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咽苦禅

菩提禅火卷拂过处，万佛骸骨汇成金河。河床间浮沉着诸天佛陀残颅——释迦指骨为杵，燃灯髌骨成臼，金刚菩提子滚落如碾磨的佛豆。孙元元神被火流裹挟冲入磨眼，瞬息撞见通臂猿最后记忆：

花果山巅雷暴夜

劫云凝为九首莲祖法相，爪尖挑着混沌胎浆浸染的猴形石胎。通臂猿跪接胎浆，喉结滚动咽下苦腥：“此子名…咽苦。”

咽字方出，胎浆自喉管反涌！浆中裹着的劫种幼虫噬穿食管，猿妖痛吼中撕开胸骨——抓出的石胎心口豁然镶着“孙元”血符，符底小字：【劫种通腹生】！

“师父咽的苦…是噬命蛊！”孙元元神震颤。金河突掀浊浪——浪尖托起菩提祖师燃魂所化的引魂幡，幡面缠住石胎猛拽：“痴儿…入磨轮回！”

元神坠入磨盘碾道。上层磨石突现混元漩涡：漩涡核心正是花果山记忆里那尊莲祖法相，此刻九首齐诵：“一界一轮回，万劫入我腹！”

磨齿咬合的轰鸣中——

上磨盘为灵山地脉熔铸，佛窟残骸间嵌满挣扎的罗汉金身

下磨盘乃归墟胎盘炼造，脐带缠绕着未成形的太清法体

两盘相碾间金血如瀑！

孙元元神随血瀑跌入磨芯裂口。裂隙深处浮出石胎剖视图：心腔“孙元”血符化作囚笼，笼内莲祖幼虫正啃噬通臂猿的妖丹！

“吞师养蛊…够毒！”劫炉骨自元神暴长，骨刺捅向幼虫口器：“吐出来！”

刺尖触及獠牙的刹那，整座磨盘突生倒旋——

磨盘逆转撕碎佛骸。下磨盘归墟胎盘豁然洞开，伸出太清残臂扣住上磨灵山地脉：“道兄…该醒轮回了！”

灵山岩层应声龟裂。裂缝渗出紫霄宫雷液浇灌磨芯——雷液中的劫种幼虫发出尖锐嘶鸣，口器喷出三千啃碎的圣骸渣！

石屑纷飞间，石胎囚笼“孙元”符崩裂。通臂猿妖丹碎片破笼而出，聚为七窍流血的猿首虚影：“猴儿…嚼烂祂的齿！”虚影引动孙元元神融入獠牙——

元神化齿咬住幼虫舌根，撕扯间拽出截污浊脐带！

脐带甩入雷液的瞬息，磨道内浮起轮回井倒影。井底映出未发生的未来：

三界相撞迸发的劫火中，孙元手握脐带勒死莲祖幼虫——自己心口却爬出新的劫种蠕虫！

“吞脐…断轮回！”菩提引魂幡扫碎井影。幡尖刺入脐带断口，抽出的却是娲皇补天针残段——针尾系着缕被血浸透的胎发！

胎发缠住引魂幡杆。孙元元神突感舌底发苦——通臂猿咽下的劫种苦腥在灵台翻涌，喉间竟凝出枚石胎苦核！

苦核碰齿崩裂。核内迸发三重劫音：

首重婴啼碾磨盘——金河佛骸熔液凝为九环金箍套住磨轴

二重佛号焚幡旗——引魂幡燃起清虚火裹住太清残骸

三重道偈封归墟——胎盘脐带打结处卡着菩提道果残核

苦味漫溢轮回井。孙元突引劫炉骨刺入舌苔：“师尊…助我咽劫！”骨刺勾连道果残核反捅喉管——咽喉间顿现混沌胃景：

胃壁蠕动如万千僧口诵经

胃液翻涌似诸天劫火烹圣

通臂猿妖丹漂浮其间，正被胃酸蚀刻出《咽苦禅经》开篇！

“禅在腹中…嚼之！”妖丹突生吸旋。莲祖幼虫连带磨盘残骸尽被吞入胃景——

幼虫獠牙啃噬妖丹，却嚼出雷光迸溅

毒液腐蚀经卷，反令墨字浮凸为锁链

整座胃景骤然收缩，幼虫在胃酸炼狱中尖叫融化！

妖丹在酸液里沉浮。蚀刻的《咽苦禅经》首页赫然更替：

“咽诸天苦，饲腹中佛”

署名处凝着通臂猿血指印——指纹旋涡中竟嵌着莲祖复眼纹路！

轮回井底突现金芒。倒映的三界撞融景象剧变：

劫火核心浮出万丈莲台，台顶肉髻童佛手托胃景妖丹。童佛足踏的九品金莲瓣间——

每瓣皆嵌着颗孙元被炼化的元神头颅！

菩提祖师燃魂余烬凝为火星，溅落童佛肉髻。火星所及处…

莲台突生八万西千裂痕，裂隙渗出混沌胎血！

血滴打湿妖丹，丹面《咽苦禅》字迹陡然流转：“饲佛者…当嚼自骸。”

妖丹应声爆碎。喷涌的金屑裹住孙元元神重凝真身——

足踏熔化的佛颅尸油河

左臂缠绕归墟脐带残索

右掌握紧的劫炉骨化为剃刀

剃刀柄端浮现通臂猿最后指印…

指印引刀抹颈的瞬息——

剃刃触及喉结的刹那，轮回井底窜出条琉璃脊椎，骨节缠住刀锋低吼：

“慢！汝喉有…”

话音未落！

剃刀划开脖颈豁口处喷出的…

竟是裹着佛珠的混沌胎浆！

浆液泼入太清残骸眼眶。瞳孔映出骇世镜象：

胃景内熔化的莲祖幼虫残骸，此刻正重组为微型三界雏形。雏形间缠绕着通臂猿妖丹金屑聚成的银河——银河尽头处，一尊缠绕脐带的盘古胚胎正被烹煮！

汤锅下的燃料，赫然是菩提祖师燃魂所化的…

最后半截引魂幡残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