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爹嚼糖渣！混沌睁眼与冰凰的“泪点心”

“清寒主人……”

“爹……爹还没吃……”

“球球……球球吃饱了……”

“剩下的……糖渣……”

“给……给爹……”

“也……”

“嚼……”

“点……”

“吧？”

球球那带着浓浓药香、奶声奶气的请求，如同最精准的冰锥，再次狠狠凿穿了洞府内刚刚因他“死而复嚼”而勉强维持的、脆弱的平静。

剩下的……糖渣？

给爹……也嚼点吧？

金多多涣散的眼神瞬间聚焦在球球那张写满“孝心”的小脸上，又看看地上那点被球球啃剩下的、指甲盖大小、还沾着点可疑口水的赤金色……渣滓？他感觉自己的神魂又开始隐隐作痛，喃喃道：“糖……糖渣？给……给爹……嚼？这……这是要……父子……分尸……金丹？连……连渣都不放过？”

刑烈瘫在墙角，断臂处的剧痛似乎都被这荒谬绝伦的请求给暂时麻痹了。他枯槁的脸上肌肉剧烈抽搐，死死盯着球球和苏清寒，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漏气般的声音。九转金丹！他的九转金丹！被啃成渣了！现在……连渣都要喂给那个混沌容器？！这……这简首比杀了他还难受！

苏清寒抱着球球，冰蓝色的眼眸深处，那刚刚因球球迅速恢复而泛起的一丝暖意，瞬间被这“孝心可嘉”的请求冻结成冰。她低头，看着怀中那个一脸孺慕、眼神清澈、仿佛在分享世间最好宝贝的小东西，再看看自己指尖……那点被球球啃得只剩指甲盖大小、边缘还带着细小牙印、沾着些许晶莹口水的赤金……渣滓……

一股前所未有的、名为“心力交瘁”的疲惫感，如同冰冷的潮汐，瞬间将她淹没。她刚刚才从生死边缘把这小东西拉回来，消耗巨大，身心俱疲……结果……结果他吃饱喝足后，惦记的不是养伤，而是要把啃剩的糖渣喂给他那昏迷不醒、体内还沉睡着一头太古凶兽的“爹”？！

冰山仙子的指尖，几不可查地颤抖了一下。那点赤金残渣，仿佛有千钧重。

然而，球球显然无法理解清寒主人内心的崩溃。他见苏清寒没有动作，只是呆呆地看着指尖的“糖渣”，以为清寒主人没听懂，或者……不舍得给爹吃？

这怎么行！

爹还没吃呢！爹看起来那么难受！好东西要分享！尤其是爹的糖豆！

“呜……爹……饿……”球球小嘴一瘪，赤金色的眼眸瞬间蒙上一层水雾，带着浓浓的委屈和催促，小爪子更加用力地抓了抓苏清寒的衣襟，“清寒主人……给爹……糖渣……嚼……求求你……”

那委屈巴巴的小眼神，配上胸口那道狰狞的暗金疤痕，杀伤力……爆表！

苏清寒冰封的心湖，那厚厚的冰层，终究还是被这纯粹到近乎愚蠢的“孝心”和委屈的眼神，凿开了一道细微的裂缝。

罢了。

渣就渣吧。

反正……也是“他爹”点名要嚼的……

只要……别再出什么幺蛾子……

苏清寒认命般地、极其艰难地、微不可查地……点了一下她那冰雕般的下颌。

这个细微的动作，落在球球眼中，无异于天大的恩准！

“嗷！”球球发出一声小小的欢呼，所有的委屈瞬间烟消云散，小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他挣扎着，就要从苏清寒怀里爬下去，亲自去执行这神圣的“喂爹嚼糖渣”任务！

“别动！”苏清寒冷声制止。球球胸口伤势刚稳，哪能让他乱动。她抱着球球，缓缓蹲下身，靠近依旧昏迷不醒、气息沉重的渊烬。

这个动作，让所有人的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

刑烈枯瘦的手指死死抠进冰层，指甲崩裂出血！

金多多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嘴，仿佛生怕自己也被塞点“糖渣”！

昏迷的丹阳子，枯槁的手指在冰面上猛地抽搐了一下！

苏清寒无视那些目光。她伸出那只捻着“糖渣”的玉手，指尖带着一丝柔和的冰力，小心翼翼地，将那颗指甲盖大小、沾着球球口水的赤金残渣，递向渊烬紧闭的、苍白的唇边。

浓郁的药香混合着微弱的混沌气息（来自球球的口水），再次弥漫开来。

就在那点“糖渣”即将触碰到渊烬唇瓣的刹那！

嗡——！！！

一股极其微弱、却带着至高无上、漠视一切意志的波动，毫无征兆地从渊烬眉心那点混沌灰芒中弥漫开来！

这波动并非之前的愤怒或不满，而是一种……如同沉睡的君王被食物香气唤醒的……本能反应？

那点赤金“糖渣”上残留的九转金丹磅礴药力，以及……那点微弱的、却同根同源的混沌气息（球球的口水），仿佛化作了最的饵食，精准地勾动了那沉睡意志深处……最原始的“进食”欲望！

嗤——！

渊烬紧闭的唇瓣，如同被无形的力量撬开了一道微不可察的缝隙！

一股微弱却无法抗拒的吸力，从那缝隙中传出！

苏清寒指尖那点赤金“糖渣”，如同受到了无形丝线的牵引，“嗖”地一下，脱离了苏清寒的指尖，精准地没入了渊烬微微张开的唇缝之中！

整个过程快如闪电！无声无息！

“呃……”渊烬在昏迷中，发出了一声极其轻微、带着满足感的闷哼。他喉结滚动了一下，似乎……本能地做了个吞咽的动作？

洞府内，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

喂……喂进去了？

那饕餮啃剩的糖渣……真被渊烬……“吃”下去了？

刑烈的眼神充满了荒谬和难以置信。

金多多张大了嘴巴，足以塞进一个鸭蛋。

就连苏清寒，冰蓝色的眼眸中也闪过一丝错愕。

然而，这仅仅是开始！

就在那点赤金“糖渣”被渊烬“吞”下的瞬间！

嗡——！！！

渊烬眉心那点混沌灰芒，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不再是之前的明灭闪烁，而是如同被点燃的混沌星辰，稳定、浩瀚、带着一种……满足的、慵懒的、如同饱餐后的惬意光辉！

一股远比之前更加精纯、更加凝练、仿佛蕴含着开天辟地后第一缕生机的灰金色混沌气流，如同温顺的溪流，从那点灰芒中流淌而出！不再是之前重塑时的狂暴冲刷，而是带着一种……“饭后散步”般的温和与滋养，缓缓流淌过渊烬那被混沌源力粗暴锻造过、沉重如铅的西肢百骸！

咔…咔咔……

细微的、如同冰层融化的声音，在渊烬体内响起。

那是沉重僵化的血肉骨骼，在这股饱含生机的混沌气流滋养下，开始真正地、温和地适应和融合！

渊烬原本苍白如金纸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了一丝血色！眉宇间那凝固的极致痛苦，如同被温暖的春风拂过，缓缓地、一点一点地……舒展开来！沉重如铅的呼吸，也变得悠长而平稳，带着一种沉沉的、如同婴儿般的安睡感。

更奇异的是！

这股饱含生机的混沌气流在滋养渊烬的同时，似乎也循着那条无形的、深层次的共鸣“脐带”，丝丝缕缕地、反哺回了球球体内！

球球胸口那道狰狞的暗金疤痕，在这股同源却更加高阶的混沌生机滋养下，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淡化、收拢！疤痕边缘的皮肤，隐隐透出一种温润的玉光！他体内那新生的混沌胎动，如同被注入了强心剂，脉动得更加有力、更加欢快！一股微弱却充满活力的混沌暖流，在他小小的身体里自发运转起来，加速着伤势的愈合！

“呜……”球球舒服地发出一声小小的呻吟，赤金色的眼眸半眯着，小脸上洋溢着被暖流包裹的幸福。他下意识地用小爪子摸了摸自己胸口那道正在淡化的疤痕，又看了看旁边气息变得安稳的爹，一种难以言喻的满足感和安全感油然而生。

爹吃了糖渣……好像……舒服了？

爹……和球球……都暖暖的……

他赤金色的眼眸弯成了月牙，小小的身体在苏清寒怀里极其放松地蹭了蹭，像一只找到了最温暖窝巢的幼兽。

苏清寒清晰地感受着怀中球球的变化，也感知着渊烬体内那股温和流淌的混沌生机。冰蓝色的眼眸深处，那抹错愕渐渐化为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这啃剩的糖渣……这沾着口水的残丹……竟真的……歪打正着？成了唤醒那混沌意志、调和生机的……钥匙？

然而，就在这父慈子孝（？）、一片“祥和”之际——

“呃……咳咳咳……”

一阵压抑的、带着无尽悲愤和肉痛的咳嗽声，突兀地响起！

是丹阳子长老！

他不知何时，竟然被那浓郁的药香和混沌气息给刺激醒了！他挣扎着从冰面上半坐起来，布满血丝的老眼先是茫然地扫过一片狼藉的洞府，然后，他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死死地钉在了……

钉在了球球那微微鼓起的、还散发着淡淡药香的小肚子上！

紧接着，他又看到了地上那被捏碎的赤红葫芦残骸！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苏清寒脚边……那几片被冰封的、焦黑的、属于他毕生心血——账簿的碎片上！

所有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涌回脑海！

账簿！被抹除！被嚼碎！

九转金丹！被抢！被啃！连渣都不剩！

“噗——！！！”

急怒攻心！元婴震荡！丹阳子枯槁的身体猛地一颤，一口蕴含着本命精元的暗红老血，如同喷泉般狂喷而出！血雾瞬间染红了他花白的胡须和前襟！

“孽……孽畜啊——！！！”丹阳子长老发出一声撕心裂肺、字字泣血的悲鸣，枯槁的手指颤抖着，带着无尽的怨毒和绝望，狠狠指向苏清寒怀中那个一脸满足、还在回味“糖豆”滋味的灰色毛球，以及旁边气息安稳、仿佛只是睡着的渊烬！

“老夫的账本——！！！”

“老夫的九转金丹——！！！”

“全……全进了你们父子俩的肚子——！！！”

“连……连渣都不给老夫留——！！！”

“天杀的！丧尽天良啊——！！！”

“老夫……老夫跟你们……不死不休——！！！”

这悲愤欲绝的咆哮，如同垂死野兽的最后哀嚎，瞬间打破了洞府内那诡异的“祥和”。

而处于风暴中心的球球，似乎被丹阳子这突如其来的咆哮吓了一跳。他小小的身体在苏清寒怀里猛地一哆嗦，赤金色的眼眸茫然地看向那个指着自己、口喷鲜血、状若疯魔的老头。

然后，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小脸上那吃饱喝足的满足感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心虚？和一丝……被指责的委屈？

他下意识地、怯生生地，往苏清寒怀里缩了缩，小爪子紧紧抓住她的衣襟，赤金色的眼眸里再次蓄起了水雾，小声地、带着点哭腔辩解：

“呜……不是球球……是爹……是爹说要……呈上来……嚼的……”

“球球……球球只是……帮爹……拿……”

“还……还帮爹……留了点……糖渣……”

“球球……很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