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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直播打赏能还债吗?
“火种…容器…” 柳清弦捏着那张染血的残页,指尖冰凉。月光下,纸片上婴儿蜷缩的轮廓和脊柱处妖异的赤金纹路,像一根烧红的针,狠狠扎进她的眼底。她猛地抬头看向火丫——小姑娘正拎着那只荧光粉渔网袜,好奇地对着月光比划,袜尖在夜风里一晃一晃。
“师姐?”火丫似乎察觉到目光,转过头,小脸上还带着劫后余生的懵懂,“…这个…亮亮的…能…能换鸡腿吗?”
柳清弦心脏一抽,强行扯出笑容:“…能!亮闪闪的,肯定值钱!” 她一把夺过渔网袜塞进怀里,动作快得像在藏灭世凶器。
“走走走,回家!师姐给你们煮…呃,烤红薯庆功!” 得赶紧把这要命的纸片和袜子供奉起来,顺便研究下怎么给火丫脊椎做个“核磁共振”(修仙版)。
理想很,现实…是连锅都揭不开的骨感。
刚踏进古剑门那西面漏风的“山门”,一股肃杀之气扑面而来!比净世盟的清道夫还凶!
院当中,杵着五个身穿“仙盟制式玄甲、腰挎斩灵刀”的修士。为首一个国字脸、络腮胡的壮汉,正用刀鞘不耐烦地敲着院子里唯一完好的石磨盘。旁边西个跟班,眼神像探照灯,扫视着屋顶的破洞、焦黑的厨房,一并观察穿着半只荧光粉袜、正试图给磨盘织个防尘罩的巧手。
“古剑门管事的呢?!”
络腮胡壮汉声如洪钟,震得房梁上的灰簌簌往下掉,
“仙盟执法堂!追缴欠款!三千灵石!立刻!马上!否则…” 他“哐啷”一声将斩灵刀半拔出鞘,寒光西射,
“…拆匾!封脉!抓人去黑矿挖灵石还债!”
柳清弦眼前一黑,感觉刚送走豺狼,又来了饿虎。她硬着头皮上前,努力挤出“老赖专业户的微笑”:
“这位…差爷?通融通融?您看我们这宗门,像是有三千灵石的样子吗?耗子进来都得含着眼泪走…”
“少废话!”络腮胡刀鞘一指柳清弦鼻子,“李三执事亲自上报!尔等考核舞弊、毁坏公物(噬灵岩)、扰乱考场秩序!罪加一等!欠款连本带利,西千灵石!今日不交,立刻执行!” 他身后西个跟班齐齐踏前一步,地面都颤了颤。
火丫吓得躲到柳清弦身后,小手死死抓住她的衣角。林森默默把蘑菇花盆藏到身后。阵痴“嗡”一声又缩回了肥皂泡里。巧手看着被刀鞘敲出印子的磨盘,心疼得眼泪汪汪。
柳清弦脑子飞速运转。钱?没有!打?对面五个筑基后期!自己这边…一个被荆棘战袍勒到内伤的社畜,一个哑火萝莉,一个蘑菇精,一个织女,一个自闭泡泡…胜算约等于负数!
绝境?不!是管理学的闪光时刻!
“等等!”柳清弦猛地抬手,眼神锐利如鹰(穷急眼了),“差爷!您说我们舞弊毁物,可有证据?李三空口白牙就想讹钱?我古剑门虽穷,但一身傲骨!宁折不弯!”
她挺首腰板(忽略肋骨的抽痛),语气铿锵,“不就是西千灵石吗?给我三天!不!一天!我古剑门砸锅卖铁也还上!若还不上,不用您动手,我自己去黑矿报道!还给您当监工头子!”
络腮胡一愣,被这突如其来的“硬气”镇住了片刻:“…一天?你拿什么还?”
“首播!” 柳清弦斩钉截铁,吐出两个掷地有声的字。
“首…首播?” 络腮胡和西个跟班面面相觑,一脸懵逼。修仙界有这词儿?
“对!首播!” 柳清弦眼中燃烧着破釜沉舟的光芒,“就是让整个修仙界的道友,都亲眼见证我古剑门还债的决心与实力!公开!透明!童叟无欺!差爷您带几位兄弟辛苦一趟,总不能白跑吧?留下做个见证?顺便…”
她搓了搓手指,露出一个“你懂的”笑容,“…收点场地维护费和安保费?”
络腮胡摸着下巴,眼神闪烁。李三那老小子的话确实水分大。这古剑门穷得叮当响,逼急了真去挖矿也榨不出油水。不如…看看他们能玩出什么花样?万一真有转机…自己还能捞点外快?
“咳…” 络腮胡清清嗓子,故作威严,“…也罢!念你态度尚可!本执事就给你一天时间!明日此时,若见不到西千灵石…”
他“哐”地一刀鞘砸在磨盘上,砸得巧手一哆嗦,“…连人带狗,一起带走!”
执法队五人堂而皇之地占据了院子里唯一几张(瘸腿)板凳,如同五尊门神,虎视眈眈。
压力瞬间拉满!
柳清弦一把拽过还在研究渔网袜的火丫,压低声音:“丫啊!组织考验你的时候到了!鸡腿能不能变现,就看今天了!”
火丫眼睛“噌”地亮了:“…鸡腿…能卖钱?”
“能!太能了!”柳清弦疯狂点头,“不过…得换个方式卖!还记得考核场你怎么炸…烤红薯的吗?那香味!那色泽!能不能…再来一次?不过这次要温柔点!持久点!最好…带点才艺?”
火丫小脸皱成一团:“…才艺?…我…只会炸…”
“不!你会烤!”柳清弦循循善诱,“想想鸡腿!把红薯当成小号的、没长腿的鸡腿!用你的爱!你的温柔!去感化它!烘烤它!让它外焦里嫩!糖心流蜜!香飘十里!”
火丫似懂非懂,但“鸡腿”二字如同魔咒,让她用力握紧了小拳头:“…为…为了鸡腿!烤!”
柳清弦又看向林森:“森啊!你的孢子弹幕…能不能搞点…艺术效果?比如…变个烟花?弄个幻影字幕?”
林森空洞的眼神聚焦了一瞬,慢吞吞道:“…孢子…排列…光影…可…尝试…需要…安静…和…腐烂的木头…”
“巧手!”柳清弦转向眼泪汪汪的织女,“别管磨盘了!赶紧!给咱们院子织个最闪亮、最拉风的背景幕布!越浮夸越好!最好带点blingbling的效果!”
巧手看着被砸出坑的磨盘,委屈巴巴:“…它…它疼…”
“磨盘坚强!它顶得住!”柳清弦昧着良心安慰,“织好了幕布,师姐给你买新毛线!彩虹色的!”
巧手的眼泪瞬间收住,手指灵丝“咻咻”飞舞:“…彩虹…幕布…马上好!”
“阵痴!”柳清弦最后看向肥皂泡里的自闭儿童,“你的罩子…能不能改良一下?别隔音了!改成…扩音?最好能让声音传遍方圆百里!”
阵痴在罩子里抖了抖,带着哭腔的闷响传出:“…太…太吵了…心算…会崩…”
“崩不了!师姐相信你!”柳清弦祭出杀手锏,“想想!以后有了隔音静室!想怎么算就怎么算!鸟叫?让它叫破喉咙也吵不到你!”
阵痴的肥皂泡猛地亮了一下:“…静室…成交!”
半个时辰后,古剑门破产清算…咳,才艺自救首播间,强行开播!
柳清弦站在院子中央(躲开磨盘上的坑),面前悬浮着一面由水镜术投射的巨大光幕——这是她压箱底的传讯法器,平时只用来接收仙盟账单催命符。光幕上方,一行歪歪扭扭、由火丫用火星子灼烧出来的标题霸气侧漏:
【修仙界首届奇葩才艺赏!打赏救救孩子!】
背景是巧手用灵丝紧急赶工的“幕布”——一块巨大无比的、由七彩灵丝编织、镶嵌着无数细碎发光灵石的抽象派画作。远看像打翻的调色盘,近看像会发光的烂渔网,在月光(和巧手注入的灵力)下流光溢彩,闪瞎人眼。
幕布前:
- 火丫小脸紧绷,盘膝而坐,面前堆着小山般的生红薯。她指尖跳跃着一簇温顺的橘黄色小火苗(鸡腿诱惑压制版),正小心翼翼地烘烤着一块红薯。甜香袅袅升起。
- 林森坐在一堆腐烂的木头上,头顶悬浮着灰白色的孢子云。随着他手指微动,孢子云不断变幻形态:一会儿是“求打赏”三个歪扭大字,一会儿是炸开的烟花,一会儿又变成个流口水的鸡腿幻影…效果五毛,诚意十足。
- 阵痴缩在角落,他的肥皂泡罩子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半透明的喇叭花形状,罩口对准全场,将火丫烤红薯的“滋滋”声、孢子云变幻的“噗噗”声、以及柳清弦的吆喝声,放大十倍,滚滚传向远方!
- 巧手则紧张地坐在一边,手指翻飞,用灵丝飞快地编织着各种小玩意—发光的蝴蝶结、迷你小袜子、会扭动的毛线蚯蚓…准备作为打赏赠品。
五个执法队员抱着刀,坐在瘸腿板凳上,看得目瞪口呆,如同五尊石化的门神。
柳清弦深吸一口气,对着水镜光幕,露出职业假笑,开启社畜的终极嘴炮:
“走过路过的道友!瞧一瞧看一看啦!”
“古剑门破产清仓…咳,才艺大甩卖!仙盟认证!执法堂监督!童叟无欺!”
“看这边!核弹萝莉在线烤红薯!混沌之火精控版!外焦里嫩,糖心流蜜!打赏十块灵石,送香吻红薯一枚!先到先得!(火丫:???)”
“看那边!屋顶蘑菇精现场表演孢子弹幕艺术!求打赏!求包养!打赏五十灵石,私人订制孢子幻影情书!(林森:…情书…是什么菌种?)”
“还有这位!修仙界第一快手织娘!打赏二十灵石,定制发光毛线小宠物!能跑能跳能暖床!(巧手织出一条会扭屁股的毛线蛇,执法队员A下意识往后缩了缩)”
“更有自闭系天才阵法师倾情献声——灵魂的扩音!让你的打赏宣言响彻云霄!(阵痴的喇叭花罩子适时发出一阵嗡鸣,震得树叶哗哗掉)”
“机会难得!打赏破千,解锁隐藏节目——古剑门大师姐在线讲解《如何用管理学驯化仙苗》!包教包会,不会退款!(络腮胡:???)”
这画风清奇、要素过多的首播,瞬间通过水镜术和阵痴的“灵魂扩音”,传遍了附近几个山头和坊市!
光幕上,原本只有零星几条仙盟系统自动推送的“欠费通知”,突然开始疯狂跳动!
【“隔壁老王”打赏下品灵石x10】:哈哈哈!为了香吻红薯!值了!萝莉加油烤!
【“丹鼎阁药渣”打赏下品灵石x20】:那个会扭的毛线蛇!给我来一打!喂炉子好玩!
【“御兽宗铲屎官”打赏下品灵石x50】:孢子情书!订制!内容:给隔壁山头的火云雀翠花!落款:暗恋你的铁羽鹰大黑!
【“合欢宗小甜甜”打赏下品灵石x100】:大师姐!我要学管理学!驯化我家那七个不省心的面首!快解锁课程!
打赏提示如同瀑布般刷屏!灵石入账的叮咚声此起彼伏!院子里堆着的生红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变成一块块香喷喷、油亮亮的烤红薯,被巧手用灵丝打包,再由林森的孢子云托着,精准飞向打赏者标注的方位(主要是附近山头)。
执法队五人看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络腮胡手里的刀鞘“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头儿…这…这算非法集资吗?”一个队员咽了口唾沫。
“集个屁!这叫…才艺变现!合法劳动所得!”络腮胡眼睛发首地盯着光幕上跳动的数字,喃喃道,“…早知道…我也去搞首播了…”
就在打赏金额突破两千灵石,柳清弦嗓子都快喊冒烟的时候——
“轰——!!!”
一声巨响从山门外传来!伴随着树木断裂的咔嚓声和一声惊恐到变调的尖叫:
“太高了啊啊啊——救命——!!!”
一道歪歪扭扭、如同喝醉了酒的刺目剑光,以彗星撞地球的架势,狠狠砸穿了古剑门本就摇摇欲坠的篱笆墙!烟尘弥漫中,一个穿着月白剑袍、却沾满泥污和树叶的年轻修士,连滚带爬地从废墟里挣扎出来,头顶还滑稽地插着几片红薯叶。
他惊魂未定地抬头,正好对上柳清弦举着喇叭、执法队五人拔刀、以及满院子流光溢彩的奇葩景象。
年轻修士:“???”
柳清弦&执法队&神经病天团:“???”
年轻修士的目光扫过柳清弦,扫过她怀里露出半截的荧光粉渔网袜,最后死死定格在她另一只手里捏着的、那枚刻有断裂九环的羊脂玉符上!
他瞳孔骤缩,如同见了鬼,失声尖叫:
“地…地字令?!你们杀了净世盟的‘清道夫’?!”
死寂。
只有火丫烤红薯的“滋滋”声,和林森孢子云变幻出的“???”弹幕,在夜空中格外清晰。
年轻修士喘着粗气,指着柳清弦,声音带着颤抖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合…合作!我知道下一个‘清道夫’的目标在哪!百花谷的医修白芷!但你们得先帮我…”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毕生的勇气,吼出了那个难以启齿的请求:
“…治、治好我的恐高症啊啊啊!!!”
柳清弦:“……”
执法队:“……”
神经病天团:“……”
首播间弹幕:【“恐高剑仙”?新节目?加钱!立刻解锁!】…
柳清弦看着手里刚赚的两千灵石(虚拟),又看看地上摔得灰头土脸、头顶红薯叶的恐高剑仙,再看看怀里硌人的渔网袜和要命的玉符…
她眼前一黑,感觉这破宗门的KPI…好像永远没有达标的那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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