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追踪与反追踪

凌晨西点，青石镇老街的石板路上凝着露水。龙战蹲在药材收购站对面的屋脊上，夜视镜里映出郑宏锁门的背影。中年人左右张望后，皮鞋跟不自然地多跺了三下——红月科技标准的反跟踪暗号。

龙战从腰间皮囊中取出自制的石墨粉，顺风一扬。细微粉末在晨雾中隐形，却牢牢粘附在郑宏鞋底。这种掺了稀土元素的配方，会在紫外线下发出幽绿荧光。

"爸爸，那个叔叔身上有好多小星星。"藏在龙战怀里的宝儿突然小声说。她不知何时醒了，正用蜡笔在速写本上画着抽象图案。龙战眯眼辨认——那是各种电子设备的频率波形图，其中一个脉冲节奏他再熟悉不过：军方专用的加密通讯器！

郑宏果然没走大路。他在巷子里绕行三圈，中途两次突然回身，甚至故意掉落硬币测试是否有人跟踪。龙战贴在墙檐阴影里，心跳降到每分钟30次——这是"龙王"当年潜行任务的标配生理状态。

当日光染红鱼肚白时，郑宏停在一栋灰蓝色小楼前。门牌写着"青松外贸"，但公司标志让龙战瞳孔骤缩——七颗松针排列成北斗状，与陈老药圃的七星兰布局一模一样！

更诡异的是，郑宏在门前做了个奇怪手势：右手抚过左腕，然后按在门禁摄像头前。玻璃反射的瞬间，龙战看清他腕部浮现出条形码光泽——和宝儿耳后的一模一样！

"陈-07..."龙战想起林峰说的汇款人署名。他轻轻捂住宝儿的眼睛，因为郑宏接下来的动作令人毛骨悚然——男人撕下了整张脸皮！面具下是张年轻二十岁的面孔，右眼下方有颗痣。龙战瞬间认出这是陈砚之的助手小吴，三年前就"车祸身亡"的医学博士！

"宝儿回家等爸爸。"龙战摸出随身带的电磁脉冲器——根据宝儿画的频率图组装的简易装置。小女孩却抓住他衣角摇头，翻开画本新的一页：上面精确绘制了外贸公司内部结构，甚至标注出三个移动哨位！

龙战权衡片刻，从战术腰包里取出米粒大的窃听器："粘在最重要的纸上。"宝儿认真点头，将窃听器藏进蝴蝶发夹里。

伪装成送奶工潜入的过程异常顺利。龙战故意打翻奶瓶引开守卫，宝儿趁机溜进半开的档案室。通过耳机，他听到女儿轻微的呼吸声，然后是纸张翻动的沙响。

"货物今晚运往7号码头。"一个沙哑男声突然从耳机传来，"医生要求活体样本必须低温保存。"

龙战浑身血液冻结。这个声音他死都不会认错——五年前苏晚晴实验室暴乱时，广播里正是这个声音下令释放神经毒气！声纹分析显示与"医生"代号持有者匹配度99.7%！

突然，警报大作！宝儿急促的喘息传来："爸爸，画上的叔叔们动了！"龙战撞开档案室门时，看到骇人一幕：墙上的员工合影里，所有人像竟齐刷刷转头盯着宝儿！照片角落的电子边框显示这是某种监控屏幕。

抱起宝儿冲出大楼时，龙战的电磁脉冲器扫过门禁系统。所有电子设备瞬间瘫痪，包括藏在合影照片后的传感器。但最后一秒，主控台屏幕闪出一条加密信息：「实验体B-0724-2己定位，清除程序启动」。

回到修车厂地下室，龙战检查宝儿带回的文件。货运单显示"医疗器械"将经7号码头运往公海，但随附的化验报告让他手指发颤——这是宝儿的血液分析，标注着"基因锁己破解，适用全体接种"！

"爸爸，这个图案会咬人。"宝儿指着文件角落的红色月牙标志。龙战用柠檬汁涂抹后，隐藏文字显现：「诸神黄昏第二阶段：全球基因优化」。

林峰突然破门而入，警服沾满血迹："全镇戒严！他们在水源投了纳米机器人！"他甩出手机视频：镇上居民陆续出现蓝色脉络，而鼎盛集团的医疗车正在挨家挨户"救治"——实则是筛选合格实验体！

宝儿突然抽搐起来，手臂蓝光暴涨。她抓过蜡笔在墙上疯狂作画：7号码头的立体解剖图，底层货舱里站着穿白大褂的苏晚晴，而她双手被锁在某个与宝儿颈部条形码同款的装置上！

"妈妈在船上..."宝儿昏过去前呢喃，"还有...另一个我..."

龙战撬开地板暗格，取出尘封己久的军用装备。当他将"龙王"专属的电子接口插入颈椎时，全息投影自动激活，显示红月科技全球设施分布图。七个闪烁的红点正组成箭头，指向一个坐标——老君洞地下三百米处的秘密实验室。

林峰捡起宝儿掉落的画，背面不知何时多了行血字：「想要妻女，拿诸神黄昏核心来换——医生」。

窗外，刺耳的防空警报划破夜空。第一缕阳光照在镇广场的大屏幕上，赵天豪的脸出现在新闻里："临海市突发传染病，鼎盛集团将免费提供疫苗..."画面背景里，穿防护服的工作人员正将哭闹的儿童塞进医疗车。

龙战擦好格洛克17，将宝儿绑在胸前。小女孩即使在昏迷中，仍死死攥着画有妈妈肖像的图纸，泪水浸湿了"B-0724"的编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