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填坑偶遇瞎眼鸡 挖菜惊跑草坡蛇

一、破锄夯土填陷阱 肥猫蹲墙盯蝴蝶

日头过午，李梦扛着破锄头往后山走，锄头刃口蹭着石子路，发出“滋啦滋啦”的响声。昨儿填的坑总觉得没夯实，生怕哪个倒霉蛋掉进去——尤其怕来福那肥仔再溜达到后山，毕竟这兔子自从被拴了半个月，学会了用脑袋拱门，鬼精鬼精的。

走到坑边，果然看见新填的土被扒拉开一小块，露出底下黑黢黢的土。“哪个小崽子干的？”她骂骂咧咧地蹲下，用锄头把土块敲碎，往坑里填。刚填了两锄头，头顶“扑棱棱”飞下来只花蝴蝶，黄翅膀上沾着黑斑点，停在坑沿的蒲公英上。

墙头上蹲着的招财立刻竖起耳朵，尾巴尖“啪嗒啪嗒”甩动。这猫伤好了大半，又恢复成那副见天儿蹲墙头等鸟的懒样，唯独前爪绷带还没拆，挠耳朵时总歪着脑袋，像个脑血栓患者。“看啥看？再看把你扔坑里追蝴蝶去。”李梦怼了句，招财“喵”地叫了声，爪子扒拉着墙皮，眼睁睁看蝴蝶飞走了。

二、野菜堆里辨生熟 蛇信子旁抢蕨菜

填完坑，李梦拍了拍手上的泥，背起背篓往蕨菜坡走。刚转过一块大石头，就瞅见草丛里卧着只老母鸡，羽毛乱糟糟的，左眼蒙着层白翳，正拿右眼看她，嘴里“咯咯”叫得有气无力。

“哟，这不是王大叔家的瞎眼鸡吗？跑这儿下蛋来了？”她凑近一看，鸡屁股底下果然有个草窝，卧着三枚土鸡蛋。正想伸手捡，瞎眼鸡突然扑棱着翅膀啄她手腕，力道不大，却把她吓了一跳：“嘿！护崽儿呢？行，给你留着，回头告诉王大叔来捡。”

绕过鸡窝往深处走，蕨菜长得比人高，绿油油的嫩尖看着就喜人。李梦刚掐下一把，忽然觉得脚边草叶晃动，低头一看，一条碗口粗的花蛇正吐着信子，脑袋冲着她的解放鞋——蛇身半截藏在蕨菜根下，鳞片花里胡哨的，像块掉色的抹布。

“我操！”李梦嗷一嗓子蹦出去三尺远，背篓里的野菜撒了一地。那蛇被她吓得一缩，“刺溜”钻进石缝里，只留下尾巴尖晃了晃。她喘着粗气骂：“缺德玩意儿！差点给老娘来个‘蛇吻’！”

定了定神，她抄起锄头往石缝里捅了捅，没动静。再看那堆撒了的野菜，里头混着几根深紫色的草，叶片边缘长着小绒毛，闻着有股薄荷混着铁锈的怪味。“这啥玩意儿？没见过。”她揪了根草叶搓了搓，想起李婶子说过“不认识的草别瞎挖”，又赶紧扔了。

三、背篓压塌蕨菜枝 肥兔拱门偷白菜

挖了小半背篓蕨菜和马齿苋，李梦感觉背篓越来越沉，走到一棵老槐树下歇脚。刚坐下，就听见“咔嚓”一声，背后的蕨菜枝被压断了一根，碎屑掉了她一脖子。“妈的，减肥还是没到位，压断棵树都跟玩似的。”她揉着后腰，看见树杈上挂着个鸟窝，里头有几只没毛的小鸟，正张着黄嘴等喂食。

“跟我家来福似的，就知道吃。”她笑了笑，掏出干粮袋里的半块玉米面饼，掰碎了撒在鸟窝边。小鸟们扑棱着翅膀抢食，其中一只差点掉下来，被她用树枝拨了回去。

歇够了起身往回走，路过自家菜地时，看见来福正用脑袋拱篱笆，拱得白菜叶子“哗啦哗啦”响。这兔子来家半个月，胖得像个毛球，脖子上的褶子跟米其林轮胎似的，见了李梦就“咕咕”叫，不是要吃就是要蹭。

“再拱！再拱把你炖了！”李梦扬了扬锄头，来福却赖在白菜地里不动，红眼睛瞅着她，意思分明是“你看我肥不肥？炖了吧”。招财蹲在墙头上“喵呜”叫，尾巴指向来福的屁股——这猫最近总爱盯着来福的尾巴尖看，估计是把它当耗子了。

西、村口偶遇卖货郎 灶房凉拌蕨菜根

太阳偏西时，李梦走到村口，正碰见个挑着担子的卖货郎。担子两头挂着针头线脑、糖块瓜子，还有一小串油纸包着的卤味。卖货郎是个瘦高个，戴顶破草帽，看见她就吆喝：“大妹子，买块糖不？新熬的麦芽糖，甜着呢！”

李梦摸了摸兜里的几文钱，咽了咽口水：“多少钱一块？”

“两文钱一块，童叟无欺！”卖货郎拿起块琥珀色的糖块，在她眼前晃了晃。李梦想起招财受伤后还没吃过好东西，咬牙买了两块，又花一文钱买了把盐。

回到家，她先把蕨菜焯水，过了凉水，切成段拌上油辣子和盐。马齿苋则留着明天煮粥，那棵不认识的紫叶草被她扔了——反正鸡都不吃，肯定不是啥好东西。招财蹲在灶台边，闻着油辣子味首甩尾巴，爪子扒拉着她的裤腿要吃。

“没你的份，猫不能吃辣。”李梦夹了筷子蕨菜塞进嘴里，酸辣爽口，吃得首吸溜。来福在院角啃白菜帮子，时不时抬头看她，红眼睛里满是“你居然背着我吃独食”的怨念。

五、油灯昏黄缝补衣 肥猫踏碎油盐罐

晚饭啃了半块玉米面饼，就着凉拌蕨菜，李梦吃得肚儿圆。收拾碗筷时，发现油盐罐都快见底了，不由得叹气：“再不去镇上，就得喝西北风了。”

点上油灯缝补衣服，招财跳上炕，爪子扒拉着她的针线筐，把棉线缠得乱七八糟。“作死呢你！”李梦拍了它一下，招财“喵”地叫着，尾巴卷走了桌上的顶针，蹦到炕角玩得不亦乐乎。

正缝着，来福突然在院子里“咕咕”叫得急促，还伴着爪子刨地的声音。李梦出去一看，好家伙，这兔子不知怎么弄翻了喂鸡的食盆，正用脑袋拱着墙角的老鼠洞，肥屁股撅得老高。

“你还会抓老鼠了？”她哭笑不得，拎起兔子耳朵往回拽。来福西条腿乱蹬，嘴里叼着半块啃剩的红薯干——估计是把老鼠洞当储藏室了。

六、夜听蛙鸣思镇集 晨起惊见兔打洞

夜里躺在床上，听着窗外的蛙鸣，李梦盘算着去镇上的事。王大叔上次卖了猎物换了五花肉，她挖的野菜晒干了也能换钱，说不定还能捡点野鸡蛋啥的。“明天一早去后山看看，要是能捡到只野鸡，就够买二斤米了。”她想着，迷迷糊糊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她被招财的“喵呜”声吵醒，出去一看，差点气晕过去——来福居然在院角刨了个坑，半个身子都钻进去了，周围堆着新鲜的泥土，白菜地被刨得坑坑洼洼。

“李来福！你个兔崽子！”李梦抄起扫帚就冲过去，“学会打洞了是吧？再挖把你扔回后山喂狼！”

来福被她吓得从洞里窜出来，嘴里还叼着根蚯蚓，红眼睛瞅着她，好像在说：“你看，我给你抓虫了，别打我。”招财蹲在旁边“喵喵”叫，爪子扒拉着蚯蚓玩，把李梦气得哭笑不得。

七、背篓再装半筐菜 山路偶遇砍樵人

骂归骂，饭还得吃。李梦给来福填了洞，又喂了把白菜叶，背着背篓再次上山。这次学乖了，专挑没蛇的地方走，挖了不少车钱草和野韭菜。走到半山腰，遇见个砍樵的汉子，背着一捆柴火，看见她就打招呼：“梦丫头，又来挖菜啊？”

“是啊张大哥，”李梦擦了擦汗，“家里没粮了，挖点野菜顶饿。”

张大哥叹了口气：“这年头，谁不是呢。我听说青山镇新开了家米铺，价钱比老王家便宜，你要是去镇上，不妨去瞧瞧。”

“真的？谢张大哥！”李梦心里一喜，看来去镇上这事得赶紧办了。

八、归途盘算米油盐 肥兔笼里装糊涂

背着满满一背篓野菜下山，李梦心里盘算着：野菜晒干能卖五文钱，加上剩下的几文钱，够买三斤米和半斤盐了。要是能再捡个野鸡蛋，说不定还能买块豆腐。

走到家门口，看见来福正趴在笼子里装死，招财蹲在笼顶舔毛。她把背篓往地上一放，来福立刻蹦起来，对着她“咕咕”叫，好像在说：“快喂我，我饿了。”

“吃吧吃吧，就知道吃。”李梦扔了把野韭菜进去，看着这一人一猫一兔，忍不住笑了。日子还是穷，还是累，可看着它们活蹦乱跳的，心里就踏实。

“等攒够了钱，一定给你们买顿好的。”她摸了摸招财的脑袋，又拍了拍来福的肥屁股，“先把你们喂肥了……嗯，尤其是来福，肥了才能……”

来福似乎听懂了，猛地往后一缩，红眼睛里满是惊恐，把李梦乐得首拍大腿。

夕阳下，小院里又飘起了炊烟，这次煮的是野菜粥，混着点碎米，香气虽不浓郁，却实实在在。李梦喝着粥，看着招财和来福抢食，觉得这鸡飞狗跳的日子，好像也没那么难熬。

至于后山的蛇？镇上的米铺？还有那只瞎眼鸡的蛋？

先吃饱了再说吧！毕竟，对于一个正在和肥肉、穷日子斗智斗勇的穿越女来说，没有什么比眼前的热粥和毛茸茸的“家人”更重要了——当然，如果有，那就是明天去镇上时，千万别忘了多挖点能换钱的野菜，顺便……离蛇远点。

（第十一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