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7章 傀儡舞破极乐

水晶吊灯将碎钻般的光斑泼洒在鎏金地砖上，空气里浮动着香槟与晚香玉的甜腻。我抚过脸上的银羽面具，冰凉金属贴着滚烫的皮肤——正如这场假面舞会，华丽绸缎下裹着无数淬毒的匕首。

“怕了？”陆沉舟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他今夜扮作中世纪的骑士，玄黑铠甲泛着冷光，面具孔洞后眸光锐利如鹰隼。“林家这条毒蛇盘踞主场，你偏要往蛇窟里跳。”

我轻笑，指尖划过他护腕的狼头浮雕：“骑士大人错了。”丝绸手套下，那枚嵌着蓝宝石的怀表紧贴腕脉跳动。这是三日前他派人送来的“舞会礼物”，表盖内侧刻着细小的法文：à la proe vie（致来生）。“蛇窟里最危险的，”我望向舞池中央被众人簇拥的林修远，他面具上的金漆蟠龙正随笑声震颤，“从来不是蛇，而是扮作鲜花的捕蛇人。”

乐声骤变。弦乐撕裂温和的华尔兹，大提琴奏出《骷髅之舞》的诡谲旋律。宾客们惊慌张望时，我拽住陆沉舟的铠甲束带旋身踏入舞池。

诱蛇出洞高跟鞋叩击出利落节拍，我像提线木偶般被陆沉舟托举旋转。玄黑披风扫过林修远雪白西装裤管时，我故意踉跄倾倒，任由钻石发簪划破他手背。血珠沁出的瞬间，他瞳孔缩紧——那伤口位置，与我前世被他推下楼梯时撞破的额角一模一样。“苏小姐的舞步带着杀气啊。”他捏住我手腕的力道几乎捏碎骨头，声音却噙着笑。面具蟠龙的瞳孔在暗处泛起幽绿，如真正的毒蛇。

帕格尼尼的音符越发癫狂。陆沉舟突然将我甩向半空，坠落的失重感中，我瞥见二楼廊柱阴影里闪过寒光——狙击枪！本能地想扑倒林修远，却被陆沉舟铁箍般的手臂锁回怀中。“别动。”他气息喷在我耳后，“好戏才刚开始。”

傀儡丝断枪声淹没在骤起的铜钹巨响中。吊灯轰然坠落，水晶碎片如冰雹砸进人群。混乱中我挣脱陆沉舟冲向展台，那里有林氏今晚要拍卖的帝王绿翡翠。真正的杀招不在枪口，而在翡翠内部闪烁的微型爆破装置！“拦住她！”林修远的怒吼混着血腥味传来。保镖的拳风擦过我后颈时，我扯下胸针掷向展柜防弹玻璃。针尖蓝宝石与翡翠接触的刹那，电流嘶鸣，爆破装置红光熄灭——陆沉舟给的怀表里藏着电磁干扰器。

黑暗如潮水吞没大厅。一只沾血的手突然抓住我脚踝，林修远倒在珠宝碎片里，蟠龙面具裂开，露出苍白带笑的脸：“你早知有人要杀我...”他咳着血攥紧我裙摆，“为什么还来？”

血色揭面应急灯骤然亮起。我跪在他身侧假作搀扶，嘴唇贴着他染血的耳垂轻语：“因为要亲眼看着，你这条命是怎么被幕后之人当弃子的。”他猛然颤抖，我顺势抽走他内袋的象牙印章——这才是杀手真正的目标。鲜血在他胸口洇成妖异的蝶。宾客的尖叫声中，陆沉舟的铠甲踏碎水晶而来。他剑尖首指我咽喉，声音淬着寒冰：“把印章给我。”我笑着举起战利品，蓝宝石怀表从袖口滑落悬在半空。表盘玻璃映出二楼匆匆离去的背影：银灰西装，拄紫檀手杖——林家真正的掌舵人，林修远的祖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