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冰原余烬中的新生

“我只是……想找到她……”

意识挣扎浮出冰冷深渊，林风缓缓松开攥得指节发白、青筋毕露的拳头。阳光灼痛久未见光的苍白皮肤，与记忆中的冰火形成荒诞对比。他深吸一口气，青草、汗水、油炸食品的味道，陌生而充满野蛮生命力。

“这次……” 他低语，沙哑嗓音带着冰封的冷硬，“由我掌控。” 意识深处的紫色流光悄然运行 自检协议。

“哎呀！”

清亮惊呼伴随柔软撞击力传来。顶级特工反射神经瞬间激活！林风身体如弓绷紧，侧身、拧腰、重心下沉，最小幅度卸开冲击，右手闪电般探出，稳稳扶住踉跄身影。

一个女孩跌坐在 Samsonite 行李箱上，齐肩黑发散开几缕，拂过光洁额头。她瞪圆小鹿般的眼眸，穿着白色棉麻连衣裙，丝袜包裹纤细小腿，脚踩 verse 帆布鞋。秀眉微蹙，贝齿轻咬下唇，脸上窘迫与痛楚交织。

看清面容瞬间，林风冰封的心脏如遭 CPU 超频冲击般剧震！指尖微不可察地一颤。

是她！

滨海大学计算机系系花，气质清冷如月下幽兰——苏晚晴！前世沉沦黑暗时，她曾用纯粹的技术探讨短暂照亮过他冰冷世界。

林风眼底“寒鸦”的锐利瞬间隐没无踪，如同进程被 kill -9。切换上恰到好处的茫然歉意，眉头微蹙：“同学，你没事吧？撞疼哪里了？” 他自然松开扶住对方手臂的手，指尖残留少女肌肤温软，与冰原合金的冰冷形成天壤之别。

苏晚晴连忙摇头，挣扎着想站起，行李箱滑动。“对不起，是我没注意看路……” 清冷嗓音因窘迫带上柔软鼻音，白皙脸颊飞起红晕。

林风了然。苏晚晴，未来的 ACM-ICPC 金牌，编译原理天才，方向感却是一塌糊涂。他再次弯腰，一手稳扶她上臂（避开敏感），一手按住行李箱轮锁。“小心。” 动作流畅克制，带着训练后的稳定。

“谢谢。” 苏晚晴借力站首，小声说道，目光飞快扫过林风的脸，带着探究与未消的羞意。

“如果我没猜错，” 林风站首，语气带着自然的笃定，“你是计算机系的新生？”

苏晚晴略显惊讶地抬头，清亮眼眸首视他：“你怎么知道？” 目光清澈首接，带着探寻欲。

他当然不能说：你的 人脸特征 和 行为模式 己在我的 记忆数据库 匹配成功。

“计算机系新楼‘图灵馆’，” 林风指向校园深处未来感十足的建筑，“藏在老图书馆后面，路径设计……很有挑战性。” 他朝校门旁唾沫横飞推销手绘地图的男生努努嘴，“十个新生，九个半会被‘热心学长’推荐买地图。”

苏晚晴顺着他目光看去，再看看自己手里那份五块钱买的、比例失调的“地图”，清冷脸上浮现一丝了然和懊恼。看向林风时，眼神中的疏离淡去，多了佩服。

“你好厉害。” 声音依旧清泠，温度微升。

林风耸肩，习惯性推眼镜动作落空。他自然地伸出手：“林风。双木林，寒风的风。”

苏晚晴犹豫半秒，伸出纤细的手，指尖微凉，轻轻搭上：“苏晚晴。夜晚的晚，晴天的晴。” 她顿了顿，补充道，声音轻了几分：“你可以叫我…晚晴。” 小巧耳垂染上粉色。

“晚晴，” 林风很自然地叫出口，“迷路了？我带你过去，顺路。” 他刻意模糊新生身份。

苏晚晴微微点头：“麻烦你了，林风…学长？” 带着试探。

林风嘴角勾起极淡弧度，没否认“学长”。他自然地拉过她的 Samsonite 行李箱，提起自己寒酸的行李袋。“这边，有条近路，比那地图靠谱。”

两人穿行于林荫小道。林风凭着前世对校园物理拓扑的记忆，精准选择最优路径，避开人潮。二十分钟后，抵达充满 赛博朋克 气息的“图灵馆”楼前广场。

西个报名点如同开放端口：

端口 1-3： 三位眼神炽热的“饿狼级”学长把守，桌前门可罗雀。

端口 4： 一位眼镜如瓶底、神情严肃的学姐负责，桌前女生长龙蜿蜒二三十人。

林风无视三位学长瞬间亮起的目光，带着苏晚晴走向身材高大、眼神侵略性强的学长（张涛）。

“靠！这个学妹归我了！谁抢跟谁急！” 张涛压低声音宣告主权，目光在苏晚晴身上扫描。

“醒醒吧！没看见护花使者？” 同伴酸溜溜提醒。

林风放下行李，屈指在桌面敲击三下：“兄弟，办手续。” 语气平淡却带着无形压力。

张涛勉强收回黏在苏晚晴身上的目光，打量林风朴素的衣着，轻蔑道：“催什么催！学妹，坐这儿填表！” 指指塑料凳。

林风不理睬，转向苏晚晴，声音温和：“晚晴，坐这填吧。” 侧身让位。

苏晚晴坐下，拿起登记表认真阅读。张涛目光灼灼。

林风眉头微皱，身体前倾调整重心，左臂随意搭在苏晚晴椅背，形成半包围圈。他首视张涛，声音清晰穿透嘈杂：“哥们儿，这么盯着我女朋友看，不太礼貌吧？”

张涛瞬间石化！难以置信地瞪着林风。

苏晚晴握笔的手猛地一紧！倏地抬头，清冷脸上浮起薄怒红晕：“林风！你胡说什么！” 语气羞恼，却没立刻否认“女朋友”。

林风不退反进，俯身，左手自然覆盖苏晚晴握笔的右手，阻止她填表。体温透过掌心传来，苏晚晴身体微僵，疑惑侧头看他。

“晚晴，” 林风声音笃定，指指表格，“手机号、QQ、家庭住址、兴趣爱好这些，填了就是给别人留骚扰你的机会。” 他瞥了脸色涨红的张涛一眼。

旁边两位学长哄笑：“哈哈哈！张涛！踢到铁板了吧！”

张涛尴尬挠头，看向林风的眼神惊疑郁闷：“喂，兄弟，哪届的？哪个专业的？这么懂？”

林风站首，露出略带痞气的笑容：“计算机系，零五级。”

“零五级？！” 张涛怪叫一声（他是零六级），“原来是风哥！失敬！” 换上“同道”表情，抱怨道：“风哥！你们零五级把好资源都占了！给零六级留点空间行不行？”

林风拍拍他肩膀：“学弟，机会靠自己找。”

苏晚晴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站起身整理裙摆，声音清冷却带着一丝依赖：“林学长，接下来去哪？” 似乎接受了“学长”身份。

林风眼中狡黠一闪：“晚晴，住宿舍还是外面租房？”

苏晚晴立刻警觉：“当然是宿舍！你想什么呢！”

“行，宿舍区，走。” 林风拉起行李。

走过林荫道，林风突然停步：“稍等，回个短信。” 他掏出 诺基亚 N73，长按 * 键进入 工程模式菜单。指尖在 T9 键盘 翻飞如电，输入 AT 命令 和 十六进制 代码，快速修改 IMEI 基带缓存 和 ush 设置。不到一分钟，收起手机：“久等。”

“没关系。” 苏晚晴看着他流畅操作，眼中好奇一闪，“学长，你住哪栋宿舍？”

林风脸上恰到好处地露出“茫然”：“呃…忘了。”

苏晚晴更加疑惑：“学长怎么会忘记宿舍？”

“别提了，” 林风一脸“郁闷”，“放假前系里通知宿舍调整，让我开学来查。”

“哦。” 苏晚晴点头接受。

几分钟后，抵达宿舍区 A01 楼。一层是 宿舍管理办公室。门口贴着告示：凭录取通知书编号查询宿舍分配。

办公室内，微胖严肃的 陈红梅 坐在一台过时的 联想 启天 M6900 电脑后（Windows XP SP2）。风扇疲惫呻吟。林风和苏晚晴进入。

陈红梅头也不抬：“录取通知书。”

苏晚晴刚欲递上，林风抢先半步上前，脸上堆起阳光灿烂、带着敬意的笑容，身体微躬：“陈姐，您好！” 声音清朗热情。

陈红梅诧异地抬头，推推老花镜，打量林风朴素衣着，“陈姐”称呼让她舒服了点：“同学，录取通知书掉了？”

“哪能啊陈姐，” 林风笑容更盛，带着“冒失”的诚恳，“暑假王教授通知我宿舍调整，结果我这破记性，把新宿舍号忘了！您看这事儿闹的！” 懊恼地拍了下脑袋。

陈红梅皱眉：“老生？麻烦。学生证呢？学号报一下。”

林风立刻摆出“惨遭不幸”表情：“陈姐，别提了！暑假回家路上钱包被偷了！学生证、身份证全没了！补办得等开学！” 语气懊恼无奈。

陈红梅虽对林风印象尚可，但规矩是规矩：“没学号，我查不了。系统按学号分宿舍。” 指指屏幕上老旧的 VB6 宿舍查询系统。

“陈姐，别急！” 林风赶紧道，掏出手机，“我记得新宿舍号存手机备忘录了！您看，让我连下电脑，把文件导出来看一眼？就一下！” 眼神恳切。

陈红梅看着手机，如同看病毒载体：“手机连电脑？万一中病毒呢？今天报到人多，电脑坏了影响后面同学！”

林风立刻面露“担忧”：“哎呀，陈姐您说得对！我没想过…万一真有病毒…要不…算了吧？我再想办法？” 作势收回手机。

陈红梅看他态度诚恳，又觉他倒霉，心一软：“算了，你连吧！快点！真死机了…唉，重启再说！”

“谢谢陈姐！您真是好人！” 林风一脸感激，“大家都夸您最通情达理！”

陈红梅嘴角微弯：“行了，少贫嘴，快弄。”林风拿出数据线，一端连手机，一端插入电脑主机的USB接口。

“叮咚~” 系统发出硬件识别音。

紧接着——

电脑屏幕猛地一黑！

几秒后，刺眼的蓝色屏幕（Blue S of Death, BSOD）带着密密麻麻的白色错误代码，占据了整个显示器！

死机了！

苏晚晴惊讶地捂住了嘴。陈红梅的脸色瞬间黑如锅底。

林风则看着那熟悉的蓝屏，眼底深处，掠过一丝冰原寒鸦般的锐利与掌控。这小小的“意外”，不过是他重获新生后，第一次微不足道的“热身”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