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妙手绘春

黎明前的黑暗最是浓稠，莫高窟的洞窟却早早亮起了油灯。林小满将《画经补遗》平铺在石案上，泛黄的纸页在烛光下微微卷起，记载着月光淬炼颜料秘法的字迹在摇曳的光影中若隐若现。阿和正小心翼翼地将紫水晶放入青铜研钵，玛瑙杵撞击的声响清脆而有节奏，像是在为这场跨越千年的修复仪式伴奏。

“阿瑶，把青金石粉末递过来。”林小满轻声说道，目光却未从古籍上移开。她的指尖无意识地着莲花伞，伞面的划痕己经被桐油仔细修补，但仍在提醒着众人昨夜的惊险。阿瑶应了一声，捧着陶碗的手却止不住地颤抖，细碎的蓝色粉末簌簌落在石案上。

“别慌。”林小满抬头，温暖能量悄然流转。她清晰地“看”到阿瑶心底翻涌的焦虑：对修复失败的恐惧、对自身技艺的不自信，还有那份想要完美重现壁画色彩的迫切。记忆沙漏中闪过阿瑶祖父临终前的画面，老人布满皱纹的手紧握着孙女的手，反复叮嘱：“莫高窟的颜色，不能在我们这一代失传。”

阿和停下手中的动作，担忧地看向阿瑶：“要不先休息一会儿？”

“不用！”阿瑶倔强地摇头，却因为用力过猛，将半碗青金石粉末洒在了地上。细碎的蓝色在烛光下闪烁，如同坠落的星辰，却刺痛了少女的眼睛。她的眼眶瞬间泛红，声音带着哭腔：“我怎么这么没用……明明有了古籍，有了这么好的颜料，我却连最基本的研磨都做不好……”

林小满绕过石案，轻轻握住阿瑶冰凉的手。温暖能量如涓涓细流注入少女体内，她轻声说道：“还记得我们在壁画里发现的秘密吗？那些飞天的每一笔，都是画工们倾注心血的杰作。他们也会犯错，也会有失误，但正是这些不完美，才让壁画有了生命。”

记忆沙漏适时启动，画面中出现唐代画工们围坐在洞窟内的场景。有人因为调配的颜料颜色不对而懊恼地摔碎陶碗，有人在壁画上反复修改线条，却始终没有放弃。林小满将这些画面通过温暖能量传递给阿瑶，轻声说：“你看，就连最厉害的画工，也是在失败中成长的。”

阿瑶的眼泪夺眶而出：“可是……我怕辜负祖父的期望，怕这些珍贵的颜料被我浪费……”

“不会的。”林小满用袖口轻轻擦去阿瑶的眼泪，“你的祖父一定希望你能享受修复壁画的过程，而不是被恐惧束缚。来，我们一起重新研磨。”她拿起阿瑶手中的陶碗，将剩余的青金石粉末倒入研钵，“就像研磨时光一样，慢慢来。”

在林小满的引导下，阿瑶重新拿起玛瑙杵。这一次，她的动作轻柔而专注，青金石在研钵中发出沙沙的声响，渐渐化作细腻的粉末。林小满的温暖能量始终萦绕在阿瑶身边，感知着她情绪的变化，适时给予鼓励和安抚。

“按照古籍记载，现在要加入月之泪。”阿和小心翼翼地拿出一个水晶瓶，里面装着昨夜在三危山巅采集的露水。月光的淬炼让露水泛着淡淡的蓝光，如同将整片星空都装进了小小的容器里。

林小满接过水晶瓶，缓缓将月之泪倒入研钵。神奇的一幕出现了：青金石粉末在接触到月之泪的瞬间，仿佛被赋予了生命，原本黯淡的蓝色突然变得璀璨夺目，在油灯的照耀下流转着梦幻般的光泽。阿瑶和阿和同时发出惊叹，眼中满是震撼与喜悦。

“接下来，就是最关键的一步——调和。”林小满将调配好的颜料倒入玛瑙调色盘，拿起一支狼毫笔，“但这不是我一个人的事，而是我们三个人共同的创作。”她将笔递给阿瑶，“你来试试。”

阿瑶的手再次微微颤抖，但在接触到狼毫笔的瞬间，林小满将温暖能量注入她的体内，传递出坚定与信任。阿瑶深吸一口气，开始在调色盘中轻轻搅拌颜料。随着笔锋的转动，颜料逐渐融合，形成了一种独特的蓝色，那是千年之前壁画上飞天裙摆的颜色，是跨越时空的美丽重现。

洞窟外，第一缕阳光穿透晨雾，洒在莫高窟的飞檐上。林小满、阿瑶和阿和站在待修复的壁画前，手中的颜料在阳光下闪烁着光芒。阿瑶举起狼毫笔，却在即将触及壁画的瞬间停住了。

“别紧张。”林小满将手轻轻放在阿瑶的肩上，“就像你小时候跟着祖父学画一样，用心去感受壁画的呼吸。”温暖能量化作一股暖流，驱散了阿瑶心中残留的恐惧。

阿瑶点了点头，笔尖终于落在壁画上。第一笔下去，原本黯淡的飞天裙摆瞬间焕发出光彩，蓝色的颜料与古老的壁画完美融合，仿佛时光从未流逝。阿和激动地握紧拳头，轻声说道：“成功了……我们真的成功了！”

修复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林小满凭借记忆沙漏中的画面，指导阿瑶和阿和填补壁画缺失的部分；阿和则利用自己对矿石的了解，不断调整颜料的配比，让颜色更加接近原作；而阿瑶，在林小满温暖能量的陪伴下，逐渐找回了自信，笔触越来越流畅，仿佛与千年之前的画工产生了某种奇妙的共鸣。

当夕阳的余晖洒进洞窟时，壁画上的飞天己经恢复了大半的光彩。飞天的裙摆随风舞动，飘带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面容慈祥而宁静，仿佛随时都会从壁画中走出来。阿瑶看着自己的作品，泪水再次模糊了双眼，但这一次，是喜悦与自豪的泪水。

“谢谢你，小满。”阿瑶转身紧紧抱住林小满，“如果不是你，我可能永远都无法完成这幅壁画的修复。”

林小满笑着回抱阿瑶：“这是我们共同的功劳。而且，我们的修复之旅还没有结束呢。”她看向远处尚未完成的部分，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还有更多的壁画等待着我们去唤醒，去重现它们的辉煌。”

洞窟外，鸣沙山在夕阳的映照下泛着金色的光芒，仿佛在为这场成功的修复而喝彩。而在洞窟内，三盏油灯依旧明亮，照亮着三位匠人继续前行的道路，也照亮着莫高窟千年的艺术传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