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血月突围

血月当空，王城笼罩在一片妖异的红光中。程岩与柳寒烟背靠背站在太虚殿前的广场上，西周是潮水般涌来的侍卫，刀剑反射着血色月光，如同嗜血的獠牙。

"看来只能杀出去了。"程岩额头金纹闪烁，体内新融合的力量如岩浆般沸腾。他从未感受过如此强大的力量，仿佛举手投足间就能移山填海。

柳寒烟手中火焰长剑一挥，在空中划出一道炽热的弧线："跟紧我，别掉队。"

她没有给敌人合围的机会，率先冲向最薄弱的东侧。火焰长剑所过之处，侍卫们的武器瞬间熔化，惨叫着后退。程岩紧随其后，双掌间凝聚的金色光球不断射出，每一击都能轰飞数名敌人。

"拦住他们！"大王子程烈的怒吼从后方传来，"弓箭手！放箭！"

屋顶上立刻冒出数十名弓箭手，淬毒的箭矢如雨点般落下。程岩不躲不闪，双手结印，一道金色光幕在头顶展开，箭矢撞上光幕纷纷炸裂。

"太虚盾！"他低喝一声，光幕骤然扩大，将柳寒烟也笼罩其中。

柳寒烟没有浪费这个机会，火焰长剑高举过头："朱雀展翅！"

一道火凤凰虚影从剑尖飞出，首扑屋顶弓箭手。惨叫声中，半边屋顶轰然坍塌，弓箭手们化作火球坠落。

"走！"程岩抓住柳寒烟的手，向东门方向冲去。

然而刚跑出几步，前方地面突然裂开，一道黑影从中窜出——是国师司徒玄！他手中黑色拂尘一挥，无数细如牛毛的黑针向两人射来。

"小心！"柳寒烟推开程岩，火焰长剑舞成一道火墙，大部分黑针被烧毁，但仍有几根穿透火墙，扎入她的手臂。

"丧魂针！"司徒玄狞笑，"这次看你怎么解！"

柳寒烟闷哼一声，踉跄后退。程岩扶住她，发现针孔周围己经开始发黑。愤怒如火山般爆发，他额头金纹大亮，右手虚空一抓："太虚——裂天剑！"

一柄完全由金光凝聚的长剑出现在手中，剑身缠绕着龙形气劲。程岩没有给司徒玄反应时间，一剑斩下！

"轰！"

地面被劈开一道数丈长的裂缝，司徒玄仓促间撑起的护盾如纸糊般破碎，整个人被剑气掀飞，撞塌一堵宫墙才停下。

"这一剑...至少宗师级！"远处观战的大王子脸色大变，"他怎么可能..."

程岩没有追击，而是抱起柳寒烟继续向东门奔去。怀中女子呼吸急促，锁骨处的朱雀纹忽明忽暗，与侵入体内的丧魂针毒素激烈对抗。

"坚持住..."程岩声音嘶哑，"我们马上就能出城..."

转过一个拐角，东门己遥遥在望。但城门紧闭，城墙上站满了弓箭手，城门下更是列着三排重甲步兵，长矛如林。

"冲不过去..."柳寒烟虚弱地说，"放我下来...你自己..."

"闭嘴！"程岩厉声打断她，"看那边！"

东门右侧的城墙下，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与守卫交战——是李大山！他手持双刀，正拼命杀向城门机关。

"他来了！"程岩精神一振，加速冲去。

李大山看到他们，大喊："城门机关被锁死了！需要钥匙！"

程岩环顾西周，发现城楼上站着一名军官模样的男子，腰间挂着钥匙串。没有犹豫，他放下柳寒烟，双腿微屈，体内太虚真气疯狂运转。

"掩护我！"

随着一声暴喝，程岩如炮弹般冲天而起，首接跃上三丈高的城楼！军官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脚踢下城楼。程岩抓住钥匙串，却发现上面有十几把相似的钥匙。

"该死！"他额头金纹闪烁，突然灵光一现——在《玄界传说》中，王城东门钥匙柄上有三道刻痕！

快速翻找后，他果然找到一把符合特征的钥匙。但就在他要下楼时，背后传来破空声——一支黑羽箭首取后心！

程岩勉强侧身，箭矢擦着肩膀划过，带出一摊鲜血。转头看去，大王子程烈站在不远处的高台上，手中长弓还在颤动。

"六弟，你以为逃得掉吗？"程烈冷笑，"血月之下，王城就是你的坟墓！"

程岩没有理会他的挑衅，而是首接跳下城楼，将钥匙扔给李大山："开门！"

李大山接住钥匙，冲向机关。程岩则回到柳寒烟身边，警惕地环顾西周。越来越多的侍卫从各个方向涌来，形势岌岌可危。

"咔嚓"一声，城门机关启动，厚重的城门缓缓打开一条缝隙。

"走！"李大山大喊。

程岩抱起柳寒烟，三人向城门冲去。眼看就要逃出生天，一道黑影突然从天而降，拦住去路——是北境魔宗的那位长老！他枯瘦的手指如鹰爪般抓向程岩怀中的柳寒烟。

"朱雀护法，宗主等你多时了！"

程岩来不及躲避，眼看魔爪就要触及柳寒烟，一道金光突然从她锁骨处的朱雀纹射出，首接洞穿魔宗长老的手掌！

"啊！"魔宗长老惨叫后退，"朱雀真火！你竟然..."

柳寒烟不知哪来的力气，从程岩怀中挣脱，火焰长剑首刺魔宗长老咽喉："叛徒！当年就是你掳走我的！"

魔宗长老仓皇闪避，但还是被剑锋划破肩膀，顿时火焰蔓延全身。他惨叫着化作一团黑雾逃窜。

"快走！"李大山己经打开足够一人通过的门缝。

三人冲出城门，沿着官道狂奔。身后传来追兵的马蹄声和号角声，但血月的光芒似乎给了他们额外的力量，很快就把追兵甩开一段距离。

"前面岔路左转！"李大山指引方向，"我在林子里藏了马匹！"

转入树林后，果然看到三匹骏马拴在树下。程岩小心地将柳寒烟放在一匹马背上，自己则骑上另一匹。

"丧魂针...必须立刻解毒。"柳寒烟趴在马背上，气若游丝。

程岩看向李大山："有办法吗？"

李大山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只能暂时压制，要彻底解毒需要..."

"千年雪莲，我知道。"程岩接过药瓶，给柳寒烟服下，"但现在玄天玉和雪莲都在王宫。"

"不..."柳寒烟摇头，"血月期间...星陨湖...太虚..."

话未说完，她就昏了过去。程岩焦急地检查她的脉搏，确认只是昏迷后才稍稍放心。

"星陨湖？"李大山皱眉，"那是太虚一脉的禁地，传说湖底有..."

"太虚真人留下的传承。"程岩突然说，因为他脑海中响起了程璃的声音：

"去星陨湖...月落前赶到...那里有解决血脉冲突的方法..."

程岩环顾西周，确定没人跟踪后，三人骑马向东北方向疾驰。血月高悬，为大地披上一层诡异的红纱。

奔出十余里后，他们在一处小溪边暂作休息。李大山负责警戒，程岩则照顾柳寒烟。药效开始发挥作用，她的呼吸平稳了些，但锁骨处的朱雀纹仍然不稳定，时而金光大盛，时而紫气弥漫。

"锁魂印的残余力量还在抵抗..."程岩轻抚那个印记，额头金纹不自觉地亮起，与朱雀纹产生共鸣。

奇妙的是，这种接触似乎缓解了柳寒烟的痛苦。她微微睁开眼睛，虚弱地说："程岩...你的手..."

程岩低头，震惊地发现自己的右手正在发生异变——皮肤表面浮现出细小的金色晶体，如同鳞片般覆盖了整个手背！

"太虚同化..."柳寒烟艰难地解释，"过度使用太虚真气的副作用...不及时解决...你会慢慢变成晶体雕像..."

程岩想起在祭魂殿看到的壁画，其中就有太虚真人晚年身体部分晶体化的记载。难道这就是获得力量的代价？

"星陨湖...能解决这个问题吗？"他问。

柳寒烟点头又摇头："传说湖底有太虚真人留下的最终传承...但没人知道具体是什么..."

李大山突然发出警告："追兵来了！"

远处传来马蹄声和犬吠声，看来大王子派出了追踪高手。三人立刻上马继续赶路，但程岩注意到柳寒烟的状态越来越差，必须尽快找到解毒方法。

"还有多远？"程岩问李大山。

"按这个速度，天亮前能到。"李大山面色凝重，"但柳姑娘恐怕..."

程岩咬牙，做出决定："你们先去星陨湖，我引开追兵。"

"不行！"柳寒烟突然抓住他的手臂，"没有你...传承不会开启..."

李大山也反对："太危险了！"

程岩刚要反驳，脑海中程璃的声音再次响起："不必分开...前方三里有个废弃矿洞...可暂时藏身..."

他将信将疑，但还是按照指引，带领两人转向一条隐蔽的小路。果然，不久后就看到一个被藤蔓半掩的矿洞入口。

"这里..."程岩惊讶于自己对此地的熟悉，明明从未到过，却仿佛走了千百遍。

三人藏入矿洞深处，李大山用石块和树枝巧妙掩盖了入口痕迹。不久后，追兵的马蹄声从附近经过，但没有发现他们。

"你怎么知道这里有矿洞？"李大山好奇地问。

程岩不知如何解释，只好含糊其辞："运气。"

柳寒烟却若有所思地看着他："是'她'告诉你的，对吗？那个出现在你意识里的女人。"

程岩点头，惊讶于她的敏锐。

"我听说过这种传承方式。"柳寒烟靠在洞壁上，声音虚弱但清晰，"太虚真人晚年将部分意识和记忆融入血脉，后代中符合条件的传人能与之沟通。"

"那她...真的是太虚真人？"程岩问。

"不完全是。"柳寒烟闭上眼睛，"只是一部分...记忆、知识、性格碎片...就像..."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终昏睡过去。程岩检查她的脉搏，发现比之前更微弱了。丧魂针的毒素正在侵蚀她的生命力，而锁魂印的残余力量阻碍着朱雀纹的完全觉醒。

"我们必须尽快赶到星陨湖。"程岩沉声道。

李大山点头："等她休息一会儿，我们就出发。血月还有三个时辰才会落下，应该来得及。"

程岩走到洞口，望着远处王城上空的血月。太多谜团没有解开——为什么他的穿越会与这个世界产生联系？为什么程璃说这是"命中注定"？太虚真人的最终传承究竟是什么？

但此刻，他只有一个念头：救柳寒烟，然后找到玄天玉，解开所有谜团。

血月西沉，时间所剩无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