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二天

“明天就要去领杂役任务了，”

晏明舒一边整理，一边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两位室友听，

“不知道会分到什么活儿。听说有照料灵田、打扫丹房、清理兽栏…希望别太难。”

林小草一听“兽栏”，小脸又白了：

“清…清理兽栏？会不会有很凶的灵兽啊？我…我害怕…”

柳刀嗤笑一声，声音不大，却带着明显的嘲讽：

“怕？怕就滚回去。这里是修仙界，不是你家炕头。”

她盘膝坐到自己的光板床上，闭上眼睛，似乎开始调息，不再理会她们。

林小草被噎得不敢再说话，眼眶又红了。

晏明舒看了柳刀一眼，没说什么，只是对林小草道：

“别怕，宗门既然安排杂役弟子去做，肯定是有章程的，不会让没修为的人去送死。先顾好眼前吧。”

她指了指光秃秃的床板，

“晚上这么睡会冻坏的，我们得想办法弄点铺盖。”

林小草抽噎着：

“我…我包袱里只有一件薄棉袄，可以垫着…贡献点…只有10点，不知道能换什么…”

“先凑合。”

晏明舒语气平静，

“总比饿死强。”

她想起歙村那些饥寒交迫的日子，眼前这石屋虽然简陋，至少是个遮风挡雨的窝。

她起身，找了块角落里的破布，沾了点从窗台上刮下的积灰，开始擦拭自己床铺周围的灰尘和墙壁上的蛛网。

动作不快，但很仔细。

林小草看着晏明舒忙碌，也慢慢止住了眼泪，学着用自己包袱里的一块破布，开始擦自己那边的床铺和墙壁，只是动作笨拙，时不时还被灰尘呛得咳嗽。

柳刀依旧闭目盘坐，呼吸悠长，仿佛隔绝了外界的一切。

只有她微微起伏的胸膛和紧握放在膝上的拳头，显示着她并非真的在睡觉，而是在进行某种基础的锻体呼吸法。

晏明舒擦完最后一块墙壁，首起身，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腰。

她走到那扇小窗前，踮起脚尖向外望去。

天色己经完全暗了下来，杂役峰上星星点点亮起了昏暗的灯火，远处主峰的方向依旧有流光溢彩，仙气缭绕，与这里的破败形成鲜明对比。

她握了握拳，感受着掌心因劳作而微微发热。

明天，一切才刚刚开始。

她回到床边，和衣躺下，将薄薄的衣服裹紧了些，身下是粗糙的木板和那件旧衣。

她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入睡。

明天，需要体力。

黑暗中，只有林小草偶尔翻身时床板的吱呀声，和柳刀那微不可闻却异常稳定的呼吸声。

夜还很长，属于晏明舒的仙途，就在弥漫着霉味和草屑气息的石屋里，悄然铺开。

清晨，一声刺耳的铜锣声粗暴地撕裂了杂役峰的寂静。

“哐——哐——哐——！”

“都起来！卯时三刻，杂役院广场集合！迟到者扣除贡献点！”

一个粗嘎的嗓音在石屋间回荡。

晏明舒猛地睁开眼。

石屋的寒气仿佛渗进了骨头缝里，身下的木板硌得她腰背酸痛。

她迅速翻身坐起，借着窗外透进的微光。

看到柳刀早己穿戴整齐，正用一块粗布擦拭着她那把旧柴刀的刃口，动作一丝不苟。

林小草则揉着惺忪的睡眼，小脸皱成一团，显然还没从冰冷的硬板床和突然的惊吓中缓过神。

三人没有交谈，各自用最快的速度整理仪容。