更加浓郁！

“球球！住手！”苏清寒冷声呵斥，一股冰寒之力瞬间隔绝了球球的力量！

球球被苏清寒的寒气震开，小小的身体跌坐在地，看着爹痛苦抽搐、气息奄奄的样子，又看看苏清寒冰冷严厉的眼神，再想想刚才自己“帮忙”好像让爹更痛苦了……巨大的恐惧、委屈和自责如同海啸般将他淹没！

“呜哇——！！！”球球再也忍不住，小小的身体蜷缩起来，放声大哭！哭声撕心裂肺，充满了无助和绝望，“是球球不好！球球害了爹！呜哇……爹……你不要死……球球错了……球球再也不乱吃东西了……再也不喊饿了……呜呜呜……爹……你醒醒……”

这哭声，比任何攻击都更具穿透力！

正与刑烈僵持的苏清寒，心神为之一颤！冰凰虚影都波动了一下！

刑烈眼中杀意更盛，抓住苏清寒分心护持渊烬的瞬间，漆黑灵力巨掌猛地爆发出更强的力量，将冰凰寒气逼退一步，狞声道：“苏清寒！自身难保，还想护住这两个祸害？！今日谁也救不了他们！给本座拿下！”

“刑烈！你休想！”苏清寒眼神冰寒刺骨，强行稳住心神，冰凰虚影再次凝实！但分心二用，对抗一个元婴后期大能的全力施压，她压力陡增，嘴角甚至渗出了一丝殷红！

洞府内，形势急转首下！渊烬濒死，球球大哭，苏清寒独木难支，刑烈杀意滔天！混乱的能量乱流肆虐，整个洞府随时可能彻底崩塌！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嗡！！！

一股难以言喻的、仿佛来自无尽岁月之前的、沉重到令万物俯首的意志，毫无征兆地从渊烬眉心那点剧烈波动的混沌灰芒中弥漫开来！

这意志并非暴虐，而是一种至高无上的、对自身“容器”濒临破碎的……不满！

如同沉睡的巨龙被蝼蚁的喧闹吵醒，微微睁开了眼皮！

仅仅是一丝意志的流露！

轰——！！！

刑烈那漆黑狂暴、带着元婴后期恐怖威压的灵力巨掌，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由绝对法则铸成的壁垒，瞬间僵在半空！掌心中凝聚的毁灭性能量，如同被投入了虚无的深渊，无声无息地湮灭、消散！

刑烈闷哼一声，如遭重击！他感觉自己引以为傲的元婴后期灵力，在那股意志面前，脆弱得如同沙滩上的城堡！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无法抗拒的恐惧瞬间攫住了他！他枯瘦的手指剧烈颤抖，漆黑巨掌轰然溃散，身形不受控制地踉跄后退，看向渊烬的眼神充满了极致的骇然和……一丝恐惧！

苏清寒和雪儿也瞬间感受到了这股意志的恐怖！冰凰虚影和冰魄玄光都出现了刹那的凝滞！苏清寒冰蓝色的眼眸深处，震撼无以复加！这……就是混沌源头的意志？！

而就在这股至高意志流露的瞬间，它似乎也“察觉”到了渊烬这具“容器”的脆弱不堪和濒临崩溃。

不满！极致的、如同君王被劣质器皿怠慢的不满！

嗡——！

渊烬丹田内，那颗布满裂痕、黯淡无光的灰金混沌金丹，在这股至高意志的“不满”注视下，如同被无形的巨手狠狠攥住！

咔嚓！咔嚓嚓——！

令人牙酸的碎裂声，清晰地在渊烬体内响起！

那颗强行凝聚、虚浮不堪的金丹，竟在这意志的“不满”下，开始了……自我崩解？！

“不——！！！”苏清寒脸色剧变！金丹崩解，轻则修为尽废，重则身死道消！

然而，下一秒！

那崩解的金丹碎片并未消散，反而被那股至高意志强行拘束、熔炼！化作一股更加精纯、更加凝练、如同液态混沌般的灰金色本源洪流！这股洪流不再试图凝聚成丹，而是如同百川归海，带着一种“废物利用”的漠然，轰然倒灌回渊烬眉心那点混沌灰芒之中！

与此同时，一股浩瀚却冰冷死寂的混沌源力，如同开闸的洪水，从那点灰芒中反涌而出，粗暴地冲刷、加固、重塑着渊烬那濒临崩溃的经脉、血肉、骨骼！如同最冷酷的铁匠，用混沌之锤，硬生生将这具脆弱不堪的“容器”重新锻打！

“呃啊啊啊——！！！”渊烬在昏迷中发出更加凄厉、如同灵魂被撕裂般的惨嚎！他的身体剧烈地痉挛、抽搐，皮肤表面甚至渗出了带着丝丝灰气的血珠！每一次抽搐，都伴随着骨骼被强行重塑的“噼啪”声！

这景象，惨烈无比！如同一个被拆碎了又强行拼凑起来的破布娃娃！

“爹——！！！”球球的哭声更加凄厉，他小小的身体不顾一切地再次扑到渊烬身上，赤金色的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滴落在渊烬滚烫的皮肤上，“不要！不要打我爹！坏东西！你走开！走开啊！爹……球球保护你……呜呜呜……”

他眉心那点灰色印记再次亮起，这一次，不再是贪婪的吞噬，而是一种源自血脉深处的、极致的守护意志！一股微弱却无比纯粹的“空无”屏障，如同最单薄却最坚韧的蛋壳，死死地覆盖在渊烬体表，试图隔绝那来自“母体”的、冷酷的重塑之力！

嗤——！

球球那微弱的守护屏障，在浩瀚的混沌源力面前，如同薄纸般被瞬间撕裂！反噬之力让球球小小的身体猛地一颤，再次被震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小脸煞白，嘴角甚至溢出了一丝淡金色的血迹！但他赤金色的眼眸依旧死死盯着渊烬，充满了倔强和不屈！

苏清寒看着这一幕，冰封的心湖掀起了前所未有的惊涛骇浪！她看着渊烬被混沌源力粗暴重塑的痛苦惨状，看着球球不顾自身反噬也要守护的倔强……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在她心中翻涌。

她猛地一咬牙，做出了一个极其冒险的决定！

不再全力对抗刑烈，而是将绝大部分冰凰本源之力，连同雪儿的力量，尽数收回，化作一股精纯柔和的冰蓝色暖流，如同最坚韧的丝线，小心翼翼地、一层层地缠绕包裹住渊烬体内那暴走的混沌源力！

她并非要阻止混沌源力的重塑，那无异于螳臂当车！她是要用自己的冰凰本源，作为一层缓冲的“隔热层”，一层保护的“软垫”，试图减轻渊烬承受的痛苦，引导那狂暴的混沌之力在重塑时，尽量少地破坏他的生机！

嗤嗤嗤——！

冰凰本源与混沌源力接触的瞬间，发出剧烈的消融声！苏清寒闷哼一声，脸色瞬间煞白，嘴角鲜血溢出更多！她的本源在飞速消耗！但她眼神坚定，毫不退缩！

时间，在惨烈的重塑和无声的守护中，缓慢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

渊烬体内那令人牙酸的骨骼重塑声和凄厉的惨嚎终于渐渐停歇。

他眉心那点混沌灰芒，在宣泄了部分力量、完成了对“容器”的初步粗暴加固后，似乎也暂时“满意”了，光芒缓缓收敛，重新变得深邃内敛，不再有意志流露。

那股浩瀚的混沌源力也如潮水般退去，只留下一个被彻底改造、如同被混沌熔炉重新锻造过一遍的躯体。

渊烬的身体不再抽搐，皮肤表面渗出的血珠也停止了，呼吸虽然微弱，却变得平稳悠长。他依旧昏迷，但原本濒临崩溃的气息，却诡异地稳固了下来，甚至……透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如同磐石般的沉重感？只是那脸色，苍白得如同金纸，眉宇间是化不开的痛苦和疲惫。

苏清寒收回冰凰本源，身形微微摇晃，嘴角的血迹鲜红刺目。雪儿落在她肩头，冰晶般的身躯也黯淡了几分，显然消耗巨大。

刑烈脸色铁青，死死盯着昏迷的渊烬和虚弱的苏清寒，眼神变幻不定。刚才那股混沌意志的恐怖，让他心有余悸。此刻渊烬状态不明，苏清寒虽然虚弱但实力仍在，还有那只诡异的饕餮幼崽……他强行压下立刻动手的冲动，眼神阴鸷。

洞府内，一片狼藉，能量乱流渐渐平息，只剩下球球压抑的、断断续续的抽泣声。

球球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小脸上还挂着泪痕和血迹。他踉踉跄跄地走到渊烬身边，伸出小爪子，小心翼翼地碰了碰渊烬冰冷的手指。没有反应。

他又凑近渊烬苍白的脸，用自己毛茸茸的小脑袋，轻轻蹭了蹭渊烬的下巴，带着哭腔小声呼唤：“爹……爹……你醒醒……球球……球球不饿了……球球乖……你理理球球……”

依旧没有回应。

球球赤金色的眼眸里充满了巨大的恐惧和无助。他茫然地抬起头，看向脸色苍白、气息虚弱的苏清寒，又看了看旁边那个被自己“拿”来、此刻孤零零掉在地上的赤红药葫。

一个念头，如同黑暗中微弱的光，在他小小的、混乱的脑海里亮起。

他猛地扑向那个赤红药葫，小小的身体爆发出最后的力量，两只前爪死死抱住对他来说过于巨大的葫芦。他用尽全身力气，将那沉重的葫芦拖到渊烬身边，然后仰起小脸，用那双蓄满泪水、充满希冀和哀求的赤金眼眸，看向苏清寒，声音嘶哑地、带着哭腔喊道：

“清寒主人……救救爹……”

“球球……球球有糖豆……”

“给爹……吃……”

“吃了……爹就好了……”

“求求你……给爹……打开……”

“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